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據2019年《電影發展研究報告》顯示,2017年至2018年,院線票房Top10影片的線上片均播放次數均遠高於片均觀影人次,許多業內人士對鈦媒體表示,這也是今年上半年院線票房下行的重要因素之一。若把主旋律題材影片的成功,歸結於近年來電影與觀衆不斷互動過程中找到了一個彼此的同頻共振點,那動漫題材的火爆,體現的則是部分影視公司工業化水準的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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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檔,撤檔。

在武漢肺炎疫情的陰霾之下,歷經反覆權衡的影視發行方們,最終做出了選擇:春節檔七部“種子”影片集體撤檔。

今日中午,先是《姜子牙》《熊出沒》分別公佈“退出春節檔、擇日上映”;僅相隔不到兩個小時,電影《唐人街探案3》、《奪冠》、《囧媽》也相繼發佈撤檔公告。截至發稿,2020 “春節檔”已排影片就此全軍覆沒。

逐步蔓延的疫情,預警升級,如同一道“緊箍咒”橫在2020開年影視人的頭上,成爲自2003年非典後十多年來影視圈遭遇的最大“黑天鵝”事件。

而在此之前,2020年春節檔被業內稱爲“史上內容最強”,“題材最多元”,春節前夕實時數據平臺燈塔專業版公佈的“預售票房”,也足夠提振人心——截至1月21日21時,“ 春節檔預售票房破3.4億”;

題材多元化,也一度讓今年的春節檔期待值極高。不同於以往春節檔以單一喜劇題材爲主,今年春節檔11部影片,題材涵蓋懸疑推理、體育勵志、國漫神話、災難動作、槍戰冒險,《唐人街探案3》《姜子牙》《緊急救援》《奪冠》《囧媽》《急先鋒》和《熊出沒》,成爲公認的七位種子選手 ,大都有IP影響力或是影片質量保障,讓春節檔的廝殺激烈於往年。

隨着影片陸續撤檔,“七子奪魁”的廝殺將無緣觀衆。

集體撤檔,顯示了片方對春節檔上座率信心不足,更是出於“把風險降到最低”的考慮。此外,各片方在撤檔公告中不約而同的表示 ,“以疫情爲重,以生命爲重” ;“醫護人員在前線戰鬥,全國人民都應配合政府的措施、抵禦病毒傳播”。

疫情正當時,民衆恐慌,平安過年的理性戰勝了對賀歲檔票房的追逐。

《熊出沒》官方微博發佈的撤檔公告(圖片來源:新浪微博)


今年春節檔“預售票房”冠軍《唐人街探案》,在1月23日宣佈“撤檔”

一方面,平臺們紛紛出臺 退票 對策。 網絡發行平臺淘票票和貓眼相繼響應應疾控工作,幾天前就啓動了“武漢地區無條件退票退款”等措施; 截止鈦媒體發稿,貓眼平臺的最新退票政策,已開始執行“全國範圍內、撤檔影片無條件退款。”

另一方面,二級市場的大量影視公司行情慘淡,股票集體跳水。1月20日,即肺炎疫情嚴峻狀況公佈當日,橫店影視、萬達電影跌停,中國電影、唐德影視跌幅均超5%,此後數日,影視公司股票持續下跌。

影片發行方們在短短几天內,經歷了從“提檔”到“撤檔”的驚魂時刻;紛紛戴起口罩的消費者,願意走進影院度過春節的,也預計寥寥。

過去一整年陷於沉寂的中國影視,原本集體期待春節檔出現一次“回暖”時機,卻沒能料到,再次陷入艱難時刻。 回顧剛剛過去的2019年, 可以稱爲影視行業“悲喜交加”之年。

自2017年下半年開始,受影視行業內容監管趨嚴、電影高額票補不再、演員稅收風波和限薪令的影響,先前兩三年行業的繁榮泡沫破裂。

據天眼查數據顯示,2019年自年初以來,有1884家影視公司關停,王長田在上影節的那句“一兩年內將倒閉1000多家影視公司”,一語成讖。

從上市的頭部影視公司的績效來看,多數在2015年淨利潤都還保持至少兩位數的同比增速,但2016年就開始出現不同程度的負增長。2018年,10家頭部影視公司中,兩家虧損、七成淨利潤同比下滑……

在撤檔風波、主演負面新聞的波及之下,華誼兄弟和唐德影視成了2019年的難兄難弟,前者較前一年的虧損進一步擴大,甚至華誼掌舵人王中磊到了賣私藏畫作救公司的地步。

寒冬之下,多半影視企業正做困獸之鬥。

影視行業的2019有其特殊意義,註定是載入史冊的一年,鈦媒體在「年度覆盤與預測」專題中,對過去一年的影視行業做出全面覆盤:

