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氧化碳中毒死在车里,身上发现的胃药让人察觉不对劲

1

锦绣公馆的地下停车场内,一辆辆汽车安安静静地停在那里。一辆棕色的大切诺基却有些不安分,它在两辆小轿车中间晃动,或快或慢,或左或右,在持续了大概十分钟之后,它终于又恢复了安静。

李思清坐在副驾驶上低头整理着内衣,两侧的长发垂下来也遮不住她动人的脸,“明天德威建筑过来谈收购的事,材料我已经放到你办公桌上了。”

“我能不去吗?”赵永学气喘吁吁,从牙齿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你是董事长,这事你不出面不合适吧?”李思清等着赵永学回话。没有回答。她抬头侧脸看他。赵永学双手按在胃部,闭着眼睛,头上微微渗出些汗珠。

李思清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擦拭他的额头,调笑着问:“是刚才累的?还是胃又难受了?”

赵永学睁开眼看她,李思清一双桃花眼盯着自己心里发痒,“给我拿瓶水,我把药吃了。”

李思清给他拧开矿泉水,“你这胃疼的事得注意点,抽时间去医院看看,老这么耗着也不是这个事。身体是本钱。”

赵永学接过水,又从旁边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黄色的药瓶,取出一片白色的药片喝下。

“我这四十岁的人了,心有余力不足啊!”他伸手去摸李思清的脸,这张脸真是看不倦,“你也该找个男人了。”

“我都有你了。”李思清最不喜欢听赵永学说这话,她把赵永学的手甩到一边,“我就等你离婚娶我呢。你知道的,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钱。”

“钱很快也就没了。公司卖了以后,还了债就都没了。我最近盘算着要不再等等,反正公司是我的,我说了算。”

“赵总,我觉得您还年轻,从头再来呗。我和德威说好了,再私下里给您一些,有这些钱做启动资金也行啊。到时候,我肯定跟您出来。”李思清眨着大眼睛笃定地说。

“你真这么想?”赵永学闭着眼睛靠在车座上。

李思清点头,“咱们明天九点半见,长痛不如短痛,协议一签,一了百了。”

赵永学叹气,他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三点半了。

“哎,你先回公司吧,别一会儿杜洪找不到你又打电话。我还是在车上先睡会儿。”

“那明天呢?”李思清问。

“九点公司等我。”

李思清点点头,把衣服又整理了一番,打开大切诺基的车门,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扭地走出停车场。

夏天灿烂的太阳照着“锦绣公馆”四个烫金的大字晃眼。手机响了,李思清接通,“喂……嗯,已经妥了。”她挂掉手机,回头直视着锦绣公馆,她戴上墨镜,刚才的明艳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黑色。

“观众朋友们,您现在收看的是都市在线节目,记者小鹏现场给您报道。我所在的位置是锦绣公馆停车场。一周前,我市正兴建筑公司的董事长,现年43岁的赵永学的尸体就在这里被发现。

“记者了解到,赵永学是在他的私人汽车上被发现的。被发现时,汽车空调大开,警方初步认定赵永学为一氧化碳中毒死亡。赵永学极有可能是在车上打开空调休息时,吸入了过量的一氧化碳。

“我市已进入夏天,高温持续,都市在线提醒您在车上休息时切勿开空调。相关案情,还请办案警察白是非给大家详细介绍。白警官,您好……”

易水轻触手机屏幕,把视频关了。她在做数独,这个位置究竟是填4还是2,关系着这一题的错对。办公室里静悄悄的,虽然摆着六张桌子,却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作为保险调查员,大家都很忙,只是自己是个新手,还没有独自调查过,所以太多疑难的理赔都不敢用她。

“谁在呢?”部门薛经理推门进来,看到就易水一个人,“就你?”

易水点点头。

“就你吧,反正这个事情也简单。”薛经理说,“知道赵永学意外身亡的事了吧?他有一份意外理赔,你去调查一下。应该是没问题的,我看电视上都说是意外一氧化碳中毒了。”

“好!”易水抖擞了抖擞精神。呼,自己第一个案子。

“就查是不是自杀就行。只要不是自杀,就能走理赔手续了。”薛经理看着易水。

易水骑着山地车在街上穿梭着。她喜欢骑自行车,没有电动车、摩托车那么快,又可以享受到风吹过耳畔的感觉。想到自己的第一个案子,易水心里有点紧张。她天生不爱说话,喜欢聆听和观察,这反而让她记忆力很好。只是这样的自己大学毕业后找工作,面试这一关就过不去。幸好在亲戚的帮助下,她做了一名保险调查员。

她把自行车停在医院门口后,看到玻璃上映出的倒影,凌乱的短发,黑色的工装,肩上背着一个深蓝色双肩包,看不上有些不伦不类。她拨了拨短发,把背包取下来拎在手里,走进医院。

“曹大夫,您能大概和我说说赵永学来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况么?”易水找到了当天急诊的医生,在简单介绍了自己和来的目的之后,她提出了想看看病历的要求。

曹医生一边找病历一边和易水说话,“早上九点半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瞳孔都散开了,没有呼吸。皮肤是樱桃红色的,一看就知道是一氧化碳中毒,血液检验之后,就是!”

