【环球网记者张馨研】“我希望未来的教育可以尊重差异,接纳所有的孩子,并把这种差异当成一种资源,对不同孩子用差异化的教育方式,最终让每一个孩子的潜能都能得到最大的发挥。”——王星星

从投入全纳教育项目的开始到现在,王星星有过雄心壮志,也有过无助迷茫,但她始终坚持着内心的信仰。就像是在一个黑暗隧道里行走,她终于看到前方出口的微光。在接受环球网的整个采访过程中,王星星语气平和、笑容可掬,温柔和善的眼神里,有爱、有光、有希望,更有一份从容和坚定。

王星星在出生在山西一个普通的家庭,由于脑瘫,她走路和说话跟一般人比有些不一样。但性格的善良和乐观让她并不胆怯,而周围人的温暖和鼓励也成为她童年生活的珍贵的成长力量。王星星回忆道:“我从小因为脑性麻痹(脑瘫)让自己有很多地方和别人不同,但我觉得残障并不是一个负面的事情。我很庆幸自己从幼儿园、小学中学到大学,上的都是普通学校。老师和同学给了我很多的鼓励和指导,让我受益良多。我希望可以有更多像我一样的孩子可以通过全纳教育的理念,更加自由、健康、快乐的成长。”

全纳教育(inclusive education)是1994年6月10日在西班牙萨拉曼卡召开的《世界特殊需要教育大会》上通过的一项宣言中提出的一种新的教育理念和教育过程。全纳教育作为一种教育思潮,它容纳所有学生,反对歧视排斥,促进积极参与,注重集体合作,满足不同需求,是一种没有排斥、没有歧视、没有分类的教育。“每个孩子的学习方式和学习需求都会有所不同,全纳教育要求教育者满足不同的学习需求,也更利于充分实现每个孩子的潜能。”王星星在采访时说道。

从2006年加入救助儿童会到现在,王星星做过很多孤残儿童公益和教育项目。王星星说:“我们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便在安徽开展全纳教育的尝试,这些项目帮助很多生活在福利院、孤儿院的残障儿童回归普通家庭,让他们享受到家庭的温暖,脱离机构化照料的模式。但是我们发现这些孩子不但需要在家庭生活,还需要融入社会生活,这需要我们做更多的努力。”王星星说。

经过和团队们的不断尝试发现,教育是消除歧视、改变的生活的起点。“我们发现,教育才是开启孩子发展未来的关键钥匙,是残障儿童融入主流社会生活的关键途径。

2008年汶川地震之后,救助儿童会在当地开展了很多工作,设立了紧急援助办公室,开展紧急救援和灾后重建工作,并陆续开展了一些儿童健康、保护、紧急灾害应对等方面的长期项目。“很多孩子在震中受伤,我们将救助儿童会在世界各地的成功教育经验运用到四川。我们培训很多骨干教师,并逐步扩大规模。2009年开始拿到了欧盟的资金支持并不断在全国试点,开始了系统的全纳教育项目尝试,我们希望充分利用当地教育资源,为当地的教育中心提供外部支持,为孩子们提供更好的全纳教育体验。”

据了解,救助儿童会由杰布女士在1919年发起创立。截止到2016年,救助儿童会在全世界拥有29个成员组织,在123个国家或地区开展工作。早在1920年, 就向中国捐赠了第一笔款项约计250英镑用于饥荒救济。从上个世纪80年代末开始,救助儿童会在云南省、安徽省及西藏自治区开展了社区发展、教育等项目。1995年,救助儿童会中国项目办公室从香港迁至云南省昆明市。为了加强与政府部门的交流与合作,和其他的组织通力合作,1999年,救助儿童会将中国项目的总部迁至北京,设立了北京代表处。

目前,全国拥有约500万0岁到18岁残障儿童,残障类型和程度不尽相同,其中超过50%的残障儿童是在特殊学校读书。对比其他一些国家,美国在普通学校接受全纳教育的残障儿童比例大概是90%以上,有很多发展中国家的比例是在70%左右。“未来我们希望全建立一个自上而下的、一体化的全纳教育体系。目前我们和很多大学联合开展教育培训,输出教育理念和技术,帮助项目地区搭建多部门协调的教育机制和改革方案。”王星星说道。

但是面对未来的残障儿童教育,王星星充满信心。她说:“中国是联合国《残疾人权利公约》的第一批签署国和批准国,去年5月份生效的修订版的残疾人教育条例,规定了融合教育是残障儿童接受教育的优先方式,得到了很多政策上的补助和支持。尤其是提出了《特殊教育提升计划》、《“十三五”加快残疾人小康进程规划纲要》等,还制定了具体的定量指标,比如提倡残障儿童的入学率在2020年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未来,我希望社会对全纳教育有更多的认同和理解。”

近年来,残障教育出现了一些积极改变,尤其是在网络舆论方面,理性、积极的探讨在增多,我国社会成员正更多地表现出包容心和同情心。也有更多像王星星一样从事全纳教育的理念和方式逐渐被主流社会认同,但全纳教育仍有很多进步和发展的空间。“我们感受到政府越来越重视残障儿童的教育,但是我们依然需要更多相关民政、残联的支持,也需要学校,还需医院、民政机构、社会机构通力合作。就目前来看,师资力量建设是目前推进全纳教育的短板,如何将目前的投入产生更多的效益也是需要我们继续探索的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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