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一航文学与艺术每一天都与众不同

黄昏雪

作者:吴远道/王介贤

第四十五章

余成虎一身阔少学生装扮,在英山县城小街闲逛,蓦地发现王大牛在街头拣破烂,惊奇地喊:“喂,王大牛!王大牛!”

王大牛听到有人喊他,便抬起头,四处张望——没发现有熟识的人啊,是谁呢?正疑惑间,余成虎朝他走来,又喊:“王大牛,你过来。”

王大牛楞了楞,好久才认出是余成虎。啊,几年不见,他长得这般高、这般大了!如果不是他主动喊我,我怎能认出是他呢?于是,放下垃圾袋,尴尬地瞧着余成虎。

余成虎见大牛不言不语的,有些生气:“喂,你是哑巴啊!”

“哦,是小少爷。”大牛淡淡地说。

“你怎么在这里?我正找人帮忙咧,能找到你更好。”余成虎一脸稚气,显得有些兴奋地说。

“什么事?小少爷。”大牛想,有血缘关系的人就是不一样,自己也说不清,怎么见到余成虎能有这般热乎?

“我在学校毕业了,正愁没人帮我挑行李回家呢。”余成虎心无城府地说,“王大牛,你帮我啊!” “我是被你家赶出来的,我不能去。”大牛显出很为难的样子。

“那不早过去了吗?我娘也疯了。”余成虎认为,时过境迁,父亲不会再追究此事的。

“但我的确不能到你家去,小少爷。”大牛诚恳而无奈地说。

“你真不去我家,就送我到余杏林春大药房可以吗?”因为余耀祖在大药房也建有庄园,风景比在厚花园有时更好。成虎与大药房的主管的女儿感情很好,答应她学校一毕业就去药房住一阵子;又以为父亲此时不会在大药房的,对大牛不可构成威胁。

王大牛认为,余成虎说的在理,而且直觉告诉他,余成虎不像余耀祖那样凶残、恶毒,也许还是个孩子吧,仍一副单纯幼稚的样子。况且,他毕竟是我的亲弟弟呢,我不帮他,谁帮他,还是帮帮他吧。便开口道:“小少爷,我帮你。”

余成虎一听,高兴地拍拍手,蹦跳起来:“什么时候?”

“等我处理好手头的事,邀凤儿过来,一起帮你。”

“好,我就在这里等你们。你们得快点啊。”

王大牛挑起垃圾袋,去找妻子凤儿,将刚才的事说了。开始,凤儿无论大牛说什么也不同意,相反劝大牛带她赶快离开英山,避免惹祸。大牛说,余成虎毕竟是自己的弟弟,而且没有坏心,作为哥哥不帮他谁帮呢。凤儿想想也是,才答应处理完垃圾后,立即赶到余成虎那里。余成虎陡地见到凤儿,根本认不出她来。过去那么漂亮的大姑娘,如今落得如此狼狈——蓬乱的头发,不整的衣衫,脚上拖着一双破布鞋。唉,与叫化子没啥两样!

凤儿见到余成虎也差点认不出来,长得帅多了,又知书达理的,打从心底高兴。彼此寒暄几句后,她对大牛说:“你挑着担儿,我背着包袱,上路。”

“好的。”大牛答道,挑起担子,走在前面,余成虎空手跟着。他们仨步行了一整天,直到掌灯时分才到石头嘴镇的大药房——余杏林春。

余成虎未进门就喊: “小二,本少爷回来了!”

药店的伙计听是小少爷的声音,忙开门,热情迎接,点头哈腰地说:“小少爷回来了。”

余耀祖一听,从账房出来,一见到儿子,便喊:“虎儿,你可回来了。”

“爹,您也在?”成虎惊喜地问。

“我来转转啊。”余耀祖随口说,又打量着儿子,关切地问,“怎么这晚才到屋?饿了吗?是谁给你挑行李的?累不累?”

