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中大女生投诉性骚扰,“污点教授”该如何正确“挽救”?)

中大女学生投诉性骚扰 媒体:该如何挽救污点教授

中大女学生投诉性骚扰 媒体:该如何挽救污点教授

每次看到“大学教师性骚扰学生”的新闻,我都会想起一位师姐的真实遭际。当时有一位单身男教授,在学生中口碑甚好。不知道具体过程如何,反正那位师姐就与他师生恋,最后结婚了。婚后才发现他有非常严重的家暴行为。虽然最后离婚摆脱“魔爪”,但青春最美好的几年就这样荒废掉了。

师姐的遭遇和性骚扰还是不同的,比起后者的短兵相接,那更像是一场玫瑰色的欺凌。但我之所以每次都产生这样的联想,大概因为这两种悲剧有着本质的共性前提,即老师所占据的权力优势。这种权力优势的笼罩之下,一些坏蛋的真面目被伪装了起来。

这一次是中山大学,这几天有文章爆出,该校社会学与人类学学院教授张鹏,涉嫌多年来持续骚扰女学生及女教师,几位当事人已于今年五四青年节当日向中大纪委举报。事情的最新进展是,中山大学发出一份简短声明,称今年4月份调查核实后,已给予张鹏党纪政纪处分并在单位内部进行了通报,并指网文存在与学校调查核实不相符的情况,但并未指出哪些内容不符。

张鹏是国内“灵长类动物研究”的知名教授,相关研究成果在学术界很有影响力,同时他还是一位“网红”教授。我此前还在网上听过他的一场关于大猩猩的演讲,那次他讲过一个母猩猩发情并向他示爱的故事。然后他说了这样两句话,“其实,我在人类中的女人缘不是很好,但是我在猴子社会里的女人缘还是不错的。”“灵长类的世界里绝对没有强奸这个行为,只有人类是有强奸行为的,所以人有时候把那个叫兽性,那就是胡扯。”

怎么,是不是很难想象这么富有批判性的话出自一个常年性骚扰的人之口。人性就是这么幽深,多像一个黑社会大佬同时是虔诚教徒的传说。

而在刷屏的那篇文章中,当事人还讲述了这么一个细节。张鹏曾用他女朋友的名字命名了一只母猴,以此排解对女友的思念。当别人在观察笔记中以他女友的名字记录母猴与公猴交配,张鹏对此还津津乐道。

这种不拘一格的行为,或许可以被理解为学术研究中的轶事,但转念一想总觉得很膈应。张鹏对待两性关系这种“奇异”的画风,在被赋予“权力优势”后,很容易产生匪夷所思的行为。

在这样的内外因之下,批评教育这种不触及灵魂的手段,几乎难以真正奏效。所以我们会看到,那些被曝出的性骚扰者几乎都是惯犯,即使其中有人受到过类似批评教育的处理,也依然会再犯。这也是人们倡导对性骚扰“零容忍”原因所在。在各方的推动下,社会对于高校性骚扰的重视其实是有进步的。此前人民大学、北航等学校对同类事件严肃的处理,就赢得了舆论好评。

而反观中山大学这次,相较其他学校的处理方式就“和蔼”了很多。若当事女性在文章中的陈述果然有与学校调查不符之处,则更应该查清事实,因为这关系到对张鹏处理结果的合理性。仅一句“不相符”,难以回答公众质疑。

尤其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在单位内部通报”,而当事女生举报后却一直没有得到认真的答复,只是听说他被“党纪处分”。去年中山大学在向中央巡视组报告整改情况时曾承诺,要加大对党风方面典型问题的通报曝光力度,确保“件件有着落、事事有回音”。作为党员、教授的张鹏出现关乎师德的生活作风问题,受害人却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处分的,这很难叫做“有回音”吧。

中大这种有意无意的无视受害人,其实正反映出我们在面对此类问题时的一个共同盲点,即我们太关注怎么处理性骚扰者,却忘了受害女生的心理状况。包括此前被舆论赞许的那些严肃处理中,没有一次让教师向受害人公开道歉。所以只要不良教师被开除了,女生遭受到的心理伤害就自然得到弥补了么?

心理学有一派强调“能量流动”,而中山大学这种做法恰恰隔绝了事件中同样具有负能量双方的流动。我一向不主张给张鹏这样的人标签为“叫兽”,当然“零容忍”也未必一定就要开除职务、清出学术圈外,毕竟要留下一个改过的机会。

如果中山大学的出发点,是挽救一个具有学术前途的犯错学者,那么更应该面对事实,查清真相,让张鹏向受害者道歉,这样才有可能弥补伤害,而不是固守“师道尊严”。中山大学是一所很多人仰慕已久、富有人文传统的百年学府,应该具有这样的智慧。

张海桐 本文来源:团结湖参考 责任编辑:张海桐_NN9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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