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一起倾听亲历者的故事,感悟历史中的人、人的历史……

原创:连福兰 文章版权归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1970年5月,我正在参加民兵训练,午间休息时,通讯员叫我去大队部,说有紧急任务,我以为真有紧急任务呢,一本正经的骑马往大队部儿奔去,离大队部儿不远的时候,看到两个人站在那儿,跑近一看是妈妈和姐姐,我一下子从马上跳了下来,妈妈赶紧来扶我,怕我摔着,嘴里还不停的叨咕着,慢着慢着别着急小心摔着,其实没事,妈妈以为我还是从前的那个城里姑娘呢。她老人家在北京城里可没见过这样的姑娘。

这是妈妈第一次来草原,她见我穿的衣服脏兮兮的,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野丫头似的,直掉眼泪。民兵连长特批了我半天假,我领着妈妈和姐姐住到了知青的蒙古包,妈妈背来了一些大米和我爱吃的东西,吃大米饭是我到草原后最梦想的,那时牧区根本没有大米,妈妈和姐姐来了以后没有菜,我带着妈妈去采野菜“库姆利”(野沙葱)。没有烧的干牛粪,就在白天放羊时拣回来,妈妈对我们的生活很不习惯,没办法也只好忍着。当时我虽然已经基本适应了牧区的生活,可我的生活还是让一辈子没有走出过城市的妈妈很难接受。

当时我们基本还是采用走场的牧业方式,一般走冬、夏两个场,牧民们称为冬营盘和夏营盘。春天,离开冬天有蓬圈的冬营盘,到夏营盘,此时夏营盘因从秋天到冬天近半年没有牲畜逗留,因此牧草较好,秋天,再离开夏营盘迁徙到冬营盘,此时冬营盘的草场也经过两季的保护,能够满足牲畜过冬的需要。

妈妈和姐姐来时我们正好在夏营盘,夏营盘没有羊圈,晚上要下羊夜,实际上下羊夜的是另外一个知青,可她有时晚上睡得醒不来,没办法只好我出去好几次看羊,根本睡不好觉。晚上睡不好,我就借白天放羊时抽空在野地里睡一会儿。

有一次妈妈去找我,只看到羊群找不到我,着急了,使劲儿的喊也听不到回应,在羊群边儿找了半天,才在一个沙坑里找到我,我在沙坑里美美地睡觉呢,没听见妈妈的喊声,妈妈说还以为我让狼吃了呢?我和妈妈开玩笑说:“真要狼来了,有那么多羊不吃吃我干嘛? 我的肉可没羊肉好吃”。

还有一次我们战备民兵练习骑马越沟越障碍,我背着步枪和子弹袋,子弹袋里装有100发子弹,全副武装地骑上战马,随着一声口令,毫无顾忌地飞奔而去,当战马刚到沟边儿的时候,没想到的事儿发生了,马突然躲了一下,毫无准备的我就掉到了一米多深的沟里,虽然妈妈看见有个人摔下马了,可她不知道是我,我爬了半天才爬出沟,还好没摔坏,战友们帮我抓回马继续训练。

训练完回到蒙古包也没和妈妈讲,到了晚上睡着了,浑身疼得在梦里直叫唤,妈妈听见了问我,今天摔下来的是不是你,我撒谎说不是我,妈妈说不是你睡觉叫唤了一晚上,我只好说是做梦呢。

妈妈姐姐来后,我们包儿里一下子增加了两个人,粮食成了大问题,当时我们是按控粮标准,每人每月供应20斤粮食,其中有十斤白面、二斤小米、二斤炒米、二斤莜面等等。

正在我们粮食紧张的时候,额仁钦大姐得知妈妈和姐姐来了,给我送来了50斤白面,还给了很多牛肉干,这可真是雪中送炭,牧民的实在憨厚让妈妈很受感动。

就在妈妈和姐姐与我呆到第13天的时候,突然传来命令,调我去公社参加军宣队。我感觉在大队放羊挺好的,不想去,可妈妈说什么也不同意,掉着眼泪和我说:“你就去把,在这儿放羊妈实在不放心,怕你自己去草原上放羊让狼吃了,这荒郊野外几十里地见不着一个人影,到了公社怎么也比放羊强,最起码见人也多了呀!”

其实我宁愿在草原上跟着羊屁股跑,也不愿意跟军官组搞运动折腾牧民老百姓。但看着妈妈那不放心的样子,没办法只好遂着妈妈的心意,和妈妈、姐姐一起去了公社,我找了辆去旗里的车送走了妈妈和姐姐,就到军管组报了到。

知青往事:妈妈来草原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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