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昭哥，一间标准间。”

一张红票被拍在玻璃桌上，张昭抬头看了一眼，不由得一笑，又是他。

“方白羽，挺有本事的啊！”张昭从柜台上拿了一包玉溪扔给他，上上下下将他背后的妹子打量一番，扬了扬下巴道，“这妹子身材挺好！”

方白羽得意一笑，搂着女孩上了楼：“那必须啊！”

这个月第五个了，张昭忍不住摇了摇头。方白羽这小子就是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姑娘们一个个赶鸭子似的前仆后继……

正感叹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方白羽在哪个房间？”

张昭见怪不怪，随口打发她：“这里没有叫方白羽的。”

“我看到他进来了，我看到他领着一个女人进来了！！！”女孩气得跳脚，“你不告诉我，我就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

“多大个姑娘，整天嘴里骂骂咧咧的。”里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张昭立刻起身：“信哥。”

蒋信扔给张昭一条毛毯，抬眼看向柜台前的女孩。

十七八岁的样子，化着浓妆，盛气凌人。

“你谁呀！又不是我老子，多管闲事！”女孩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不泄露客人隐私，是我们信容客栈的规矩。”蒋信点了根烟，往墙边一靠，好整以暇地看着女孩。

“我蒋玉最烦的就是规矩，你他妈少来这套！”

“你叫什么？”蒋信慢慢掐了烟，站直身子重复了一遍，“蒋玉？”

“对啊，姑奶奶就叫蒋玉！”

念了两遍这个名字，蒋信低头一笑：“感谢你有一个好名字吧，蒋玉。”

蒋玉一脸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

“我带你去找方白羽。”蒋信看了眼登记表，从抽屉里拿了备份钥匙，扯着蒋玉的领子上了楼梯。

张昭在一旁披着毛毯，又忍不住感叹：“我也想和‘玉’或者‘容’字沾边，老板说不定还会给我涨工资呢。”

蒋信一推开208的门，方白羽正一心一意地搂着人姑娘亲。

蒋玉眼圈瞬间红了，抓起门口的拖把砸了过去：“方白羽，我去！”

刺耳的尖叫声充满了整个楼道，蒋信随手关上了门。他这里没别的优点，就是隔音效果比较好。

“蒋玉你神经病吧，我们已经分手了！”方白羽狼狈地从床上滚下来。

床上的姑娘抱着被子想跑，蒋玉一把抓住了她的长发，抬手就是一耳光。

方白羽到底是男人，立刻冲过去把女孩护到身后，一脚踹了过去：“你闹够了没有？！”

这一脚毫不留情，蒋玉捂着肚子倒在地上，一时竟站不起身。

她的脸贴着地板，滚烫的眼泪不断地涌出来，不可置信道：“你竟然打我？你他妈竟然打我？你明明说过，不打我，不骂我，永远喜欢我的……”

方白羽懒得理她，骂了句“有病”拉着女孩就走。

走到门口，蒋信伸手拦住他：“要走可以，这女孩是我蒋家的姑娘，今儿我要替她出头。”

方白羽脸色瞬间就变了，勉强笑道：“别开玩笑了，信哥。”

“我从来不开玩笑，去家里拿钱吧。不多，就五千。”

蒋信上前抱起了地上的蒋玉，头也不回道。

2

蒋玉今年十七岁，高二。父母都不在家，她没人管，也不服管。脾气暴躁，满口脏话，人人都觉得她没教养。她整天逃课上网，老师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喜欢她，除了方白羽。

方白羽对她特别好，每天陪她聊天聊到凌晨，她不睡他就不睡。省吃俭用给她买零食，陪她打游戏，带她去玩好玩的、吃好吃的……

蒋玉第一次被人这么捧在手心里，她怎么可能不喜欢方白羽？

但她和方白羽上了床之后，方白羽很快就对她冷淡了，还暗中和别的女孩勾搭。

蒋玉一直想相信他还喜欢自己，不可能劈腿，直到眼见为实。

“信哥，男人都是这样无情吗？”她眼睛哭得红肿，一抽一抽地问。

“你也就遇见方白羽这一个人渣。”蒋信淡淡道。

两天后，方白羽恭恭敬敬地把五千块钱交给蒋玉，脸上堆着笑：“小玉，你认识信哥怎么不早说，咱们都是一家人。”

他故作熟稔地把手搭在蒋玉的肩膀。

一旁吸烟的蒋信说了句，“走了。”蒋玉就面无表情地跟着走了。

方白羽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方白羽：“……”

回到客栈，蒋玉把钱放在柜台上，闷闷道：“我不想要这五千块钱。”

“为什么？”

“这样让我觉得心里不舒服。我不是为了钱才……”

“我知道，”蒋信打断她的话，扔给她一包糖，“就当自己被狗咬了，然后人家赔给你的医药费。吃颗糖，安慰一下自己。”

蒋玉顺从地拆开包装，一边吃糖眼泪一边落下来：“可是信哥，我还是很难过。”

“难过学习去！”

这回扔过来的是蒋玉的书包。

蒋玉越想越委屈，扑在蒋信的怀里号啕大哭，她问他：“我那么喜欢他，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以后还会有人像他一样喜欢我吗？”

“你只有变得更好，才会拥有更多。”

“真的吗？”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他。

“真的。”

“我要是变好了，他就会喜欢我了吗？”

“你变好了，没有人会不爱你。”蒋信罕有地耐着性子道，“蒋玉，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努力就能得到的事情。”

哄了大半天，蒋玉终于背着书包乖乖走了。

一旁的张昭忍不住问道：“信哥，你什么时候懂这么多了？”

蒋信扬了扬手机：“‘90后一定要知道的人生十大哲理，不知道后悔一辈子’！”

张昭：“……”

3

蒋玉每天都逃课到信容客栈，让张昭教她功课。

一开始蒋信还撵她，后来见她真是学习的，也不赶了，还让三楼一个小姐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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