儘管大環境舉步維艱,電影行業在內容方面卻呈現了“理性迴歸”的狀態。不僅主旋律影片有了突破, 國漫也擺脫十數年低幼桎梏、現實主義題材影片也開始在市場中分得一杯羹,口碑加持下的國產類型片也取得了長足的進步,這些又使得2019年成爲影史上不平凡的一年。

站在宏觀經濟角度,2 020 年被認爲是“中國經濟最好的一年”。那麼,在經濟緊縮的大背景、及疫情“黑天鵝”之下,2020年的影視行業將走向何方?

國產類型片“口碑之年”

近三年來,院線電影呈現出一個顯著趨勢:口碑效應帶來了票房馬太效應的加劇。

據公開數據整理,2017年至2019年,我國電影票房Top10佔全年票房比分別爲36.4%、39.8%和47.2%,持續提升。

2016年-2019年內地票房與口碑相關性

這主要得益於國內受衆品位的提升,和社交媒介更廣泛的自媒體傳播輻射性,增強了高分電影的市場影響力,以前靠宣發“騙觀衆票房”的發酵期,從一週縮短到了兩三天。同時,院線和前些年相比,以數據爲驅動的排片方式,也促進了優秀影片更碾壓式的排片情況。

發行方、互聯網與院線方之間的關係

去年騰貓聯盟《從相加到相融,互聯網時代的電影發展研究報告》(後簡稱《電影發展研究報告》)顯示,在發行端,院線會通過定製化的排片策略使院線產生排片效益的最大化。

“以前的院線排片,可能拍腦袋就會決定;如今的排片基本上是倒推,預售的數據、輿情,都會直接關聯起片的份額,能犯的錯誤少了。”耀萊成龍影城的院線經理李東京告訴鈦媒體,“貓眼、燈塔等相關付費業務中的競對數據、票房數據、明星人氣數據,院線都會購買。”

由此,在互聯網、大數據對發行端和銷售端的雙重作用下,爛片再難覓其溫牀。

2019年國產電影給觀影人帶來的驚喜,從近三五年來的一些行業趨勢可見一斑。

2017年-2019年內地電影票房前十 ,紅字爲國產影片

近三年來,國產片在國內票房佔比中呈現出持續上升的勢頭。從2017年和2018年來看,國產電影在票房前十中各佔據了半壁江山;2019年,國產片在Top10電影中碾壓式的佔據了八席。

除了口碑之外,這一切還得益於國產影片在類型方面的突破和敘事視角方面的長足進步。

自21世紀以來至2010年代初期,中國電影的主流題材相對固化於喜劇、魔幻和愛情,其次是黑幫、武打和青春影片。此外,以《建國大業》、《建黨偉業》和《建軍大業》領銜的主旋律題材作品,也在院線中佔據着舉足輕重的位置,不過未能突破以核心領導人物爲視角的宏大敘事方式。

2017年,《戰狼2》開啓了主旋律影片的好萊塢範式;2018年,像《我不是藥神》這樣的現實主義題材影片大膽揭露社會頑疾,收穫了口碑佳績;而去年,青春類型片題材上突破了墮胎的桎梏,開始將目光深入校園霸凌的深度視角;同時,此前一直被導演和製片公司避之不及的科幻片,也出現了《流浪地球》這樣現象級的影片;更不用說《哪吒之魔童降世》今年對整個國漫市場的提振作用。

去年票房前十中,主旋律電影表現卓越,一定程度上得益於建國70週年對“獻禮片”題材的拉昇作用。主旋律影片的認可度高漲,和過去十年GDP攀升不無關係,另一方面,也源於國民對自身文化認同度的提升。

而拋開以上客觀因素,愛國題材的影片在今年能收穫票房口碑雙豐收,更離不開其新穎的影片視角,以及與商業片恰到好處融合的表現特徵。

“我們如果聊主旋律電影的轉變,商業片和愛國主義結合的手法,可以追溯到徐克的《智取威虎山》。”著名影評人、《中國獨立電影訪談錄》的編著者許金晶在接受鈦媒體採訪時這樣表示。

2014年的《智取威虎山》中,電影表現出的動作戲中的張力、恢弘的場面和調動腎上腺素的感官刺激,此後一直延續到了《湄公河行動》《紅海行動》和2017年拍攝的《戰狼2》中,後者的個人英雄主義模式和場面技巧,又探索出了主旋律題材的一種新模式,將主旋律影片帶入主流影片的範本。

