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隨着車輛漸行漸遠,幾個年輕小夥聲音也越來越小,與昨天沿途的興奮相比,今天顯得有些沉默,或許他們有些失落,或許有些想家,或許有些疲倦。我掏出昨天撿到的貝殼,狠下心對他搖搖頭說:“不行,必須去。

我叫徐凡,黃河水電陝西能源公司的項目經理。故事的開始,要從一個電話說起。

受命

今年9月26日早晨,我還在食堂喫早餐,接到一個電話後,便簡單收拾了一下,直接從陝西飛往青海,去迎接新的挑戰。

根據安排,陝西能源公司將參與到黃河水電公司405萬千瓦新能源建設的熱潮中,承接海西諾木洪35萬千瓦風電場建設管理工作。

當進一步瞭解建設任務後,榮譽感和壓力感油然而生,喜的是我居然有機會參與如此大規模的新能源建設,這在全國也是數一數二的;憂的是工期非常緊張,我又是遠道而來,擔心自己能力不夠。

我的頂頭上司雷登輝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安慰到:“沒關係,我們用全公司的力量去做這件事,有困難我們一起上。”

啓程

“在你的心上,自由地飛翔,燦爛的星光,永恆地徜徉......”狹窄的車內,四個小夥子扯着嗓子高歌,尤其是剛畢業的小麻,第一次來到青海,顯得格外興奮。

沒有霧霾,這裏的天空湛藍而又廣闊,如果說陝北黃土高原的天空有一種恆古不變的懷舊感,那青藏高原的天空便有着壯志凌雲般的神聖感。

我們沿途領略了海洋般純正的青海湖,有着“天空之境”美譽的茶卡鹽湖,一望無際的草原,連綿起伏的山脈,以及山頂那一抹長年不化的積雪。

隨着夜幕漸漸籠罩大地,遠處的羣山消失在黑暗之中。早上從西寧出發,此刻我們終於抵達目的地——諾木洪鎮。打開車門,一陣寒風襲來,讓我毫無防備。在鎮子上找了一個招待所,匆匆睡下,養精蓄銳,迎接第二天的任務。

落差

作爲一支先鋒部隊,本次的任務是負責現場踏勘和圍觀選址。

天剛亮,我們幾個人洗漱後就到街上喫早餐,此刻,我們才第一次看清小鎮的模樣,一條簡簡單單的街道和稀稀拉拉的人羣,隔三差五的有幾個飯館營業着,顯得寧靜而又孤單。

與設計院和廠家在指定地點會合後,我們便向着目的地出發,幻想着開啓新的世界。車輛開出約5公里,手機便失去信號,唯一的道路是一條尚未完工的砂礫石路,即使越野車也會顯得顛簸。道路兩側是一望無際的鹽鹼地,坑坑窪窪,看不到盡頭,方圓數十公里看不到人煙,甚至看不到動物和植物,唯一活動的物體就是跟隨我們的幾輛汽車。

隨着車輛漸行漸遠,幾個年輕小夥聲音也越來越小,與昨天沿途的興奮相比,今天顯得有些沉默,或許他們有些失落,或許有些想家,或許有些疲倦。

征途

驅車大概一個半小時左右,我們到達了目的地。一片鹽湖模樣的地塊,地面像刀刃一樣鱗次櫛比,堅硬無比,一個個小坑稍不注意就會崴到腳。

車輛無法繼續前進,只有靠步行才能進去。由於車裏的顛簸,剛下車聽覺還沒完全適應過來,說話聲音稍微小一點都聽不清。我們一行人排着隊,拿着儀器,揹着包,舉步維艱的朝着鹽湖中心走去。

如果從空中俯視,絕對有一種荒野探險的既視感,說我們這一羣人是考古隊都有人信,探索着一片無人區。小麻打趣地說:“我們沒準能夠發現一座古墓。”

由於經驗不足,準備不充分,大夥的乾糧和水沒有帶夠,纔到中午便已經彈盡糧絕。太陽似乎有意搗亂,掛在頭頂遲遲不肯躲起來,高原秋日的紫外線依舊強烈,曬得每個人口乾舌燥,皮膚刺痛。

開弓沒有回頭箭。如果這項工作無法按時完成,整個工期都會延誤,施工壓力會更大。爲了提高效率,我們兵分兩路開展選址工作,約定好集合時間和地點,便毫不回頭地各奔東西。不一會,兩支隊伍便彼此都看不見身影了。

驚喜

“徐哥,快看,有貝殼!”李申一郎手裏抓着一把沙子跳過來。“別開玩笑,保存體力,我哪裏相信這荒郊野外會有貝殼。”當我看到他手裏的東西后,我承認我錯了。

真的是一個個小貝殼,幾乎是完整的。或許,千萬年前這裏是一片海洋,滄海桑田,時過境遷,地殼運動導致這裏變成高原,而這些貝殼變成了永恆的證據。

我挑了幾個指甲蓋大小的貝殼,擦拭乾淨,依然潔白如初,可以看到迴旋的花紋。我不禁想到了席慕蓉的短文《貝殼》,上蒼給了貝類卑微而又短暫的生命,卻給了它精緻的居所,這些貝類永遠想不到,它們的家園會變成高原,但也正是它們見證了滄桑鉅變,給我們留下研究價值。

意外

由於已經立秋,天色暗得比以前早了一些,如果真的天黑,又沒有手機信號,那就真是大海里航行失去了方向。終於,在天黑之前所有人來到了車前,一個個凍到發抖,手忙腳亂地擠上車,急匆匆地往回趕。

就在車輛行駛到一半的時候,風機廠家人員乘坐的皮卡車突然陷進沙坑裏,任憑司機怎麼加油都出不來。眼看天就要完全黑下來,再不出去就可能迷路,我心裏着急,喊了一聲:“一個都不能少,大家搭把手。”

推車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無數次嘗試後終於把皮卡車推了出來。此時大家的臉是冰冷的,手早已失去知覺。化險爲夷之後,賈樂在車裏感慨道:“人多就是力量大。要是今天只出來一輛車,再陷進去。不敢想,好可怕!”

回到鎮子上,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麪,一杯暖手的熬茶,就是今天最大的安慰。

堅持

“徐哥,我今天不想去了。”第二天早晨,李申一郎跑到我的房間,帶着一臉情緒。

原來是昨天餓着肚子走了二十多公里,腳都磨破了,走路太疼,說着給我看他的腳底,磨出的很多水泡都已經破了,露出鮮紅的肉色。

看着這個曾經倔強的東北小夥,每次幹活都衝在前面,這次居然在困難面前低頭,我又氣又心疼。的確,這裏的條件非常艱苦,荒無人煙、鳥不拉屎、風餐露宿,用各種惡劣的形容詞都不爲過,但是任務還沒完成,工作還要繼續。

我掏出昨天撿到的貝殼,狠下心對他搖搖頭說:“不行,必須去。你看這些貝殼,歷經數千上萬年都沒有改變,用它的固執依然給我們留下生命的痕跡,你才遇到多大點事,就想着放棄。”我見他不說話,一把拉住他,“走,給你買點藥,咱們繼續。”

於是,就這樣連續五天,我們完成了微觀選址工作,沒有人抱怨,沒有人放棄。

結語

的確,我不曾想到會在這裏撿到貝殼。

在我的印象中,全是一幅幅在海邊撿貝殼的美好畫面。這裏曾經的貝類,用執着證明短暫的存在,守護着它們的初心,即使在沙漠裏,也不能抹去它們的痕跡。

在歲月的長河裏,我們也應該活出生命的價值,用行動去支撐夢想,勇敢擔當,努力奮鬥,做時代的弄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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