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抗战历史,中国空军全力以赴,顽强抗击日本侵略者,据统计,血洒长空,为国捐躯的中国空军编制内成员超过6000名,有2000多架战机被击落。

通过老照片和史料,简单介绍几位著名抗日空战英雄的音容笑貌和了解他们的英勇事迹。

长空碧血:他们在天上阵亡,却魂归大地

阎海文:用最后一颗子弹杀身成仁

阎海文,辽宁北镇人,九一八东北沦陷以后,他到北平念书,1933年航空委员会招考飞行员,他考上杭州笕桥中央航空学校第六期,学习非常刻苦,在梦中还在温习课文。毕业后,授空军少尉。

1937年8月淞沪会战爆发,他所在的空军“万山”部队从南昌飞到淮阴,后又调扬州。8月17日,阎海文奉命驾驶霍克飞机轰炸北四川路日军陆战队司令部,不幸被日军高射炮弹击中飞机尾部,跳伞坠入敌军阵地,日寇到处搜寻,想活捉这个中国飞行员,阎海文用左轮手枪向日军射击,用最后一颗子弹,举枪自杀,日军钦佩他的举动,给他造坟立碑,上书“支那空军勇士之墓”。

长空碧血:他们在天上阵亡,却魂归大地

《中国空军画史》所刊阎海文举枪自杀殉国图画。

后来不知道是谁杜撰,说他打死几名想俘获他的日军士兵后自杀,之前高呼:“中国无被俘之空军。”

这事是段子,据空军史研究者看日军的战报说,阎少尉是喊了几句,不过是中华民族、民国、三民主义万岁之类的口号,日军士兵也听不大懂。

他很英勇,但不能为了满足自己的情感,杜撰内容,这是抹黑。



长空碧血:他们在天上阵亡,却魂归大地

邓从凯:身经百战,击落日军轰炸之王

邓从凯为广东防城(现广西)人,毕业于广东航校第七期,抗战中多次击落日军飞机,因战功卓著擢升中尉分队长。

1937年8月30日,日军89式水上飞机进袭广州,邓从凯奉命出击,沉着应战,在广东东莞县境内一举击落日军重型轰炸机一架,这是中日空军在南方的第一次空战。

1938年“4.13”粤北空战,敌机15架再袭广东,邓从凯所在的“流星群大队”,击落敌机8架,其中邓从凯击落一架。6月16日,敌机六架袭击破坏粤汉铁路,在韶关上空,被中国空军全部击落,邓从凯又击落一架。

1939年4月29日,日军偷袭中国南方机场,邓从凯仅一个回合就击落日军一架97式战斗机。1939年11月4日,日军以36架飞机编队袭击成都,邓从凯追击敌机到金堂上空,冒着敌人的火网,在重重包围之下,击落了日军领队,有“轰炸之王”之称的海军航空队司令官奥田喜久大佐,成功之后,追击敌人,机身多处中弹,坠毁在仁寿县,以身殉国。

长空碧血:他们在天上阵亡,却魂归大地

《中国空军画史》所刊成都11.4空战奥田之死图画



长空碧血:他们在天上阵亡,却魂归大地

刘粹刚:空中霸王,敌人永远没有击中他

刘粹刚,辽宁昌图人,1931年考入南京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9期航空班,后与李桂丹一起转入中央航空学校第2期。毕业以后,因战功擢升空军日日队(24队)队长。

淞沪会战爆发,刘粹刚率队从扬州江都出发,8月14日上午冒着日军高射炮火,轰炸黄浦江中日舰,炸伤驱逐舰一艘,下午袭击虹口日军司令部,与日军驱逐机发生激烈空战。8月15日,日军袭击扬州机场,双方恶战,刘粹刚首开记录,击落日军长谷川驾驶的水上飞机。此后,他又接连击毁敌机四架。9月中旬以后,他率队保卫南京,10月12日,日军飞机袭击南京,刘粹刚驾驶2401号飞机和队友沉着迎战,击落多架日军飞机。淞沪开战6天,他就击落日军飞机5架,到10月中旬,他已经累计击落日军飞机11架,他与李桂丹、高志航、乐以琴被誉为当时中国空军“四大天王”之一。

长空碧血:他们在天上阵亡,却魂归大地

刘粹刚队长,登机出发迎敌

1937年10月25日,他奉令带队去山西助战,26日,天气非常恶劣,早上七点多,他率领一队(三架)飞机从南京出发,下午一点左右,降落洛阳机场,午饭后,天空乌云密布,为了在第二天清晨给敌人沉重打击,他率队继续飞行,直到晚上九点,同行其他两架飞机发生了故障,一架飞回洛阳机场,一架迫降下去,他在漆黑的夜晚,独自一人飞行,直到汽油将要耗尽,为保护飞机,他在黑暗中迫降时,飞机不幸触碰山西高平县城魁星楼坠毁,一代空中霸王不幸陨落。