“那应该就是意外吧,不能是自杀吧?”易水试着问。

“那么有钱还自杀干吗?肯定是意外。”曹大夫说,“不过你应该去找警察问问,他们才能下结论。”

“嗯,当时您有没有发现什么比较奇怪的地方?”

曹大夫皱着眉头想了想,“当时赵永学是他同事和他一起来的,那个女人哭得特别厉害,我都以为是他老婆。后来赵永学老婆来了,我才知道她不是。”

“那女的长什么样?”

“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吧,长得很漂亮,像大明星。”曹大夫说。

易水想起早些时候自己看的新闻,赵永学是在自己小区的地下车库里被发现的,而且他彻夜未归,不应该是家人最先报警吗?为什么会是同事?

“病历找到了,你看看吧。”曹大夫把病历递给易水。

易水翻到血液检查报告那里,刚要细看,忽地,手中的病例被人抽走。易水看手的主人,一个身材魁梧、面容俊朗的男人用鹰眼盯着自己。

易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个流程错了,只好壮着胆子先问问对方的来历,“你哪位?”

“这话该我问你吧?你又不是家属,又不是医生的,”男人说,“看什么病历?”

“我是保险调查员。”易水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我是警察。”男人亮出自己的警察证。

易水看到上边写着“白是非”三个字,隐约想起,他好像是负责调查赵永学案件的人。警察可是这份工作经常要联系的,可得处好关系。

“我……”易水顿了顿,可能是第一次和警察打交道,虽然自己没做错事,但是有些胆怯,“白警官,赵永学在我们公司办了人身意外险,我们想确定下他是不是自杀。”

“现在确定不了。”白是非翻看着病例。

“不是一氧化碳中毒?”易水问。

“等确定了结果,我告诉你。”白是非头飞快地翻着病历,像是在找什么。

易水斜着眼睛看病历,什么也看不见,只好不远不近地站在一边,试图听清楚两个人的对话。

“赵永学没有治疗过慢性砷中毒,病例上没有呈现。这个指标虽然不致命,但是人体还是有病理反应的。”曹大夫说。

“会有什么反应?比如说昏迷?”白是非问。

“严重的才会,你说的那个剂量,皮肤上表现会明显,还有鼻炎、肠胃炎等症状……”

白是非忽然抬头看向易水,眼神中透着质问,要是再不走,眼睛里都能射出剪刀来。易水忙转身离开,她抬头看到走廊里的摄像头,想到了下一个去处。

2

急诊室走廊里,医生推着救护车往病房跑,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跟着救护车快速跑着。救护车被推进抢救室,女人靠着墙大哭了起来,哭了许久,她掏出手机,拨打电话。三十分钟后,又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匆匆赶来,她们两个说了些什么。长裙女人去和护士沟通,漂亮的女人坐在椅子上不住抹泪。

“这就是那天早上的监控录像。”监控室的小张说。

易水盯着屏幕上的抹着眼泪的女人,用手机拍下照片。

这个女人是谁?或许黑色风衣女人可以告诉自己。

蒋静一袭黑裙站在别墅前的花园里,长发被束起来,双手环抱着胳膊,低头沉思着,一个40多岁的少妇,却给人少女的感觉。她五官娴静,面色苍白、目光涣散、神情憔悴,像是好几天都没有睡过觉。

“您好,蒋静女士。我是刚才通电话的易水。”易水站在门外介绍自己。

“那个调查员对吧?请进。”蒋静把易水让进家中。

赵永学的遗像被摆在大厅,四周摆放着花圈,几缕青烟袅袅,易水走上前鞠躬,上香,然后对蒋静表示节哀。

“要不是你打过电话来,我都不知道他投保了保险。”蒋静带着易水往书房走。

房间有些乱,很多东西像是被搬走了。看到易水的不解,蒋静解释:“老赵出事以后,警察带走一些东西去调查。他们似乎不相信是意外。哎,老赵最近不顺啊。”

“是工作上的?”

蒋静点点头,“我们都没想到公司眼看成立20年了,居然濒临破产。老赵投资了一个项目,结果出了问题,一下就垮了。前段时间一直在商量卖公司的事。他不想卖,我觉得卖了倒是好事,换个领域再东山再起。”她抱着肩膀,原本瘦削的身体显得更加单薄,“因为这事,没少吵架。”

“您最后一次和他联系是什么时候?”

