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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续昨】挣脱开剑一个人离去，走在大马路上不伤心，眼泪却随风飘……

一个夜晚剑把囡囡送来了，囡囡看见我扑向我，嘴瘪着要哭，我紧紧抱住她，吻着她的小脸，温柔地说：“囡囡不哭……不哭……”从剑手里接过孩子的衣物，剑说：“孩子放假了，多和她玩玩吧，有事打我电话。”剑走了，囡囡放声大哭起来，我把她紧紧抱住，她的小脸挨着我的脖子，我感觉到了她热乎乎的眼泪和鼻涕，我的泪水也禁不住了。为了不让小区的人看见议论我们，我抱着囡囡跑回了家，把门一关，我们娘俩哭了个够。

洗了把脸，给囡囡擦香时，囡囡笑了。我们拱进一个被子里，她撒娇地搂着我的脖子。我问：“囡囡，听不听奶奶的话呀？”囡囡说：“奶奶搬走了。”“搬走了？”“嗯。”“为什么？”“和爸爸老吵架？”“吵什么？”“不知道。”我不是很相信囡囡的话，因为她还太小，还因为婆婆这么处心积虑地把我挤走，为了就是霸占剑，她怎么会搬走呢？剑为了带上她，不惜和我离婚，就怎么会让她搬走呢？

带着囡囡玩了几天，前后能玩的地方，都玩到了。又是新的一天，和囡囡站在街头，商量去哪里玩，囡囡说：“妈妈，我带你回家玩。”我笑了，说：“妈妈不想去那里玩。”囡囡懂事地说：“爸爸要到外地去才把我送来的，那里没人了。”真的？我看着囡囡，囡囡很肯定地点点头。

我有点想去看看我一手照护装修却一天也没住过的“家”，真如囡囡说奶奶搬走了，那我也进不去啊。囡囡从她的小背包里摸出一串钥匙放在我手心里，我眼睛湿润了，这是原本属于我的那串钥匙，上面的饰物还是剑从香港带回的小银象。囡囡说：“这是爸爸放在我背包里的，他要我带你回家。”我搂住囡囡：“囡囡想妈妈回家？”“嗯，爸爸也想。”

2

站在楼下，仰望那熟悉的窗户，回忆起安装它时，因为我感觉有点歪和装修工人磨了半天的嘴皮子，现在站在下面我仔细地看着，感觉还是有点歪。我迟疑着没去开锁，囡囡垫起脚按响了门铃，没有反应，囡囡笑着说：“妈妈，我没有骗你吧，家里真没人。”上楼来，这道门也打开了，囡囡死命地把我往里拉。我进来了，囡囡把大门关上，把我拉进她的卧室。天啊，到处是乱七八糟。

囡囡把我“弄”回了家，她高兴地不得了，也不把我当客了，自己在玩具箱里忙乎去了。我打开了囡囡的衣柜，真没有看到婆婆的东西。我又去了剑的卧室，虽然没有玩具到处放，也没有脏衣服挂着，但床上被子没有铺。我走过去下意识地伸手去拉被子，手停在半空中，自己笑了一下，已经不是这家的女主人了。我站直了，看见剑的枕头上已经发黑，房间里还弥漫着他的气息，我很熟悉。

去了厨房，一层薄薄的灰，垃圾筒里塞满了盒饭盒子，已经发出霉味。我回到囡囡卧室问囡囡：“谁做饭你们吃啊？”囡囡说：“爸爸买饭吃。”我又问：“谁照顾你啊？”囡囡拿起一个玩具在我脸上挨了一下，回答我：“我跟爸爸一起去上班。”我把囡囡抱起来，环视了一遍这个“家”，有种悲凉情绪从心底起，我放下囡囡，说：“囡囡，和妈妈比赛整理房间怎么样？”囡囡兴奋地跑着满屋去收拾她的玩具，我挽起了袖子，把两个床上的被套、床单、枕套，丢进洗衣机里洗着，然后打扫房间、厨房、厕所……最后把一大包垃圾“集合”到了门外。洗的床上用品也干了，我又一一套好，铺整齐。

