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建国【岁月留痕】红25军转战汉中若干史实之甄辨

红25军转战汉中若干史实之甄辨

作者：沙建国

1934年11月，红25军共2900余人，由今河南罗山县何家冲出发，开始长征。次年5月，建立鄂豫陕苏区，部队发展到3700余人。8月3日，红25军由陕南汉中地区凤县（时凤县归汉中辖）进入甘肃，攻占两当县城，随即北上。9月15日，部队抵陕甘苏区永坪镇，次日同西北红军第26、27军会师，结束长征。9月18日，红25军与第26、27军合编为红军第15军团，徐海东任军团长，程子华任政治委员。毛泽东曾称赞红25军的长征“为中国革命立下了大功”。这里，笔者以《红25军转战汉中若干史实之甄辨》为题，作一些论述。

一、红25军转战汉中各县时间

红25军长征中曾转战于汉中的佛坪、洋县、城固小河口、留坝和凤县。

最早由宁陕县四亩地进入汉中佛坪县境，是1935年3月4日。据有关史料载，红25军于4日攻克佛坪县城，后开展游击战，与敌国民党军及地方武装进行周旋与斗争。7月22日，部队又南越秦岭，再克佛坪县城。在佛坪，曾举行中共鄂豫陕省委常委会议，肯定此前在长安县沣峪口召开紧急会议的决策，即：转战去陕北，与西北红军会合。

1935年3月8日，红25军来到洋县华阳，将司令部设在红石窑村的余家大院。据史料载，部队经宁陕四亩地，进入佛坪陈家坝，经三郎沟，“解放佛坪，休整数日”，而抵达华阳。

1935年3月13日，红25军主力离开华阳，向西北方挺进，在城固小河口遭遇敌军堵截。16日返回洋县华阳。

3月下旬，部队东返，经柞水，于4月初抵蓝田县葛牌镇。4月9日，在蓝田县九间房设伏，歼敌陕军警3旅大部。4月中旬，鄂豫陕省委在葛牌镇召开扩大会议，改选省委，徐宝珊为书记，吴焕先为副书记。5月9日，徐宝珊病逝于龙驹寨，省委书记由吴焕先代理。14日，红25军攻打山阳县城未克，遂南下郧西地区。6月初，北上商（雒）、洛南地区，曾与敌交战。7月13日，出终南山，直逼西安以南的韦曲、杜曲，威逼西安。在威逼西安的行动中，从报纸和原鄂豫陕省委交通员石健民带来的文件中，确认中央红军与红四方面军在川西会合和准备北上的消息。21日，打退敌陕军骑兵团的尾追。22日由辛口子进入秦岭，经厚畛子、佛坪老县城，沿太白山南侧挺进。

7月27日，红25军先头部队抵达留坝江口镇东侧的红武寺、梭罗一带。部队在江口镇休整，并进行西征与北上的动员以及物资准备等，提出“迎接党中央”和“迎接主力红军”的口号。鄂豫皖省委在江口给留在陕南的鄂陕、豫陕特委发出两封信，指明当前形势和红25军的新任务，通知两个特委合并组成中共鄂豫陕特委，就其加强根据地工作和坚持陕南游击战争作了指示（在送信途中信件落入敌手）。红25军政治部在桑园坝墙壁上书写了“红军是被逼工农兵谋解放的先锋队”的标语，在江口街书写了“活捉冯雨三”“打土豪分田地”“打白匪救百姓，天下工农一条心，联合起来好翻身”等标语，在玉皇庙梁家庄墙壁上留下了“饿饭的穷人快来当红军”等标语。

7月31日，红25军穿越柴关岭，从高桥铺、留凤关入凤县境内。担任前卫的223团第1营，轻装奔袭，占领双石铺（凤县老县城）。在此，俘获一国民党少将参议，从其随身行李中，获取一些文件和报纸，得知红第一、第四方面军已在川西会合，并将继续北上。这也促使了红25军更加坚定信心，即北上与陕北红军会合。后辗转北上，在中央红军之前，先期到达陕北。

徐海东在《关于红25军若干史实问题的谈话纪要（1962）》中回忆：经张良庙，去打双石铺。在双石铺，消灭胡宗南别动队4个连，一个也没跑掉。4个连，大部是黄埔学生，兵都是中士，排长是中上尉，连长是少校，营长是个中校。他们在押着民夫修西汉公路，消灭了他们，也就解放了一大批民夫。更可喜的是活捉了一个姓何的少校参议，从他的皮包里弄出不少文件，又问了些口供。情报证实一、四方面军确实会合北上，胡宗南的主力全部在堵击一、四方面军北上，后方留驻天水，所以（红25军）便决心北上打天水。

8月2日晚，红25军分三路向甘肃两当县城挺进。时城内有县保安队士兵和警察70余人，红军手枪团和军部直属队一部已提前化装潜入城内，这样里应外合，很快攻克两当县城。红25军活捉国民党两当县保安队副队长朱玉川，打开监狱释放在押的群众30余人，对俘虏发放了遣散路费，还处决了两当县司法庭长丁玮和五区区长张公生。8月5日，红25军向天水进发。

二、红25军转战汉中主要史实

（一）“闹红”情况

在佛坪，留下了“红军是工农穷人的军队”“没收地主阶级的土地，分给穷人耕种”等标语。在东岳沟歼敌保安团，敌佛坪县长李慧亭及所属警备团未敢抵抗而逃命。红25军在县城驻留3日，在关帝庙召开群众大会，还打开粮仓救济穷人，将官府的粮食分给穷苦百姓，将没收的土豪劣绅的浮财分给穷人。