长空碧血:他们在天上阵亡,却魂归大地

乐以琴:江南大地的钢盔

乐以琴,四川芦山人,1931年考入山东济南齐鲁大学,激于日寇铁蹄踏碎国土,投笔从戎,在乐以琴的自传中,他写道:拿定决心,披着火一般的热忱,抱着钢一样的意志,冲破那旧的迷梦,从我们血和肉所填筑的基础上,复兴我们的民族!

《中国的空军》杂志这么描述他:他是笕桥的学生,二十五岁,个子并不十分高大,而有铁的体格,近于方形的脸,大号的鼻。他有丰富达到饱和点的情感,热烈而洋溢,但在反面看来,他却非常寡言沉默。

1932年乐以琴考入杭州中央航校第三期,毕业后任航空队分队长,驻防西安,1937年7月全面抗战爆发后移驻杭州,8月14日,日寇木更津航空队轰炸机18架前来袭击,乐以琴与高志航等空军将士将他们击溃,击毁6架。第二天,日军又派16架飞机袭击笕桥机场,乐以琴一人先是击落两架,敌机仓皇东逃,乐以琴一路追击敌机到曹娥江,又击落两架,这次战斗,中国空军共击落日军飞机8架,乐以琴一个人就击落了6架。

长空碧血:他们在天上阵亡,却魂归大地

8月21日,淞沪会战敌我激战正酣,日军出动10多架舰上攻击机助战,乐以琴率队出击支援,击毁敌机两架。在保卫南京的战斗中,乐以琴率队多次在栖霞山小金庄附近阻击日军,中国空军在开战两个多月,一举歼灭了日寇自命精锐的木更津航空队。得到江南一带民众的高度评价,称呼他和他驾驶2204霍克战斗机为“江南大地的钢盔”。

1937年12月3日,南京大校场上空,日机来犯,乐以琴率队应战,击落一架日机,在追击另一架日机时,有一架日机从上面袭击他,光荣殉国。



长空碧血:他们在天上阵亡,却魂归大地

李桂丹:空战雄鹰,碧血长空。

辽宁昌化人,毕业于奉天省立二中,1928年考入东北航空教导队,1930年考入中央陆军军官军校,毕业后任见习飞行员,1932年10月转入杭州中央航校高级班第二期深造。李桂丹擅长驾驶驱逐机,1933年毕业后由少尉飞行员升为分队长,在航校任飞行员教官两个月。历任航校少尉飞行教官、飞行科驱逐组少尉组长,在支援绥远等地抗战有功,受伤一次,升为中尉队长。

淞沪会战爆发以后,李桂丹半个月内击落三架敌机,他以击落敌机8架突出战绩升为本级代大队长,1938年元月,他被授予七等云麾勋章。当记者采访他时,李桂丹说:我非打回老家去,恢复东北旧山河。

长空碧血:他们在天上阵亡,却魂归大地

被击落的日军飞机残骸放在武汉中山公园展览

长空碧血:他们在天上阵亡,却魂归大地

敌机12架被我击落,武汉各界举行庆祝空军胜利大游行

长空碧血:他们在天上阵亡,却魂归大地

参加武汉二一八空战的中国空军将士

1938年2月18日,日军出动飞机38架侵犯武汉,李桂丹率队出击,冒着敌人的火网,冲入敌阵,指挥战友击落敌机12架,打破抗战以来连击敌机数量之最,李丹桂击落敌机三架,受到敌机包围,在战斗中不幸牺牲。



长空碧血:他们在天上阵亡,却魂归大地

陈怀民:美少年+空中勇士以肉弹击敌

陈怀民,原籍山东聊城,1917年出生于江苏镇江,为人沉静,从小聪明伶俐。1932年“一二八”淞沪会战,陈怀民参加了学生义勇军,亲眼看到日军飞机大炮轰炸中国的惨状,认识到航空救国的紧要,于是投考笕桥中央航校第五期后被录取。入校后他非常珍惜时间,不浪费一分一秒,孜孜以求学习飞行知识和技巧,成绩优异。

