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奴

“天刚蒙蒙亮,母亲就把我叫起来了:‘琼宝,今天是这里的场,我们担点米到场上卖了,好弄点钱给你爹买药。’”这是一篇作文《卖米》的开头。最近,无数人转载这篇文章,并为之深深感动。作者“飞花”实名张培祥,1979年出生于湖南醴陵,1997年考上北大,求学期间写下此文。2003年,正在北大攻读研究生的她,因罹患白血病逝世。

今年34岁的张毅是张培祥的弟弟,《卖米》中的“毅宝”,当过农村小学校长,现在是醴陵市一名公职人员。他最大的业余爱好就是写诗,尤其是古体诗。他说, 文章里百分之八九十是真实的经历。事情大概发生在1993到1995年之间。那一年父亲生病,需要送到医院治疗,但那时候家里很穷,没有钱,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家里的农作物送到集市去卖。当时上小学的我就跟姐姐说,要不就让我停一年学,把省下来的钱给父亲治疗。姐姐说,要停学不如她来停,她在城里读一年初中花费更多。我说,那不行,姐姐成绩比较好,“你可能更有出息,要停就停我。”

高考之前,我们全家人都不知道。2003年正好是我高考那一年,姐姐怕影响我高考,所以她生病的事一直瞒着我。等我高考完了,我父亲来接我,我才知道这个事情。我们就买了三张去北京的车票。父母陪伴她走完了最后一程。我陪伴了姐姐一段时间,然后回来填大学志愿、报到。我还记得回来之前,跟姐姐有个约定,等我大学报到之后,她就去做骨髓移植手术。当时姐姐还送我出来,跟我相互鼓励,没想到那竟成了永别。

姐姐勤劳、善良、朴实、孝顺,这几点都影响了我。她喜欢文学创作,我大学学的也是中文,这些年陆陆续续写文章,每年都写怀念姐姐的诗歌。《天使的微笑》是我刚读大学那一年写给我姐姐的。还有一首七律《春城夜雨寄亡姐飞花》。到去年4月为止,我一共写了305首诗,我自己戏称已经做到了“诗三百”。

我爸妈身体还可以。一般我们都不太提及这个话题,但是心里面肯定会经常想念,有时候午夜梦回,会想到小时候姐姐带我的一些事。按姐姐的遗愿,骨灰一半留在了北京,一半回了老家。我们每年清明都去看她。父亲给她建了一个怀念亭。

张培祥在给醴陵四中60周年校庆的一篇文章中写道:记得当年我考上北大的时候,也算是全校一大新闻吧。说起来老校长罗定中老师是功不可没,因为我家境不好,我父母想让我考中专,正是罗校长带头亲自到考场拦截我,并许诺说高中三年学杂费全免,于是我才上了高中。

时任醴陵四中校长、今年80岁的罗定中老人说: 她是1993年从乡下的中学转学到醴陵四中读初二下半学期。这个孩子确实是个人才。1994年中考时她已经在中专的考场了,我让老师把张培祥从中专的考场叫出来,张培祥一边哭一边跟爸爸说,“我还是听罗校长的,我要考高中,我不考中专了。她流着泪参加了第一门语文考试,这是她考的最差的一门,满分120分,她考了110分。中考总计满分740分,她考了727分。

我跟每一届学生都会讲她的故事”

汤金怀今年54岁,从教31年,是张培祥在醴陵四中读高一、高二期间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汤金怀说,她记忆力特别好,喜欢看小说,喜欢看古典名著、世界名著,很厚一本的书两三天就可以看完,真的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但是她从不上课时看,听课很专注。她最大的优点是专注,认定一件事就要做好。她成绩特别好,高一高二九门功课,她曾经总分比第二名高出100分左右。语文老师说,她每一篇作文都可以当成范文来读。她是我们学校第一个考上北大的,是当年株洲市文科状元。

高中毕业后,还经常联系,逢年过节会给我寄贺卡、明信片,回家过春节也会来看我。2003年春节之后,她返校之前在我家吃饭,然后我送她去火车站。那时候就觉得她脸色比较苍白,后来她就查出了白血病,当年就去世了。送她去火车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听到她去世的消息,觉得很意外,也非常可惜。她在大学就做了很多事情,已经很了不起了。我跟每一届学生都会讲她的故事。

曾祥平今年50岁,现任醴陵四中校长,说: 这篇文章,我最近又在朋友圈重新读了一遍。它没有华丽的辞藻,文字很淳朴;我跟张培祥尽管年纪差了10多岁,但我也来自农村非常贫苦的家庭,所以我感同身受。现在,学校一共有2947个学生,来自建档立卡贫困户的学生有179个。现在,国家的扶贫力度很大,他们不但学杂费全免,而且每个学期有1500块钱生活补助,还是能够解决在学校大部分的生活费用。学校老师对口联系这些孩子,我自己也对口联系了两位,到他们家里开展家访。对没有建档立卡的贫困学生,社会爱心人士也有助学,醴陵市政府部门也发起了“金秋助学”活动,学校也尽可能为他们免去学杂费。现在的小孩要体会艰辛,比过去更难一些,但还是有一些方法。我们策划过“晒晒我的爸爸妈妈”班会活动,让孩子把父母劳作的镜头和片段分享出来。用这种方式来激发他们的感恩之心,引导他们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和生活。

有人由此思考了教育。以前的许许多多老师真的是全心全意在为学生考虑,用爱在干教育事业,对得起园丁这个称呼。反过来看现在不少老师把教育当成生意做,变着法儿创收,不少学生更是打不得,骂不得,老师和学校都怕家长找麻烦,只能把学生当成知识流水线上的零件来对待。现在这样好与不好,天知道?

有时候也怪某些家长惯出了教育腐败,我知道前几年教师节某些教师收的各种卡,各种礼已经超出了尊师重道的意思,甚至还有收项链,无非是要求给自己小孩特殊用心的照顾,还有各种暗里的补课。怕磕着怕摔着怕被找麻烦,不敢批评,体育课难点的动作都不上了。动不动跳楼,挫折教育严重缺失。

以前的许许多多老师真的是全心全意在为学生考虑,用爱在干教育事业,对得起园丁这个称呼。反过来看现在不少老师把教育当成生意做,变着法儿创收,不少学生更是打不得,骂不得,老师和学校都怕家长找麻烦,只能把学生当成知识流水线上的零件来对待。现在这样好。

我为什么这么做?教师就应该为学生好,希望学生成才,就是这么简单。如果对学生没有爱心,那就不配当老师。

应该想一想正在北大攻读研究生的她,才两年,就因罹患白血病逝世。显得这学校并不很关心学生,捐款的人还那么多。读研究生应该不是很苦,选修,可以多选点简单一点地,怎么会要命。以后出来还可以学。读完卖米最大的感想,北大怎么也应该补偿她卖米失落钱的差价和为父买药的钱。

也跟家庭教育和性格培养有关。孩子多了一起学好的更不少。孩子多各有所长,每个孩子的天赋点是不同的,容易成才,也容易培养,家长的育儿经验也能够重复利用更好的教育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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