“哎,出事前一天的中午。他回家吃饭,结果我俩又吵起来了。早知道他……”蒋静有些哽咽,脸转向一边,用手指抹掉眼角的泪。

“还是因为公司的事?”

“不是,因为小宇出国的事情。”蒋静平复了下心情。她在一个房间门前停下脚步,一个男孩子正坐在地上组装电脑。他听到说话声,停下手里的活儿,回头看过来。

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遗传了蒋静的瘦削,厚厚的眼镜后面一双很有灵气的眼睛。

“妈,她是谁呀?又是警察?”言谈中有些不耐烦。

“不是。”蒋静温柔地说,“新买的电脑回来了?”

“嗯。”小宇转过头,接着鼓捣电脑,“要不然作业都没法弄。”

易水看到小宇卧室里挂满了奖状:全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一等奖、化学竞赛一等奖、物理竞赛二等奖、信息学竞赛二等奖……

“小宇学习真好啊!”易水感叹。

“都是学习好惹的,”蒋静关上房门,带着易水走进书房,“老赵说小宇聪明,非要送出国读书,我不愿意,小宇也不愿意。小宇还小,送出去多受制啊。他偏说在国内怕耽误了。我就觉得他是好面子,周围的人孩子都在国外留学,他觉得小宇也应该出去。”蒋静又揉了揉鼻子。

蒋静在书桌上拿起保险合同递给易水,“你昨天和我说了以后,我找了半天才翻到。”

易水看到书桌上还有一份文件,似乎是签证和录取证明。

蒋静叹气,“那天收到这个签证,我就炸了。他没有征求我和小宇的意见,就擅自把留学手续都办完了。我俩为了这个事吵起来了,我忍让了他一辈子,就这件事,坚决不行。还好他被公司的人叫走了,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收场。第二天早上接到电话说他出事了,你说如果我当时不和他吵,他也不会那么快离家,是不是也就没有这些事了?”

蒋静眼睛里泛着泪光,那种无助让人心疼,易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握了握她的手。

“当天晚上他没回来,您就不担心么?”

“习惯了。他有他的事业,我有我的生活。”蒋静说,“生了小宇以后,我就一直做全职太太,老赵忙起来,好几天都见不到面。我原来是学美术的,就又把画笔捡起来了。何况我身体不好,能顾好自己和小宇就不错了。”

易水观察着赵永学的书房,电脑和一些文件都被警察带走了,显得空荡荡的。她看到书桌上的照片摆台,有小宇的,还有一张合影。易水拿起合影,赵永学和另外一个男人被簇拥在中央,那个男人站在赵永学后面,眉眼间十分谦卑。蒋静站在赵永学一侧优雅地笑着,陌生男人的一侧站着的女人被易水一眼认出。

就是她给蒋静打的电话。

“这是公司的合影么?”易水问蒋静。

“嗯。好像是前年公司年会拍的。”

“这个男人是谁?看起来和赵总关系很好啊。”

“他是老赵的合伙人,老赵是董事长,他是总经理。从刚开始创业就在一起,大事小情都是他俩商量弄的,叫杜洪。”蒋静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那旁边就是他的爱人吧?这么年轻漂亮。”

“是杜洪的秘书。”

客厅里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你先去我的画室等我吧。老赵出事后,吊唁的朋友挺多的。”蒋静快步走出去,易水则来到蒋静的画室。

一件朝阳的大房间,落地的玻璃窗看得到花园的风景,慵懒的秋千摆在翠竹旁,红顶的凉亭隐约其中,一弯溪水流进鱼塘,花草点缀其中,看得出女主人的品位。

画室内墙壁四周挂着蒋静的水墨画,墙角还有些没有装裱的作品。大大的桌子上,铺着毛毡,放着宣纸。工作室一侧放着一张可供休息的床。床头柜上摆着花花绿绿的药瓶,有鱼油、治疗关节炎的、安眠药、维生素。

工作室门被推开,蒋静带着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走进来,是杜洪。

“这是易水,保险公司的。老赵给自己买了份保险,她来核查一下。”蒋静介绍道。

杜洪过来握手,算是认识了,“他们都说我是永学的合伙人,我更愿意说我俩是同学加朋友。大学毕业以后,永学家里出钱要成立公司,我就跟着他干。蒋静还是我介绍给永学的。”

“这两天,家里多亏有你帮衬,就这,我都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本来就神经衰弱,现在更是心烦的。”蒋静看向杜洪。

“又睡不好了?吃点药没有?”杜洪问。

“一片都不管用,吃两三片都睡不着。”蒋静叹气,她的手机响了,挂点电话后,有些疑惑地对杜洪说,“白警官的电话,说要来家里。”

“怎么还查?”杜洪皱眉,语带不悦。

蒋静摇摇头。三个人朝客厅一起走去。

“我们发现了一些新情况,可能对案子有些影响,过来再看看。”白是非带着一队人出现在蒋静家门前。

“电脑你们也拿走了,公司的文件也拿走了,你们还要什么?”杜洪不客气地和白是非说,“说清楚,再进门!”