他喜欢运动习武,擅长拳术,灵敏活波,英俊潇洒,在学校活脱脱一个美少年。

陈怀民航校毕业后被授予少尉军衔,成为空军第四大队基干战斗员,参加了保卫华北、上海和南京等地战斗,击落多架敌机,被誉为空中勇士。

长空碧血:他们在天上阵亡,却魂归大地

1938年4月29日是日本的天长节,下午一点,日本海军航空兵“佐世保”航空队出动54架飞机,沿长江分数路袭击武汉三镇,中国空军分三队飞上3000米以上高空迎敌,陈怀民率领9位战友,冲入敌阵,很快击落一架敌机,此后,敌机5架包围他,前后左右向他进攻,他的飞机受伤了,机头开始冒烟,陈怀民开足马力,以最高的速度撞向日军有“红武士”之称的高桥宪一驾驶的飞机,与之同归于尽。

陈怀民以空中“肉弹”击敌,中华魂战胜“武士道”,中国空军的战友们在陈怀民英勇行为激励下,大发神威,一举击落日机21架,取得抗战以来最辉煌的胜利。



长空碧血:他们在天上阵亡,却魂归大地

高志航:第一个击落日机的无敌飞将军

高志航,1908年生,辽宁通化(今属吉林)人,中学毕业后考入东北陆军军官教育班,18岁那年到法国牟拉纳航空学校和伊斯特航空学校驱逐科学习,两年后毕业,成绩优异,飞行技术高超,可驾驶飞机倒飞七八分钟,令人叹为观止。1927年他回国后,任东北航空处飞鹰队队员。日军发动九一八事变之后,他感觉救国机会来了,离开东北到南京,加入了航空署飞行队,后在中央航校高级班训练,受训完毕就任航校飞行教官,立志训练大批优秀的空军人才。

1937年淞沪会战爆发以后,他已经担任中国空军第四大队大队长,驻扎周家口,8月14日,日本空军劲旅木更津航空队11架飞机浩浩荡荡来袭杭州笕桥,他率队前往迎敌,第一个击落日军领队机,八一四空战中国空军首战大捷,击落日军6架飞机,中国飞机毫发未损,战绩为0比6,打破“日本空军不可战胜”神话,此后中华民国政府将8月14日定为空军节。

长空碧血:他们在天上阵亡,却魂归大地

高志航所驾驶的飞机

第二天,日军10架飞机再度来袭,高将军率队迎战,再次击落6架日机,其中他击落2架,战绩又是0比6。高将军在战斗中左臂被流弹射伤,战后升为中校大队长。

长空碧血:他们在天上阵亡,却魂归大地

1937年冬,高志航机队移驻周家口,由于该机场防空设备落后,等得到警报时,敌机18架轰炸机已经飞临机场上空,他不顾一切跳上飞机,但已经来不及升空,在日军狂轰乱炸中光荣殉职,1941年4月10日,国民政府追授他空军少将军衔。



长空碧血:他们在天上阵亡,却魂归大地

沈崇诲戎装照片

电影《无问东西》中的清华飞行员沈光耀,原型就是沈崇诲,据沈崇诲自传记载,他祖籍南京,1910年在武昌出生,1920年考上北京成达高等学校,后在天津南开中学,考上清华大学土木工程系,在学校爱好运动,四年大学代表足球棒球校队,替清华争得不少荣誉,并代表参加了北平及华北区运动会。

沈崇诲从小崇拜岳飞、史可法等民族英雄,日军侵华制造的五卅、五三惨案等民族耻辱,使他痛哭流涕,恨不能立即和敌人一拼。尤其是九一八那天,更是义愤填膺,他只用一两个星期组织武装了清华大学的学生义勇军。

长空碧血:他们在天上阵亡,却魂归大地

民国时期美术作品:空军勇士沈崇诲与日舰同归于尽

1933年初,沈崇诲考入位于杭州的中央航空学校第三期,毕业后以战功擢升中尉分队长,1937年8月19日,奉命炸佘山海面敌舰,由于飞机发生故障,导致脱队独自飞行,在白龙港上空,发现日军舰队群,轰炸敌舰后,于吴淞口坠海,被追赠上尉。

在抗日战争中经历惊天动地、激烈悲壮、残酷血腥战斗历程中的中国空军勇士——高志航、乐以琴、刘粹刚、李桂丹、陈怀民、邓从凯、阎海文、沈崇诲……这些为打击侵略者而英勇牺牲的抗日民族英雄们,用青春热血写就了悲壮诗篇,在尘封多年之后,又回到中华民族各族人民的心中,抗日民族英雄永垂不朽!

本文作者:李建华。

湖南人,现居江西。抗战史研究者,外祖为陆军十九师少将参谋长陆承裕。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