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形势严峻复杂,面对凶险,无数医护人员勇敢逆行,无畏奉献。这其中,众多护士尤其令人敬佩,“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

市第九人民医院作为东莞新冠肺炎的定点收治医院,从1月24日起,汇聚了来自全市多家医院的119名护士,一个月来,她们走过了一条怎样艰辛的路?

面对可怕的新冠病毒,年轻的护士会害怕吗?会不会有人哭着不想进病房?是什么让护士们不畏艰险“抢”着上前线?是什么理念在支撑着她们?

很多护士是年轻的母亲,长时间无法回家,想孩子的时候怎么办?等到疫情结束,完成任务,终于可以回家的时候,护士们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曾文是市松山湖中心医院护理部副主任,主任护师,战疫开始后,她担任市第九人民医院护理管理组组长,负责全院护理工作,她的分享令人动容。

我们护士更像是疾病的侦察兵

记者:这次的护理工作,跟以往在各自医院的护理工作相比,有什么不同?

曾文:目前在九院工作护士总共有119名,其中有95名护士是从全市各大医院抽过来的,大部分护士的年龄都是在30岁到40岁,50岁以上的就只有我一个。

护理工作并不只是打针、发药。当医生定出治疗方案,方案的实施就交给我们护士了。医生开出的医嘱是不是正确?医生是人,他也有可能会出问题,所以我们护士需要有专业知识,在执行的时候就要起到核对作用。

在这个疾病的治疗上,我觉得最特别的一点,我们护士更像是疾病的侦察兵。比如,病人会无意之间说,今天胃口不太好,腿好像有点没力,或者说有点拉肚子,这些都暗示他的疾病可能在变化。我们就要汇报给医生,进行干预。

有个男性患者,60多岁,有一天护士观察到跟之前一天相比,他呼吸次数稍微快了一点,然后就赶紧报告了。一查血气分析,他的病情确实变化了,如果不是上午护士发现了这个问题,等到下午的话,情况可能就会危急了。

除了这两点外,24小时守在病人床边的一定是护士,护士会不停地跟病人聊天,给病人心理提供支撑。今天进病区,病人跟我说,非常感谢你们姑娘,你们在我们就没那么恐惧,没那么焦虑了;虽然你们穿的像熊猫,但你们在,我们就安心了。

需要时护士就要奉献,这是本能

记者:新冠病毒传染性这么强,护士们有害怕的吗?

曾文:没有生而英勇,只是选择无畏,这是职责所在。从来没有哪个护士退缩,或者说哭着不敢进病房。我们来的护士都是自愿报名过来的,而且是层层选拔,优中选优。很多人报名,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来的。

护士的天职就是护佑生命,保护病人的健康,减轻病人的病痛。反反复复的职业精神的教育,让我们形成了牢固的专业理念和专业思想,我们就是应该要服务病人,哪里有病人,我们就应该在哪里。

像我们中华护理学会理事长、广东护理学会理事长、东莞护理学会理事长,她们年纪都比我大,她们都在武汉前线。作为一个护理人,看到前辈们冲锋在前,我们都非常感动,真的是都愿意上前线。

南丁格尔精神就是这样,这个精神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所以,你要说我们有多高尚,大部分的小姑娘没有想那么多。因为,从读护校那一天开始,她所受的教育就是这样子,需要的时候,护士就是要奉献,这是本能。

现在歌颂医生、护士说他们剃头,我觉得不应该歌颂。我认为应该提倡这个做法,你进去过就会知道,从隔离病房出来后洗头要花很多时间。太麻烦了。如果剃成小平头,多方便,所以其实不用歌颂,很平常的工作所需,就是这样子。

经历的这些困难是你无法想象的

记者:护士们从全市各家医院抽调过来,工作和生活中有碰到什么困难吗?

曾文:我来了之后担任的是护理管理组组长,负责整个医院的护理部。我的其中一项重要任务就是做好护理人员的支持保障。刚开始的时候,我每天揪心揪肺的一件事情是什么?是没有医用N95!