“是他们。”余成虎指着门边的大牛、凤儿说。余耀祖摘下老花镜,看了看门外,是他们!心中一惊:不知这两个长舌妇跟成虎说了些什么?成虎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吗?他狐疑地扫视了眼成虎,见他没什么异常的反应,心略微安定了些;又瞟了眼大牛、凤儿,见他们也很正常,但怕夜长梦多,他们将纸捅破了,便气不打一处来,大喊:“来人啦,快把两个逃犯绑起来!”

大牛一听,心想,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气急之下,拉着凤儿就跑,却被外面的店伙计拦住。里面赶出来的两个店伙计拿着绳索将他们捆了个严严实实。

余成虎生气地说:“爹,他们帮我挑了一天的行李,你们怎么这样对他们?!”

余耀祖也没好语气地道:“小孩子家不懂,不要过问!”

“我现在已长成大人了!”余成虎不服气地反驳。

“只要你未当家,你就别多问事。他们在这地方惹眼,把他们立马押上厚花园!”余耀祖不跟儿子拌嘴,吩咐店伙计。

王大牛、凤儿被绑押走前,余耀祖坐在躺椅上被人抬着,一行人上路了。走不多远,余耀祖喊轿夫停下,问家丁余成虎跟上否。家丁报告说没来。余耀祖吩咐也雇顶轿子,把余成虎带回府中。

家丁奉命行事,雇来轿子。余成虎正在药房大发脾气,边摔东西,边叫骂。店伙计无奈,任凭他去喊、去骂、去扔。家丁把意图跟店伙计与余成虎说后,店伙计方才舒了口气,余成虎也只好照办,不让家丁为难。

夜色深沉,残月朦胧。大牛和凤儿被关在戴芝原住过的房间。他们尽管疲惫不堪,但想到好不容易逃离虎口,又入牢笼;想到平生并未作什么亏心事,为何灾难总相逢?一宿难眠,抱头痛哭。此时才后悔当时的心太软,只考虑成虎的人身安全,只念手足之情,没考虑他们自身的安危,在往石头嘴镇的路上,几次都想开口对余成虎说,他们是亲兄弟时,竟没说出口。想想前不久弟弟小豹的无情无义,他们更是后悔不迭。是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如果再遇到类似的情况,得心硬起来。他们俩在牢笼中相互安慰,自我反省,不觉在天亮时进入梦乡。第二天上午,家丁二话不说,将他们从梦中叫醒,强行将他们带到余家祭祖享堂的一间侧屋。王大牛和凤儿的双手分别反绑在两根木柱上。通往侧屋的内外两道门被关上。两个打手拿着扁担守在王大牛和凤儿身边。大管家端一张太师椅放在一张条桌边,让余耀祖坐好,并递上一壶茶。他自己站在余耀祖身后,听候指派。审讯开始,余成虎、竹姑等扒在窗外偷看。

余耀祖穿件黑绸衬衫,坐在椅子上,瞪大青蛙眼,逼视王大牛,嚷道:“你抢劫我的家财,把三少奶吓疯了,又拐带我家使女,潜逃四五年,没想到你又转回来撞在我的枪口上,这才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天,你若坦白,则另当别论,你若不坦白,则只有死路一条。说,你偷了多少财宝!”

大管家余承主和打手在一旁附和:“说,你偷了多少?”

王大牛仇视地望着众人,大声说:“我没偷!”

余耀祖又问:“你怎么把三少奶奶吓疯的?”

王大牛咬咬牙,道:“真是怨啦!我走时,根本没看到三少奶奶,我怎么吓疯她?”

余耀祖一拍桌子,吼道:“你还嘴硬?”

凤儿插嘴道:“三少爷,他说的全是实话。”

余承主抢过凤儿的话:“没问你,不许你讲话!”

余耀祖站起来,厉声说:“你说不说?”