當時間推進到2019年,觀衆再看《我和我的祖國》的時候,主旋律影片又進一步將鏡頭拓展到小人物的微觀視角;與此同時,影片不再一味地把國家利益凌駕於個人之上。譬如,該影片中《相遇》的故事,影片在歌頌幕後科學工作者的同時,也體現出了強烈的人文關懷。這不難解釋當下年輕觀衆對主旋律影片產生了更多的共情感。

近三年來內地國產電影票房前十,粗體爲非傳統類型片

若把主旋律題材影片的成功,歸結於近年來電影與觀衆不斷互動過程中找到了一個彼此的同頻共振點,那動漫題材的火爆,體現的則是部分影視公司工業化水準的進步。

2019年,打磨3年的《哪吒之魔童降世》成爲票房黑馬,《羅小黑戰記》《白蛇緣起》也引發許多觀影者自來水式的推薦,這一切絕非偶然。近5年來,以光線傳媒爲首的影視公司和互聯網平臺,逐步深耕着國漫上下游內容產業鏈。

光線傳媒從2014年開始佈局動漫領域,2015年的《大聖歸來》便爲其帶來了可觀的票房。此後,光線持續出品《大魚海棠》《大護法》《昨日青空》等作品,並且簽約引進《千與千尋》《你的名字。》等影片。

此外,在公司投資層面,據2018年光線傳媒年報顯示,其子公司彩條屋影業已投資了20餘家動漫產業鏈上下游公司,包括十月文化、彼岸天等,這些公司橫跨三維動畫、二維動畫、漫畫、遊戲、國外版權等。

光線傳媒影視佈局

而從光線傳媒今年的中報來看,預計製作的30部電影項目中,有超過一半都是動漫電影,相較於2018年中報的動漫電影項目的數量和開發階段來說,今年的進度明顯加快。 未來,王長田的神話宇宙還將有《姜子牙》《深海》《大聖鬧天宮》等陸續上線。

單從B站上我們也可以看到國產動漫的發展。同樣是去年,B站的國創區上線104部作品,首次追平日本番劇的供應量;同時,國創區MAU也第一次超過番劇區,總播放時長破3億小時。國創成爲 B 站第一大專業內容品類。

隨着第一批動漫受衆年齡的增長,整個產業正從從低幼內容形態向全民內容需求轉變的特徵,這同樣有利於促進國漫類型化、大衆化發展。

流媒體不是“毒藥”,倒逼院線體驗升級

整個2019年,除了口碑效應和類型化的發展,最顯著的特徵就是流媒體、短視頻對於影視行業的影響。

優愛騰、B站等流媒體與院線放映窗口期的縮短,削減的是受衆的觀影意願;而短視頻、直播和互動影遊等多種娛樂方式的進一步普及,對院線的阻礙則在於搶奪了用戶的有限時長。

據2019年《電影發展研究報告》顯示,2017年至2018年,院線票房Top10影片的線上片均播放次數均遠高於片均觀影人次,許多業內人士對鈦媒體表示,這也是今年上半年院線票房下行的重要因素之一。

院線的競爭還來自抖音、快手等新娛樂形態。 據2019年《中國電視劇(網絡劇)產業調查報告》,中國短視頻用戶使用時長首次超過長視頻。

不過,對於影視公司來說,流媒體、短視頻和直播內容的迅猛增長,也成了影視宣發的新突破口。

2018年曾被成爲院線電影的抖音營銷元年,《前任3》《一出好戲》《地球最後的夜晚》……從走紅的電影主題曲《說散就散》BGM,到爆火的女主喫芒果情節,短視頻成爲了電影年輕目標受衆的主要宣發陣地之一。

而去年11月,直播賣電影票又成爲了燈塔X淘寶直播的營銷案例。彼時,成龍耀萊的院線經理對鈦媒體表示,電影《受益人》是線上直播賣票的試水者,但是最終的結果卻不算理想,電影代金券到最終的票房轉化率還暫時不高,業內人士還在反思線上路演宣發的模式中存在的問題。

1個月之後,主演胡歌、桂綸鎂走進直播間,與李佳琦一起售賣《南方車站的聚會》的電影票,25.5萬張優惠票在6秒內售賣一空,這種新型的宣發方式被業界逐漸看好。

前不久,馮小剛的新作《如果芸知道》上映之時,其本人也走入了直播間參與影片的推廣。院線電影與直播形態之間的藩籬開始逐漸被打破,在直播面前放下高貴的身段,在調動更多粉絲熱情的同時,也爲了擁抱更多下沉用戶。

