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夜色充溢在屋子里,只有松明子跳动着微弱的光。朦胧之中,张行忠和王明佳羞红的脸便不那么明显了,但他们还时不时低下头,无处安放的眼神都盯住脚丫子。旁边坐着红娘张行玉,一脸笑意。

王明佳是财主王三姥爷的宝贝闺女,知书达礼,恬静温柔,向往轰轰烈烈的革命,却不能遂愿。便听从随身丫鬟张行玉的建议,先成为红军家属再参加革命。张行忠是张行玉的堂弟,时任红军排长。经过撮合,王明佳和张行忠第一次相看。

张行忠

三天后的夜晚,王明佳来到张行忠家参拜天地,结为夫妻。洞房花烛夜,又点燃时明时暗的松明子,新人如同初见一样害羞。忽然间,张行忠接到部队的命令,紧急任务必须归队。他匆忙穿好衣裳,告别了妻子,消失在茫茫夜霭中。

随后,国民党对红军进行铺天盖地的围剿,张行忠和部队四处征战,一年时间没有踏入家门一步,也没有见过新婚妻子一面。王明佳的模样,由于灯火昏暗,在他心中本就影影绰绰,如今更是模糊得无法忆起。

1931年9月,张行忠升任连长,有一次在湖北孝感打仗,腿部受伤,被送进了红军医院。里面有个女护士,看着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但是当时红军纪律相当严,稍有不当就会严处。张行忠想问她的话,都只能憋在肚子里。

张行忠

巧的是,这位女护士对他十分照顾,换药时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伤口。又偷偷拿来一包当时非常珍贵的白糖,每次倒开水化一碗给他喝。

一个多月后,张行忠伤愈大半,终于能下地走路了。女护士对他说:“你应该活动一下,愿意和我一起洗绷带吗?”张行忠自然点头答应,两人来到一条小河边。女护士清洗绷带,他一一晾晒在竹竿上。

沉默了一阵,张行忠终于鼓起勇气问:“听口音,你是商城县人?”女护士称是,张行忠问她的名字,女护士说叫王明佳。张行忠猛然一怔,当王明佳他问名字时,马上说:“张行忠。”两个人呆呆立在岸上,脸上的泪花,如同河水一样奔涌。

原来,张行忠离家之后,王明佳作为红军家属进入了医院,当上了一名医护人员。遗憾的是,这对夫妻久别后终于重逢,但迫于当时的氛围,却不敢相认。

张行忠在苏区

就在他们相对流泪的时候,两个护士来到河边洗绷带,以为他们存在不正当关系,向上级作了报告。

王明佳出身不好,关押起来没几天,便被杀害了。张行忠受到严格的审讯。当时红娘张行玉已然离世,没人能证明张行忠和王明佳的夫妻身份。张行忠为维护王明佳的清白,誓死不承认是非正当关系。审讯没多久,张行忠幸运地回到部队。

33年过后,张行忠晋升为少将。但此事,就像牛毛细针扎着这位铁血战将的内心,会隐隐作痛,又移不开抚不平。他曾经无限感慨道:“这是历史的悲剧啊。”

晚年张行忠和第二任妻子许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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