王大牛一脸无奈、委屈的表情:“三少爷,我真的无话可说。”

余耀祖又坐下来,心稍微宽慰些——看来这头犟牛还没把余成虎与他的关系捅破,但必须置他于死地,以绝后患,便说:“王大牛,我不怕你牛;你牛,我这儿有赶牛鞭!”说着就向王大牛的头脸部猛抽一鞭,王大牛头上脸上顿时鲜血渗了出来。他还不解恨地喊,“说不说?”说时,右手又举起牛鞭。

王大牛怒视余耀祖,脸上的血将愤怒的脸变形。他怒骂道:“余耀祖,你这个余家的败类,为夺财产,你逼死老父,为接香火,你偷换王家的儿子。今天你不就是想杀人灭口?我不怕,要话没有,要命一条!”余耀祖气急败坏:“快,给我打,往死里打!”

两个打手轮番狠打王大牛。王大牛已是遍体鳞伤,血肉模糊。余耀祖一招手,打手停下。余耀祖露出狰狞的笑,问:“王大牛,味道怎么样?你说不说!”

王大牛好久好久才转过气来,继续大骂:“余耀祖,你是余败祖!丢尽祖宗脸。”

余耀祖气得直打颤,忙喊:“快,给他灌辣椒水!我让你好骂。”

打手给王大牛灌辣椒水,王大牛呛得直打喷嚏,眼睛水、鼻子水、血水混合一起,长流。

凤儿的心早在流血,眼睁睁地看着丈夫在受折磨。她实在受不了,死命地哭喊:“不要,不要,你们不要这样!”

余耀祖哈哈大笑:“丫头,你说不要,那你要怎么样?”

余耀祖一边与凤儿答话,一边走到王大牛身边仔细瞧瞧王大牛,又瞧瞧凤儿,又哈哈大笑起来:“王大牛,你再不认罪,我就扒开凤儿的衣服。那块禁地,也许很好看的。哈哈——”

王大牛怒视余耀祖,一声不吭。

余耀祖歇斯底里地大叫:“把凤儿衣服扒掉!”

凤儿拼命反抗,拼命吼叫,但衣服一件被一件撕掉,露出洁白的肉体,鼓胀的乳房和黑乎乎的阴部……

余耀祖用双手扭转王大牛的头脸,让他看着自己的老婆正在被人扒开衣服,正在……王大牛疯了,王大牛狂了,王大牛愤怒至极:“余耀祖,你不是人,我揍死你!”言出腿出,用尽平生力气,向余耀祖当胸一脚,余耀祖被踢飞丈远,头落在石门坎上,瓜破浆出,一命呜呼。

余成虎从窗外撞门进来,又哭又叫:“爹——,你怎么啦?你不能死呀!王大牛,我饶不了你!”

余承主赶紧吩咐手下:“你们俩把他俩押回屋,好好看守。我要料理老爷的后事。”

两打手应声将大牛、凤儿押回余府原看管的房间。

余成虎跟在他们后面,突然拿起一把斧头,准备朝大牛脑袋劈去。

作者简介:

吴远道:男,1965年7月生于湖北英山,网络著名作家,辞赋作家,高级工程师,现供职于黄冈市农机局。曾著有中短篇小说集《哦,纯姐》、文学作品选集《吴远道文学作品选》、长篇小说《黄昏雪》(合著)及《淹死之鱼》,主编《打开一扇窗——黄冈文坛网络文学作品选》;中篇小说《农村那片天》参评第五届鲁迅文学奖并入编《湖北大众文艺丛书网络文学卷》,《老Q》入编《黄冈中学校本教材》,短篇小说《新年》入围第五届湖北文学奖,散文《雨丝》入编《中国散文大系抒情卷》,《赤壁新赋》载《中华辞赋》并被黄冈东坡赤壁管理处及印尼华侨收藏;系北大中文论坛小说作者12强,入编《中国小说家大辞典》。

关注一航文学与艺术 期待与你相见

本文为原创未经允许请勿转载版权归作者所有

周二 |【社会现实】黄昏雪(45)

文章 | 吴远道/王介贤

图片 | 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编辑 | 柚子

书友们如果喜欢这篇文章,别忘记了点赞转发哦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