部分業內人士認爲,未來,線上路演將成爲影片宣發的主要陣地。

《南方車站的聚會》線上路演(圖片來源:新浪微博)

當電影不再以高姿態與搶奪院線時長的娛樂形式正面對抗,後者也可以成爲前者強有力的助推者。

在製片領域上,北京文化、英皇電影、春秋時代等10位創制類夥伴也與愛奇藝、騰訊影業、橫店影視三家平臺方達成了戰略合作。

愛奇藝龔宇還曾在去年接受鈦媒體專訪時表示,去年其推出的“原創電影計劃”,旨在將“院線+互聯網總收入”商業邏輯最大化。愛奇藝作爲出品方,保留院線窗口期的同時,通過大陸地區院線發行可分配票房收入的一部分返還給製作方,激發製作方的創制動力,同時還可以利用愛奇藝的平臺、大數據資源推動電影的宣發。

流媒體在衝擊院線票房的同時,也在嘗試着與老牌影視公司互利共融,從而從中汲取影視創制的經驗。而對於光線、華誼、萬達們來說,流媒體迅猛的發展勢頭對於數十年巋然不動的影視行業來說,也在激發着傳統企業不斷地突破、變革。

“‘巨幕’‘環繞立體聲’這種在家裏很難實現的獨特技術體驗,會越來越讓消費者作出是否邁入影院的決定性選擇,只要未來的院線有更強的沉浸式體驗性,院線就有其存在的價值。”微博KOL、極客電影創始人李東東對於傳統的觀影模式依然充滿信心。

工業化、品牌化程度不足、收入單一

從全球範圍來講,院線電影不會輕易淡出文娛行業。但在更多的線上娛樂形式圍剿之下,我國的傳統影視公司想要長期立於不敗之地,在工業化、品牌化與收入的多元化等方面還有長足的發展空間。

2019年上海電影節期間,在談及我國電影當下工業化程度時,《流浪地球》導演郭帆給出了一個相對保守的回答:“拍攝《流浪地球》,我們工業化不足的時候就是靠人肉填的,我們的經驗不是很多,但是教訓很多。拍攝這部電影讓我意識到,中國電影工業化還是處在一個非常早期的階段。”

劉慈欣在去年2月對話卡梅隆時也提到,《流浪地球》的電影和小說團隊人員之比是7000:1(《流浪地球》小說僅其一人完成),這種畸形的業態和產業鏈上下游之間的斷層,使科幻電影的內容乏善可陳。《上海堡壘》最終票房撲街,體現的也正是產業鏈上游的弊病。

與此來勾勒整個電影產業的輪廓也同樣合適:上游獲利少,下游卻常常能賺得盆滿鉢滿,這或許是產生這種倒三角IP架構的原因。

在北京文化今年三季度財報的主營業務中這樣寫道:

“公司業務在橫向拓展上,涵蓋了傳統電影、電視劇網劇投資製作、藝人經紀、新媒體以及旅遊文化業務。在影視業務方面,公司擁有豐富的運作經驗,投資製作和營銷發行過諸多高品質的影視項目,在藝人經紀業務方面,公司簽約並不斷孵化優質藝人……”

與之類似的還有萬達電影,在公開資料中顯示,其業務已經向上延伸至電影投資、製作和發行,覆蓋全產業鏈。

而其實,這些傳統影視公司巨頭,依舊忽略了電影產業鏈的源頭端——內容。

今年的影視公司獲得的投資數寥寥,而在有限的投資項目中,拿到融資的包括亭東影業、少年派影業、歡喜傳媒等,而這些腰部影視公司之所以能獲資本市場的青睞,顯然是因爲企業手握韓寒、甯浩、張藝謀等核心“內容資產”。

“我們要明確實現電影工業化,需要滿足生產標準化、作品類型化、管理現代化和創新規模化這四個主要特徵。”今年上影節,北京電影學院國家電影常務副祕書長劉正山對於電影的工業化給出了自己的理解。

從近年國內院線電影的現狀來看,我國電影在類型化層面的探索已取得了有目共睹的進步;不過,在生產標準化、創新規模化方面,國內與好萊塢流程化、分工細化之間的工業化鴻溝還有待彌合。