我们现在有KN95,基本能替代。如果是工业用的N95,我们就在外面罩一层外科口罩。有一天,我记得我太揪心了,马上要开一个病区了,却突然发现没有洗手衣。马上跟市卫生健康局反映,局领导紧急从其他医院给我们调了过来。

市第九人民医院原本只有两个病区,我们1月24日大年三十进驻,驻进来以后条件非常艰苦,包括清洁都是由医生护士来完成。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另外组建了4个病区,现在总共有6个病区了,经历的这些困难是你无法想象的。

我还有一项工作就是关爱我的护士,这也非常重要。一线的护士,她们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心理问题,她心里会有很多小纠结,比如今天想孩子了,今天有一点小小的不舒服啊;或者想吃什么菜了,房间里有蚊子啊。

所以,晚上我基本都是电脑开着不停地跟护士聊天。护士们反映的事情很小,但事无巨细都需要有人去关注。护士们提出来这些问题,也不是说非得要你给她解决了,她希望的是我提出的问题,有人来重视我,有人来理解我。

疫情结束后,我要认识每一个人

记者:等疫情结束,护士们最想干什么?

曾文:解除隔离之后,护士们最想干什么,我让大家每个人都写了,你看了会哭的。要问我最想干什么,我最想的是:疫情结束,摘掉口罩,我要认识每一个人,因为我现在只认识她们的名字,只认识她们的微信,不认识她们的脸,我要记住她们每一个人。

我们的护士团队很团结,我们大部分人是从全市各家医院抽过来的,从没有人说累,也没有说哭,说要退缩。因为大家都知道,如果要想回家,那就必须齐心协力先完成这个任务。

我们大部分护士是二孩的妈妈。孩子最小的一个护士昨天晚上跟我说,来九院的时候孩子还不会叫“妈妈”,现在会叫“妈妈”了,每天都在视频上叫“妈妈”。所以,大部分护士最想的事情是回去以后可以抱抱孩子。

我们护士真的是非常的平凡,如果不是这个疫情,大家可能也不会关注护士;出了这个事情,大家才想起来,原来护士也这么重要。其实,很多知名的专家都说过,医生出治疗方案,落实下去的一定是护士,护理跟医疗一样是一级学科,专业性很强的。

我希望疫情过后,大家能更加善待我们的护士,别非得要求“一针见血”,我们也想尽力争取“一针见血”,但有些时候确实无法做到;还有,请善待我们的姑娘们,我们在忙的时候,多一点理解,多一点包容,善待每一个人。

访谈手记

听着她的愿望,我突然有些心疼

我提前一个晚上把访谈的提纲发给了曾文。2月26日中午,趁着她刚从隔离病房出来,中饭前有空,就匆匆忙忙赶去,和她坐在医院门口的湖边聊。

她坚持要离我两米,她说这是安全距离,是为了保护我。访谈中,她讲到了疫情结束后她自己最想干的事,是想认识这里的每一个人,因为现在她认识的只是她们的名字,她们的微信,几乎没有见过她们摘掉口罩的脸,不算认识她们人。

那一瞬间,我突然泪水涌上眼眶。这算愿望吗?这能当成愿望吗?每天一同经受着生与死的考验,你们是伙伴,是相互最忠实的依靠,却还认不出对方的脸——我突然有些心疼,就想,将来一定得在绿草坪上搞个庆功会,请你们好好看看战友。

访谈最后,曾文哽咽着说出了“希望疫情过后,大家善待我们护士,善待我们的姑娘,多一点理解,多一点包容。”从事护理工作34年,52岁的大姐落泪了。我能说什么?我说什么好呢?最后只有两个字:一定!

弥漫在整座城市上空的紧张和思念,都只能和疫情同时结束。在此之前,推动着东莞向前的,是人类特有的责任感,对家庭的爱和希望的本能。

莞小卫向抗疫一线的

东莞护理姑娘们致敬

你们辛苦了!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