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教授,請停止散發你的魅力

第五季《奇葩說》出了個新偶像,耿直的薛教授薛兆豐。

只見他一臉正氣、經濟學者範兒十足地坐在那羣花花綠綠、羣魔亂舞的場子中,相比那些奇奇怪怪的話,網友說他就好像是唐僧掉進了盤絲洞。他不認識當紅明星,聽不懂網絡用語,對當下綜藝也一臉茫然,這是他給觀衆的最初印象。

他的氣質原本與這個舞臺不太相符,但意外的是他沒有端着“教授”架子,說些假大空又高深的話,正襟危坐往那兒一坐,像嚴謹推導過的數理模型,在各種鬧哄哄煽情或感性的段子與梗之後,冷靜又認真地拋出一個個經濟學理論,像兜頭的冷水,讓人醍醐灌頂。

這個新的經濟學視角,讓我們感嘆,人還真是需要懂一點經濟學。

作爲秀口才、炫觀點的節目,越是張牙舞爪越振振有詞,而薛教授的觀點總是有點冷冰冰的,然而卻說出了生活的真相。

薛教授,請停止散發你的魅力

比如該不該要求男友在房本上加上名字,他坦然地提出 “家庭企業論”,他說會開宗明義、開門見山地指出這件事很重要,因爲婚姻是雙方一起辦企業,兩個人拿出自己的資源,籤的是一張終身批發的期貨合同。因爲男女拿出來的資源包不一樣,未來的增長潛力、容顏等,雙方資源發揮作用的節奏也不一樣,女性通常要早一點付出,男方的作用通常晚一點,後期負責收割的人,很容易敲先付出者的竹槓。所以女方要男方先拿出一點抵押做保證,沒有錯。

類似“得知前任得新歡,有個雞飛狗跳按鈕可以給他倆的關係製造一點麻煩,要不要按?”這種無聊的辯題,薛教授搬出了經濟學家弗裏德曼,他說,損人利己的事,可以考慮。損人不利己的事堅決不要做。雞飛狗跳按鈕就是一個損人不利己的事,成本高收效低不值得做。

弗裏德曼說過,如果你認爲某個人是你生命中的唯一的話,那你是對偶然性有着深深的誤解。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唯一的那個人和你走完餘生。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有兩個人是彼此一生中唯一,那他們這輩子根本沒有機會見面的。比如在70億顆綠豆的大缸裏,有2顆紅豆,他們是彼此的唯一,把它們放進去攪拌,在有限的時間裏,他們是永遠不會遇上的。

薛教授,請停止散發你的魅力

我們海誓山盟、許下終身承諾的哪些人,實際上只不過是我們身邊看上去覺得差不多時間到了,挑選的人,這是偶然性。

薛教授用經濟學理論戳破了愛情的幻象,一切都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既然一輩子都找不到彼此的唯一,那麼在愛情上花費過多時間精力不僅無效也不值得。聽上去很有點殘酷,有點蒼涼,卻也點醒了那些爲愛情而糾結的人,世上哪有什麼唯一。

還有 “沉沒成本理論”在生活中的應用,死守着一段不好的愛情,不是一段健康的生活態度。任何一段燦爛的感情,它都曾經有過快樂時光。每一個人,做決定的時候,看的不是過去,看的是未來,你們是不是真的能夠幸福,你要再投入,值得還是不值得。

難怪薛教授說,經濟學是研究“事與願違”規律的,經濟學不一定能夠改變世界,但一定可以改變你看世界的方式。

奇葩說其他導師都深諳傳播奧祕,知道如何製造綜藝效果,而薛兆豐是個綜藝新人,他基本上是在做“經濟學家”的本分工作,很少見到他爲了立場附和、努力製造綜藝效果,在他嚴謹又易懂的經濟學理論面前,蔡康永那種話術雞湯,顯得既煽情又不能解決實際問題。這種直接但坦誠,纔是最稀缺的品質,所以他才成了最大的驚喜。

想必聰明如蔡康永能感覺到這些,所以他纔會經常似真似假地懟他,這麼王八蛋的話你也說得出來!

薛兆豐在深圳籤售時,讀者問他是奇葩說成就了你還是你成就了奇葩說。他說,如果馬東在現場,我會說是奇葩說成就了我,可我自己覺得是我成就了奇葩說。

好酷的範兒,其實沒有《奇葩說》,他也是個網紅了。

去年,他在得到APP上開設的專欄《薛兆豐的經濟學課》,受到大量用戶喜愛,賣出25萬人次5000萬元,引來同行非議,批評他“經濟學不是故事會”。北大教授汪丁丁抨擊他的水平就是一個“沒有畢業的經濟系學生”,發文《爲什麼付費買到的只能是三流知識?》,說自己也曾與羅振宇和脫不花探討過得到的商業模式,但無法忍受爲團隊認可要反覆改變自己的做法,覺得做不到背叛自己。

薛兆豐被質疑不是北大事業編制教授而是院聘教授後,乾脆取消北大教授的招牌,課也一樣賣得好。他說知識沒有三六九等之分,他做的就是想盡力消除“知識”的神祕感,能讓人理解並解決現實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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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些年,我這麼大的努力在做這件事情,不只是賣一本書、做一個專欄。我是想要告訴至少中國人、甚至全世界的人,經濟學可能應該這樣教、這樣學。因爲我們過去教和學的方式,都錯了。至少,我是在作嚴肅認真的探索。”

“我寫的那些書和專欄,它們是一個創新。它們文字是淺的,但道理是很深的。”

這可能也是那些處於廟堂之上的知識分子永遠不屑也不能做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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