如果說,從上游內容研發到拍攝、後期的電影的產業鏈製作流程,中國還處在初級階段;那對於影視公司來說,以企業品牌化爲目標、並將IP價值最大化的更深層的企業戰略方面,國內的巨頭們尚屬萌芽期。

去年11月底,復星影業CEO張昭曾在公開演講中分享自己的觀點: 將影視公司打造電影時的品牌化目標放在重中之重,同時強調影視作品的系列化、集羣化輸出,建立營銷品牌,才能使企業形成可持續的盈利模式。

鼠年將至,正值農曆新年生肖熱,迪士尼的米老鼠在國內迎來了IP熱銷。這一小小事件,體現的是華特·迪士尼近一個世紀的品牌深耕:1928年創造出風靡世界的米老鼠角色,在此後以營造快樂爲宗旨,講好故事、並且持續講下去的方式,樹立起了角色背後具有鮮明企業秉性的品牌。

而國內的影視巨頭們在品牌形象構建方面,還相去甚遠。也因此,國內鮮有類似的影視IP能趕上鼠年這波時令衍生品浪潮。去年,《流浪地球》《哪吒之魔童降世》也未能收穫影片票房相應的高額衍生品收入。這體現的正是國內IP行業發展的不足。

國內的電影上映一個星期,公司的仗就基本打完了;而在國外,主題公園、周邊、有線網絡、無線網絡等版權分發方面,還有廣泛的變現渠道。 ”談到國內外電影公司的產業化運作時,曾經直投過《沉香蜜蜜》、間接投資過《戰狼2》的盛景嘉成主管合夥人王曉輝對鈦媒體表示。

一直以來,迪士尼的主題公園、體驗服務和衍生品業務佔比超三分之一。

而國內方面,華誼兄弟今年前三季度在影視主營業務方面的收入則高達96%,衍生品、主題樂園等有關收入可以忽略不計;而對於萬達電影、北京文化等更多的公司來說,財務報表中只有主營業務數據,甚至無法窺見影視娛樂業務外的收入佔比。國內的影視公司想要在收入結構方面多樣化,還任重道遠。

春節檔遭遇黑天鵝,“回暖”無望

根據貓眼專業版數據,2019年電影票房突破了640億元,創造了歷史新高——這是僅有的從院線帶來的令人稍許欣慰的消息。

然而,2020開年的疫情黑天鵝,讓持續寒冬兩年之久的影視行業的回暖期待再次遭遇阻力,陣痛持續。鼠年來臨之前,從製片方到平臺、院線,都在祈盼行業回暖的到來,行業卻再次被“不確定性”籠罩。

疫情的進展仍在觀望,但數月後終會退潮。

影視行業資深投資者也還是對鈦媒體預判,行業寒意雖未盡,但春天也已不遠。

“儘管我國的工業化水準和好萊塢相比還有長足的差距,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兩年的進步很快,包括資本、製作、技術上的中外交流,使國內的製作水準提升顯著。”盛景嘉成王曉輝對我國的電影行業現狀這樣評價,在她看來,《哪吒》《流浪地球》《戰狼2》等爆款的出現絕非偶然,這尤其體現在電影產業鏈的下游端——製作水準的提高。

國內特效製作公司MORE VFX參與制作了《流浪地球》的CG,完成了其中7成的部分;影片《哪吒之魔童降世》特效鏡頭共計1400餘個,佔全片近80%,由20多家特效團隊共同完成,來自成都可可豆動畫影視有限公司,是地地道道的中國製造,可謂我國電影工業發展的縮影。

當市場上的爆款電影不斷迎來票房與口碑的雙豐收,勢必會提振這個難捱的行業冬天。

而在資本方面,北京文投集團董事長周茂非在接受鈦媒體專訪時則更爲堅定地認爲, “在投機者離開之後,經過大浪淘沙,影視行業一定會變得更好。”

周茂非分析稱,在限薪令、稅收政策對行業帶來短期震盪之後,從長遠來講,影視從業者可以做出更有利於行業的選擇, “如果能 規範演職人員的市場行爲 一些靠不正規手段去盈利的影視企業也一定會被淘汰。

愛奇藝視頻ceo龔宇也曾評價限薪令稱,政策出臺後“行業上下游趨於理性”,內容製做成本費和產品成本顯著降低、購置著作權的成本費、頂尖知名演員的指導價紛紛降低,對於行業屬於利好。

影視行業,正在經歷“去蕪存菁”的週期,近幾年的陣痛,或將成爲未來理性迴歸的一劑良藥。 (本文首發鈦媒體,作者/陶淘,編輯/李小年,李程程對本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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