“我们有搜查证!”白是非把搜查证塞到蒋静手里,直视杜洪,“至于调查什么,无关人士不必知道。”

他忽然看到人群中有个身影很是面熟,是在医院见过的那个保健调查员,“怎么又碰到你?”白是非眉头蹙起。

易水勉强地,尽量摆出一个微笑,“他是我们的客户。”

“小心点!别干扰办案!”白是非甩下一句狠话,直接进了房间。

蒋静在白是非身后颤巍巍地跟着,似乎腿脚无力,易水觉得她有些不太对劲,刚想上去搀扶。杜洪一个箭步上去搂住蒋静,“小静,怎么了这是?”

蒋静瘫倒在杜洪怀里,鼻孔里流出鲜血。易水去抓她的手,手指无力。易水猛然想起白是非和曹大夫在医院里的对话。

“砷中毒,蒋静砷中毒了。快去医院!”易水喊道。

3

易水坐在花园的秋千上,正在做数独。这是她的习惯,太无聊、太混乱的时候,就喜欢做一题,她已经做了快十本书了。白是非挂掉电话,走到易水旁边,“你做什么呢?”

“数独。”易水合上书,放回双肩包里,“打发时间。”

白是非笑了笑,经过刚才那场混乱,他对易水态度柔和了不少,“蒋静已经脱离危险了。她摄入量比较小,可能是最近才接触到的。”

“那就好!”易水长出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蒋静是砷中毒?”白是非问。

“我……”

白是非笑了,没有最开始的严肃和戒备,“我见过那么多保险调查员,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我有那么吓人?一问你话你就我我我的。”

易水也笑了,“这是我第一个案子,有点紧张。”她接着说,“我听见你和大夫在医院里的对话了,说是砷中毒。”

白是非嘴角一挑,“口条不行,耳朵还可以啊。没马上赶你走是正确的。”

易水接着说:“我上网查了查资料,发现蒋静的症状吻合砷中毒。对了,你们不是已经确定是一氧化碳中毒引起的死亡,为什么还要查砷的事情?”

“我们法医说他体内砷的含量是长期摄入的,如果继续摄入,很快也就没命了。万一是想让他死的人等不了那么长时间,造成意外的假象呢?所以还是要找到下毒的人。我去他办公室检查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砷的存在。所以就是在家里。”

白是非回头看向门厅,往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赵永学的儿子赵博宇落寞地坐在台阶上,看着往来的人,那么格格不入。

“你先回家吧。我去问问这孩子。”

“为什么让我回家?这也是我的案子。”易水说。

白是非走到赵博宇面前,靠着他坐了下来,“你妈妈没事。就是需要住院一段时间,有别的亲戚照顾你么?”

赵博宇摇摇头,“从来都只有妈妈照顾我,我爸顾不上,好像只有我考全年级第一,他才能看我一眼。回了家也是工作工作。”

“那你爸爸的同事会经常来家里找他吗?”

“杜叔叔,李思清,还有别的人,他们经常来。”小宇说,“这家就和我爸第二个工作单位一样,他也不喜欢回来,所以才会在地下车库休息才出事的吧。”赵博宇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嘴里爸爸妈妈地喊起来。

白是非揽过这个小伙子,拍拍他的肩膀,“叔叔知道你最近不好过,但是男子汉要坚强,你妈妈还在医院,你要撑起这个家。勇敢点!”

赵博宇在白是非肩头哭的愈发难过。

易水心里也不好受,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快把案子结了,或许理赔金能帮着这对可怜的母子渡过难关。赵永学就是在这里的地下车库发现的,今天最后一站不如选择物业。

易水从物业出来之后,天已经快黑了,夏夜并没有因为太阳的离开而变得凉爽些。易水骑着自行车,脑子也在飞速地运转。

车库的录像她看过了,杜洪的秘书李思清应该就是最后见到赵永学的人。联想到她在急诊室痛哭的样子,李思清应该是赵永学的情人。

赵永学在公司被收购之前送孩子出国留学,这是需要一大笔钱的,而今后的费用赵永学是无法保证的,钱从哪里来?难道赵永学是自杀骗保?

易水盘算着,明天无论如何要去会会这个李思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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