1935年3月6日，红25军进入洋县金水碗牛坝，经罗曲院、洋河、茅坪街、板凳垭、石塔寺，于8日抵达洋县华阳。在华阳，进行了打土豪、分田地，发动穷人闹革命的活动，留下了“只有参加红军，穷人才能有饭吃”等标语。据史料载，时任红25军政治部宣传科科长的刘华清（后曾任中央军委副主席），带着红军战士，在华阳街张贴了《什么是红军》《告国民党士兵书》等传单。曾召开群众庆祝大会，宣布成立华阳街、红石窑、常家坝、石塔河、吊坝河、瓦子沟、小华阳等7个苏维埃政权组织，建立了鄂豫陕革命根据地华阳苏区。

在留坝江口，进行整编，将跟随主力部队的游击队员280余人分别编入各团。原在华阳一带坚持斗争的华阳游击队，在遭受挫折后，剩余10余人也在江口赶上部队，连同沿途收容的游击队员和红25军伤病员，均一并补入连队。此时，红25军下辖的223团、225团和手枪团以及军部直属队，有近4000人。在江口镇，红25军曾召开群众大会，宣传红军政策，给穷人分发了没收来的财物，处决了王天成、文质彬、“活阎王”老二、豪绅高德全等。

（二）主要战役与战斗情况

1935年3月10日，红25军223团1营1、2、3连，在几个山头设伏。敌国民党陕军警备2旅张飞生部进入伏击圈，我军军号声骤起，埋伏于石塔河周围山头的红军战士，从山林中猛冲下来，杀声震天，弹如雨下。经过鏖战，毙伤敌旅长张飞生及其部属500余人，俘获敌团长及其以下400余人，缴获长短枪500余支，取得石塔河战役之大捷。

13日，部队主力向西北挺进，在城固小河口遭遇敌军堵截，于16日返回华阳，司令部设在红石窑余家大院。在这里，组建了华阳和茅坪游击队。

1935年7月红25军在向留坝江口挺进中，曾与土匪头子、民团团长冯雨三的队伍发生激战。国民党留坝县长兼保安大队长马兆林、副大队长李逢春、县城驻军营长王半初等，召集紧急军事会议，布置修筑工事、炮楼，埋设地雷，并派兵把守县城周围各山头及交通要道，盘查行人，作死守县城的准备，并组织侦探队，侦探我红25军的行踪。7月27日，在江口镇，我军击溃冯雨三的队伍，打死打伤民团10余人，活捉民团排长马国忠、恶霸王天成、联保主任文质彬，没收了冯雨三的财产。

三、红25军转战汉中历史影响

红25军长征，转战于汉中，从其历史影响看，笔者认为有以下几点：

（一）红25军转战于汉中，牵制了敌军，为保证长征胜利立下了功勋。长征中共有4支队伍，即中央红军（第一方面军）、红四方面军、红25军（后编入红一方面军）、红二和红六军团（军长贺龙）。而红25军转战于鄂豫陕，转战于汉中，开展游击战，有效地削弱了敌军的力量，使中央红军等长征队伍得以最终北上，与陕北红军会合。而且，红25军成为4支红军中最先到达陕北的红军，成为长征先锋。在当年蒋介石通缉的中共要员中，就有徐海东等，且“赏金”很高，这也足以看出红25军在长征中的影响与作用。毛泽东也称赞红25军为中国革命立下了大功。

（二）红25军转战于汉中，在汉中播撒了革命火种，壮大了队伍力量。如转战于汉中时，红25军一边与敌军和地方武装交火，或进行激战，一边在华阳、江口等地开展“闹红”，壮大红军队伍。在汉中，一批汉中籍的游击队员和青年参加了红军。最终，红25军到达陕北时，比长征出发时增加800人。红25军是4支长征队伍中唯一增员的红军部队。

（三）红25军转战于汉中，扩大了鄂豫陕革命根据地。其中，转战汉中时建立了华阳苏区，与鄂豫陕革命根据地连为一体。鄂豫陕根据地，包括今陕南洋县、佛坪部分地区和商洛、蓝田、旬阳、湖北两陨地区、河南淅川和卢氏等县。这片广大的区域重峦叠嶂，便于开展游击战争。红25军利用这片区域处于三省交界地带的“三不管”和杨虎城与蒋介石的矛盾，创建和扩大根据地，开展“闹红”斗争，这在4支长征队伍中是唯一的。就汉中而言，华阳苏区的建立，在汉中党史上是一件极富有特殊意义的事件。

（四）红25军为中国革命培养了新生力量，即红74师。红25军北上后，留在鄂豫陕根据地的鄂陕、豫陕特委和各路游击队，在得不到主力部队消息的情况下，合并组建鄂豫陕特委（又称陕南特委），于1935年10月组建红25军第74师，队伍约700人。陈先瑞任师长，郑位三任政委。曾决定建立镇（安）柞（水）宁（陕）佛（坪)根据地，先后攻克宁陕、佛坪县城，消灭敌保安大队100余人，后以洋县华阳为中心，转战于凤县、太白、留坝江口一带，开展游击战，打土豪，分田地，宣传和发动群众投入革命斗争。1936年2月，歼灭华阳民团一部，后进入留坝江口，处决叛徒杨青山，开展革命斗争宣传。在秦岭山中坚持游击战争一年多，于抗战爆发后，奉命北上，在三原县编入我八路军115师。

（作者系汉中市党史特邀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