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枳晃晃悠悠的被李扶卿拉着走,路过一处楼台,有护卫颔首行礼,刚要擦肩而过,君枳一把拽住那人的手。

“言峥。”被唤的某人愣了愣,看着手腕上多出的一只手,再顺着手往上看,他家少君的心肝宝贝对着他笑得很温婉。

随即她挣脱掉少君的手,笑吟吟的将一直舍不得吃也不给李扶1卿吃的青梅放在了他的手掌中,说,“给你的。”

言峥只想哭,偷偷的看自家少君的脸色,心平气和得恐怖,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被这祖宗当着少君的面送青梅,预感今后的日子悲苦默默的为自己掬了把同情泪。

“君姑娘……”他刚想开口拒绝,君枳点了点头,脸红红的,“吃吧,不酸的。”

随即又晃晃悠悠的走了,将他家少君当成了空气。

言峥看着手中的青梅,又偷偷的瞄李扶卿,思量再三,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嬉皮笑脸谄媚讨好的将青梅递上。

“少君,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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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一顾安

她定睛一看,屋檐顶上坐着一个人影,在漫天霞光里格外洁净,素衣纶巾,淡在岁月静好里独立一隅,发间的头巾随着衣袂飞起。

君枳脑中闪过三个字“观世音”,心却莫名的揪紧,那人侧过脸极慢的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倒映她身染红尘云埃,眨眼间,暗敛。

她目光缩了缩,刚抬步,那人身影已消失在烟笼中,仿佛一场虚梦,从未出现过。

却唯记得,那张银制面具下,无声唇语。

“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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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枳吃醋

她坐在床边看了他半晌,恍然想起那日他旧疾复发奄奄一息却仍抓着她手不放的模样,此时想起平白生出恻隐之心,以致于不停的在心里笑话自己,这辈子她都欠了李扶卿。

心思动容之际,她慢慢的伸出手,去触李扶卿苍白的面容,昏迷中他轻轻的呢喃,仿佛感受到气息,无意识的唤出一声。

“云焰……”

她手一顿,恍如尖锐的刺在心头扎了一下,君枳有片刻的怔然,因那一声云焰,因他此情此景念念不忘的是别个女子。

在第二声云焰唤出时她已经默默的收回了手,目光投在斑驳陆离的竹帘上,良久,她微微的笑了下。

直到那两个名字终于没再响起,她一直安静的聆听,听谁才是他的刻骨铭心,显然,她有了答案。

他唤了十七声君枳,

唤了三十声云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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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 生

他斟上一杯酒含笑递给她,“请喝”

君枳并没伸手去接,“有意义吗?”

他还是笑,没有因为她的无动于衷而尴尬,端着酒杯倾身而下,抚了抚她的鬓发,动作温柔,“有的,喝了这杯合卺酒,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

说话间将酒杯递在她唇边。

君枳看着他,讥诮笑了笑,“真可怜。”

他眼光垂了垂,那笑僵在唇边,极其阴森,“我是很可怜,但用不着你来可怜我,我说过,即便不死不休,我也不会放过你,君枳,我的耐性是很有限的,你不要再逼我。”

“是吗?那你杀了我。”她冷笑。

他执杯的手微微抖了抖,眼里染上的道道血丝可怖至极,“你以为……”

声音到最后字字沉恸,“我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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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 甜

君枳刚转身,李扶卿拽住她的手将她抵在栏杆前,“去哪?”

他微微含笑,抓住她的肩不让她逃。

“让开。”君枳面无表情。

李扶卿不仅不让,身子更贴近了去,将她困在三寸之地,“去哪?”

君枳想要避开奈何眼前人强势起来她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愠怒的瞪着他。

李扶卿依旧保持着风度,即便强缠不放也是谦谦君子之风,面对君枳的赌气他反而异常欣喜,那欣喜极其疯狂,又极其小心翼翼。

他道,“我与公主……”

“你与公主怎样关我何事,你们从小相识惺惺相惜,共谈兵法谋略江山国政,志趣相投引为知己,她欣赏你,你也欣赏她,你想跟我说的不就是这些吗?”

君枳接着他的话一股气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神情极不自然,尤其在李扶卿愈来愈深的笑容里,她慌乱的撇开眼,伸手推开,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混蛋。”

她刚想跑又被某人拽了回来,李扶卿直接俯在她耳边笑,君枳明白挣脱不了索性撇过头不理他。

“君枳。”他含笑的声音温柔得不得了,君枳不应。

他再唤,“君姑娘。”

见她还是不理,李扶卿满面笑容柔漾,那是他发自内心的欢喜若狂。

君枳觉得耳畔微痒,李扶卿的气息轻撩徜徉,他极小声的问,“吃醋了?”

君枳浑身一震。

他又道,“我的,李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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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歇夫妇

叶袖被黑衣人引至一间茶楼里,刚踏进去就已察觉不对,茶楼里冷冷清清,那名黑衣人已恭顺的立在一张紫檀木桌前,确切的说,是站在他主人的身侧。

待叶袖看清那人,不可抑制的冷笑了一声,真是阴魂不散冤家路窄。

那人执着茶杯正慢慢的品着,襟飘带舞,面容清淡矜秀,活脱脱就是一名不食人间烟火客,他喝完茶也看着叶袖,两人就这么无声对峙着。

叶袖实在是受不了他那副遁入空门的死圣洁样子,走上前去,一只脚踩在凳上,手抵在膝上将身子前倾,毫不端庄的举止由她做来自有一股骄狂气场。

两人隔了一个头的距离,叶袖俯视着他,那人波澜不惊的任她打量。

好半晌,叶袖嗤笑道,“诶,你们玉家是不是很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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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满庭,辜婴

“我可以助大人一臂之力。”

“哦?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手上有对付她的筹码,大人不也正在愁昆京十七州的皇家暗人吗,我有办法能将之一网打尽,为大人效力。”

“如此,于你有何好处?你又想要什么?”

“我要她从云端高处跌入低谷被践踏成泥,我要她弃之满身尊华卑贱的跪在我脚下,我要她誓死守护的叶氏江山倾盖残塌,我要她看着,看着被杀人灭口的我如何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将她亵玩至死。”

“真够残忍。”

“拜她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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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满庭

这般肮脏卑劣的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我想我终于知道了,是那年烟花红楼她蹲下与我说话的那一刻。

那是我的,公主。

以及,配不上公主的,我。

万箭穿心的痛苦终于结束了这低贱不堪的我,真可惜,没有死在她手中,没有让她报成仇,没有让自己的心好过一刻,死到临头才恍然大悟。

罪该万死的奸佞之臣,万人唾弃的禁脔玩物,就是这样子的一个我。

爱过,

一个皇朝最尊贵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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