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赢的时候,我就是个德国人;当我们输的时候,我只是个移民。”

4年前,德国队在巴西捧起大力神杯时,又有谁能想到,身为中场核心的厄齐尔,会发出如今这番言论?

今年5月,埃尔多安在访问英国期间与厄齐尔和另一名德国籍土耳其裔球星京多安合影。由于京多安所持球衣上用土耳其语写着“向我的总统致以敬意”,以及时值土耳其大选前夕,厄齐尔和京多安遭到德国政界和媒体挞伐。

其时,因为有征战世界杯的任务在身,再加上主帅勒夫的力挽狂澜,最终这件事情暂时被压了下去。但随着小组赛德国队1胜2负垫底出局,厄齐尔场上表现更是不复当年,甚至被发现他在开场比赛前不唱国歌。来自各方的批评蜂拥而至,德国足球名宿马特乌斯怒批:“他的身体语言是很消极的,他在比赛中一点乐趣都没有,我在很多时候都觉得穿着德国队的球衣让他感觉很不自在,根本就不想踢球。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真心,任何的享受和激情。这样看来,我不排除他有可能在世界杯结束后就会退出德国国家队。”

一语成谶。

23日凌晨,厄齐尔连发三条推文,第一条,他强调自己什么也没有做错;第二条,他怒斥德国媒体、赞助商以及足协对自己不公;第三条,他正式宣布:退出德国国家队!

在第一条声明中,厄齐尔强调“我有两颗心,一颗属于德国,另一颗属于土耳其”,“过去几周让我有了时间去思考最近几个月的事情,我想分享我对所发生事件的想法和感受。像许多人一样,我的血统不止是源自一个国家,虽然我是在德国长大,但我的根在土耳其。”

这则声明两小时后,厄齐尔发表第二条声明,言辞激烈地指责德国媒体将德国队世界杯的失败与合照事件联系起来,声称自己的血统遭到一些人双重标准的对待,他还斥责了一些因此事而与他停止合作的赞助商。甚至,厄齐尔还谈到马特乌斯也曾会见别国领导人,并质问:“是否应该剥夺马特乌斯国家队荣誉队长头衔?”

在球迷等待了近5小时后,厄齐尔终于发布了第三条声明:“尽管格林德尔(德国足协主席)曾在柏林告诉我,此事已经完结,但世界杯后,他公开表示我应该对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并将球队在俄罗斯的糟糕表现归咎于我。我现在说话,并不是为了格林德尔,而是我自己想这样做。我不会再容忍继续充当替罪羊,为他的无能顶罪。”

最终,厄齐尔将自己的退出提到了与种族主义对抗的高度,“带着沉重的心情,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只要我依然感到种族主义以及不尊重的存在,我就不会再为德国队效力。这是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因为我一直为队友、教练组和德国的好人们奉献一切……够了。这一切,不是我踢球的初衷,我不能坐视不理。我们永远不应该接受种族主义。”

整体来看,厄齐尔的这三篇推文水平还是非常高的:陈情篇、驳情篇、绝情篇……简直可以作为课文入选教材。

29岁的厄齐尔,从2009年至今已经为德国国家队效力了9年,出场92次,打入23球。2010年曾经获得了“斑比奖”,被认为是融入德国社会的成功范例;2014年,又获得了德国联邦颁发的“银月桂叶奖”(德国国内最高级别的体育奖项);甚至在2015年,厄齐尔当选了德国足球大使!将这样一个足坛的英雄球员逼到如此境地,还有哪个足协干得出来?

在去年我们的国青队在德国地区联赛时,因为看台上出现了政治性的辱华标语,国青方面选择了罢赛。当时德国足协说足球和政治无关,应该尊重那些分裂份子的个人意愿,现在呢?你们倒是追着一张合照对厄齐尔穷追猛打……

目前这支德国队中,移民后裔占了很重要的位置,京多安、赫迪拉、吕迪格、博阿滕、萨内等人都并非日耳曼血统,他们在现在和未来是德国队的核心,厄齐尔的东窗事发势必会令他们心中不是滋味,有一种“被针对”的感觉。一旦有了隔阂,再寻求破镜重圆的难度可想而知。德国足协这是一种逆潮流的行为,尤其是在充斥着大量移民后裔球员的法国队夺得世界杯冠军的背景下。另外不要忘了,德国队的23人全部出生在德国本土,整个社会既然包容了他们将近30年,却在这个时候将他们抛弃。

最大的问题恐怕还不是如何令目前队中这些移民后裔球员抚平心态,而是各级别青年队中的移民后裔,穆斯林后裔和土耳其后裔会如何考虑自己的未来。厄兹图纳利、阿米里、亨里希斯、托鲁纳里哈格等等这些U21国脚在不远的将来就会前往国家队接班,厄齐尔退队事件或许将影响很多人的心态与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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