要离开了，我牵着囡囡一步一步后退着退出来，站在门外我看了最后一眼，把门关上了，锁好，把钥匙放进了囡囡的小背包里，一手牵着蹦蹦跳跳的囡囡，一手拎着垃圾，下楼去了。回到我的住处，我不停地想从囡囡嘴里知道婆婆和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可惜孩子太小，她什么也不知道，只说奶奶老和爸爸吵架，我心里的疑虑越发深了，我都不在了，他们母子还吵什么吵得这样决裂了。

3

剑回到了武汉电话给我，我带着囡囡出来了。囡囡看到剑，如同刚来时看见我一样，扑了过去，看着剑抱着囡囡的亲热样，我很欣慰。几年的扯皮拉经，都没有影响到剑对囡囡的爱，做为一个父亲，剑做到所有父亲都做到的，甚至有些亲生父亲做不到的，剑做到了。也可以说囡囡在父母的爱上是没有缺憾的，我们都拿她当自己的命一样珍惜着，小心呵护着。

我们带囡囡去了麦当劳，剑买了两个套餐搁在我们面前，看我们吃，囡囡很乖巧地时不时喂剑吃薯条。剑看着我们俩很满足地笑着，我一下也忘却了和剑的“身份”，很享受着这份恬静温馨时刻。

囡囡说要去姥爷带她去玩过的施洋烈士墓地，剑高兴地答应了，我对囡囡说：“爸爸才出差回来，很累的。”剑说：“不累，和你们在一起我心情很好。”在墓地，我们坐在石栏杆上，囡囡和几个小孩玩去了，我们用眼睛限定着囡囡的活动范围。

剑说：“再出来工作很累吧？”我笑了一下，他又问：“还恨我啊？”我把脸撇过去，不让剑看我的表情。剑不说话了，抽烟。我问：“你做什么了把你妈气走了？”剑楞了一下，看着我笑了起来，问：“囡囡告诉你的吧？”我一副不是很关心的样子，眼睛始终没离开囡囡，但余光一直未离开剑，他嘴角的微微抽动都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4

剑吐了一口烟，似回答我的问话：“她要了她不该要的东西。”我心里一惊，很想知道要了什么不该要的东西，但还是一副不关我事的口气说：“娘要儿子的东西是天经地义的，还有应不应该吗？”

剑心态很平稳地回答我：“搬家后，她要我的工资卡。”

我心里再次一惊：“你把家都给她了，还在乎工资卡。”

剑苦涩地笑了一下：“我是什么都不在乎把家都给了她，她却为了工资卡抛弃了我给她的家。”我把目光从囡囡身上收回来，直接给了剑，带些疑惑。剑抿着嘴想笑一下，没有笑出来，继续用烟掩饰自己的表情，我想我问得太多了，起身和囡囡玩去了。

天黑了，要回家了，囡囡指着山上的宝塔问我：“妈妈，那是什么？”我告诉她：“那是洪山宝塔”。囡囡吵着要去玩，剑说：“改天吧，今天没时间，等爸爸妈妈有时间了，一定带你爬到塔顶上去玩。”

我们分别牵着囡囡的手，一步一步地下那高高的楼梯。站在停车场，我不动了，剑把孩子在副驾驶上用安全带系好，看着我，囡囡叫：“妈妈，快上来呀”我对着囡囡，却是说给剑听的：“妈妈不上车了，你乖乖的和爸爸回家吧。”剑很失落地说：“上来吧，我送你。”我笑着很客气地说：“不用了，这里坐车很方便，早点回去吧，囡囡要睡觉了。”剑犹豫了一下，上车把车窗摇下，要囡囡和我再见。

看着剑的车远去，孤独感又袭上了我身，我落寞地步行回了家。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剑的身影……【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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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摧残，一位温和的武汉全职妈妈，擅长写作。2008年，她在家长一百论坛注册会员以后开始写身边人的故事，引发众多江城妈妈的共鸣和追捧。为了让更多的人能看到，现在把论坛的文章放在微信上连载，和大家共同品读武汉人的故事。本专栏所有文章禁止转载，家长一百论坛原创出品。

编辑 | 知了 主编 | 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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