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10月5日常玉晚年作品《曲腿裸女》在香港蘇富比以1.98億港元成交後,澎湃新聞剛剛獲悉,11月23日晚,2019年佳士得亞洲區拍賣估價最高的常玉鉅作《五裸女》以1.9億港元在香港起拍,經過多次競爭,最終以2.66億港元落槌,加佣金以3.039億港元成交。超越了一個月前在香港以1.98億成交的《曲腿裸女》,《五裸女》在2011年在香港曾拍出1.28億港元,創造其個人拍賣新紀錄,而此次可謂再度創出其個人紀錄。 有藝術觀察界人士認爲,對於常玉的畫作,目前資本似乎過於炒作。

常玉《五裸女》拍賣現場

2019年11月23日晚,佳士得香港2019年秋拍“二十世紀及當代藝術晚間拍賣”在香港會議展覽中心舉槌,本場共54件精品上拍。其中,全場估價最高,也是2019年亞洲區拍賣估價最高的常玉鉅作《五裸女》當晚以1.9億港元起拍。佳士得亞洲二十世紀及當代藝術部主席張丁元此前介紹了此畫時表示,此畫創作於二十世紀50年代,爲目前在公共及私人收藏中尺幅最大的一幅常玉裸女油畫。同時,《五裸女》是常玉所有裸女油畫中,描繪裸女數量最多、唯一有五位裸女的作品。

據現場相關介紹,競爭主要圍繞佳士得幾個大業務代表的電話委託之間,最終以2.66億港元落槌於佳士得亞洲及世界藝術部環球董事總經理劉珺的電話委託,加佣金最終以3.039億港元成交。

根據此前佳士得的介紹資料,衣淑凡編著的《常玉油畫全集》第一及第二冊,目前已知的常玉裸女油畫一共有56幅,僅有7幅採用站姿,其中兩幅創作於1950年代——也即臺北的國立歷史博物館收藏的《鏡前裸女》,以及此幅《五裸女》鉅作。

學者陳炎鋒在《華裔美術選集——常玉》中說:“二次大戰後的裸女畫數量稀少,海內外總共十餘張。《五裸女》爲1955年左右的鉅作,深紅與亮黃的背景強烈地襯出潔白的人體,擺着各種姿態的‘女主角’,既無上世紀30年代的誇張比例,也不具有寫實風格,黑色生澀的線條充分勾出晚期特有的古拙韻味。”《五裸女》不但是常玉尺幅最大的裸女油畫,亦是人物數量最多,且唯一一幅繪有五位裸女的傑作。藝術史學家陳炎鋒在《華裔美術選集- 常玉》指出,“二次大戰後的裸女畫數量稀少,海內外總共不超過十餘張。《五裸女》爲1955年左右的鉅作,深紅與亮黃的背景強烈地襯出潔白的人體,擺着各種姿態的『女主角』,既無30年代的誇張比例,也不具有寫實風格,黑色生澀的線條充分勾出晚期特有的古拙韻味。”

1993年,《五裸女》現身蘇富比臺北拍賣,以封面拍品的身份登場,被中國臺灣國巨集團董事長陳泰銘以470萬臺幣拍下,創下當時中國油畫的拍賣紀錄。

常玉像

常玉的藝術,始於花卉而終於裸女,表面看來是受到二十世紀巴黎藝壇的薰陶,其內在的精神氣質,卻是東方文人素養的延伸。他處身國際文化碰撞最爲激烈的時代,長期立足西方文化的核心,而始終親近東方文化;時刻體驗時代新貌,同時流淌傳統血脈,如此東西古今因緣交集。

常玉(前排最右)與友人   1925年 

據相關報道,從“二戰”爆發直到生命盡頭,常玉的人生急轉直下,步入第二階段。此時來自中國故鄉家人的資助斷絕, 而他不擅與畫廊及經紀人打交道的個性令他經濟狀況陷入困境,於是便於同鄉 的中國傢俱廠,爲漆器、傢俱著色、繪圖來維持生計,這個因緣際遇卻讓常玉 在繪畫創作上,有了重要的變化。源自中國民間藝術中陶瓷及刺繡的繽紛色彩 與古樸的線條運用,啓發了常玉在繪畫上新的嘗試,亦迎來他藝術創作的另一 個、亦是最後一個黃金年代。對常玉而言,50年代開始是他對創作最有自信 的時期,他在1950年從紐約回到巴黎時不諱言:“畫了一輩子,我現在才知 道怎麼畫”。而《五裸女》正印證著常玉於這個時代背景下集大成之作。

裸女是西方繪畫史的經典題材,多見臥姿或趴臥式的橫向構圖,《五裸女》則選取了較爲少見的站姿。西方經典的站姿裸女畫作中,最容易與《五裸女》聯想在一起的,莫過於畢加索名作《亞維農的少女》,以及野獸派宗師馬蒂斯(Henri Matisse)的《舞蹈》。

在《五裸女》中,常玉以流暢快意、濃淡不一的書法線條,勾勒出模特兒婀娜 多姿的身體曲線,這些線條信筆而成,轉折處若斷若續,似規整但又非常流動,體態不像早期擁有宇宙大腿的裸女般誇張,但卻流露出一份古拙的韻味。而裸女腳邊的小動物和花卉圖紋,更難得地把常玉平生創作的三大主題——裸女、花卉、動物,統統聚於一堂。

在《五裸女》的空間方式和審美概念裏,常玉既展現了等同於現代畫派中前衛的現代感,亦融匯了東方式的古典雅趣。女體只強調了身體軀線、眼、鼻翼與嘴脣,其餘全部省略;這種 留白簡化的想像空間亦應用於“裸女”畫周遭的背景及地毯上,畫面呈現一番悠閒曼妙的味道,乃是以虛達到實的絕佳手法。

在構圖和用色上,常玉都有意追求極簡,每幅畫作儘量不超過三種顏色,黑色、白色和粉紅色。常玉繼承了元代以來的文人畫傳統,努力在西方的繪畫中,實現中國人“平淡”和“天真”的美學理想。

對於常玉畫作在當下的拍賣,也有藝術觀察界人士認爲,常玉生前畫作難賣,而現在頻出天價,似乎過於炒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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