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友争执时昏倒在地,醒来手里握着一把带血的刀:好友死了

1

齐瑀慢慢睁开眼,后颈还有轻微的刺痛感。他的头昏昏沉沉,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他费力地支起身体,发现右手上拿着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锋利的匕首,裸露的部分闪过一道刺眼的寒光。

他下意识地扔掉了匕首,头脑也清醒大半。眼前的景物瞬间清晰起来,他的正前方躺着一个人。他认识那个人,是他之前的朋友吴应。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他来找吴应要债,他们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他顺手抄起了柜子上的一把刀,其实只是想吓吓对方,但突然他就没知觉了。

现在,吴应死了,而他手上拿着带血的刀。

齐瑀的大脑空白了约一分钟,然后开始运作。他环视周围,这是吴应的家,茶几翻倒了,一地玻璃碎渣和食物残渣,窗户半开着,薄荷绿的窗帘已经被扯落了一个角。他看过不少刑侦剧,很快明白自己被陷害了,他手上的刀很可能是作案工具,屋里也布满他的指纹。

突然,楼下传来了人声。吴应家在一栋老楼的三楼,只要门没关好,就能够听到楼下的动静。齐瑀竖起耳朵,听见一个女人慌张的声音:“警察同志,三楼出人命了!”

他的心脏一颤,呼吸收紧,他没有时间处理现场了,既然有人故意陷害,想必已做好了证据,他如果束手就擒,那么不太可能翻身。

他立即站起身来,顺带将凶刀也捡了起来。他之前来过吴应家几次,知道这栋老式住宅是一层多户,东西两端都有楼梯,吴应家距离东边楼梯较近,所以他打算从西边楼梯逃走。

但刚一出门他就顿住了,面前站着一个短发女孩,她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的身后。女孩显然看见了屋里的情形,立刻吓呆了,像一尊惊恐的蜡像。几秒过后,女孩的嘴慢慢张大,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捂住女孩的嘴,另一只手搂住女孩的腰,将她往西边的楼梯拖去。女孩连挣扎都没有气无力。

齐瑀半抱半拖着女孩下了楼,拐进了老楼对面的小巷子里。这条巷子两边的房屋正待拆迁,即使白天也很少有人经过。他一路将女孩拖到小巷尽头一间废弃的报刊亭内,仍紧紧捂住女孩的嘴,压低声音道:“别,别出声,我不是坏人。”

女孩的身体猛烈地抽动着,眼睛里溢出泪水。齐瑀调整了下呼吸,让声音变得温和一些,“你看到的不是真相,我不是坏人。”

女孩仍然抽泣着,眼睛红肿得像兔子。齐瑀举起凶刀,女孩立刻奋力挣扎,嘴里发出呜咽声,他拿刀的手环住女孩的脖子,额头抵住女孩的额头,沉声道:“我没有杀人,但我现在不能放了你,如果你执意要喊,我现在就让你闭嘴。”

女孩慢慢停止了挣扎,呜咽声也变小了,不一会儿,她点了下头。齐瑀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半安慰半威胁道:“我现在放开你,你不要叫。你如果叫,我只能伤害你。”

女孩又颤抖地点了下头,齐瑀的手缓缓地离开女孩的嘴,女孩大口大口呼吸着,身子缩成一团,怯懦地看着齐瑀,“大……大哥……我没……什么……也没看见,你放了我,好不好?”

“你是唯一的目击者,我不能放了你,但我保证,只要你不跑不喊,我不会伤害你。”

“我发誓,我真的什么也没看见,你带着我是个累赘,你放了我吧。”

“我现在跟你说不清楚,但我需要你,你不用说什么也没看见,你必须记得你看见了什么,你不要多问,只要你配合,我不会伤害你。”

“大……大哥,我求你,我……”

“行了。”齐瑀显出怒色,“跟我走,只要你配合,我会放了你。”

不等女孩再说,齐瑀粗暴地提起女孩,拿刀抵住她的腰,低喝道:“走!”

两人从报刊亭出来,女孩举目四望,周围十分偏僻,除了偶尔一辆车飞驰而过,一个行人都见不到。女孩抬眼看了下天,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西边的一排灰色矮楼后面。

齐瑀和女孩站在一条马路旁边,路对面是一片荒山,由于地形复杂,之前又发生过泥石流,上面的村庄早已搬走,是一处比较理想的藏身之地。他感觉到女孩的身体还在轻微发抖,想了想,扭头看向马路一端的拐角处,他记得那里有一间小超市。

齐瑀低声道:“我们现在去买点吃的,你不要喊,即使你喊了,你也是人质,逼急了我可能会做出不好的事情。”

女孩默了几秒,点了下头。

齐瑀挟持着女孩挪到小超市门口,超市老板是个中年大叔,正伏在左边的收银台后面看网剧。见女孩没有吵闹,齐瑀拿刀的右手圈住女孩的腰,两人并肩走进了超市。

超市老板没有抬头,表情随着剧情起伏。女孩侧头看了老板一眼,嘴唇动了下,但没有出声。齐瑀松了口气,推着女孩快速钻进货架之间。

“快,挑你想吃的东西。”齐瑀一边伸头看老板的动静,一边催促道。

女孩哆嗦着伸出手,手指极缓地在商品之间来回摩挲,眼睛时不时瞟向超市老板的方向。

“别看了,快!”齐瑀将刀贴近女孩的身体。

女孩抖了下,低头随意拿了几样零食。齐瑀摇摇头,伸手抓了几个面包和两瓶矿泉水。走出货架时,齐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不断地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冷静和理智。

“老板,算钱。”齐瑀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别扭。

“嗯……”老板拿起扫码工具,扫一样商品,看一眼网剧。

齐瑀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女孩身上,他的身体紧贴着女孩,刀子紧紧抵住女孩的后腰。女孩的目光锁在超市老板的脸上,嘴唇不住地颤抖,似乎随时会发出尖叫。

“滴……滴……”商品似乎被放在了慢速镜头下。

齐瑀第一次感觉到时间流逝得如此慢,每一秒都度日如年,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他握刀的手心已经湿成一片,马上就能滴出水来。

“一共四十五块八毛,自己拿袋。”老板懒懒道。这时网剧里爆发出女人凄厉的哭喊声,“皇上,皇上,你要相信臣妾……”老板眉毛一皱,眼含愠怒地看着电脑屏幕。

齐瑀连忙从裤兜里掏出五十元钱扔在柜台上,“不用找了。”随即从旁边扯下一个塑料袋,转头对女孩道,“把东西装进袋子里。”

女孩缓缓抬起手,齐瑀将刀子朝里推了推,女孩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很快装好了食物。齐瑀推着女孩往外走去,女孩回头看了老板一眼,微张的嘴仍没发出声音。

超市老板头也不抬,眉毛越皱越深。

重新回到马路边,齐瑀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温言道:“谢谢你。”

女孩愣了下,低头不语。

2

齐瑀之前烦闷的时候来过这片荒山几次,有时抽一支烟,有时跑几圈。他记得半山腰处散落着几间空置的村屋,于是凭着记忆上山寻找落脚处。

眼见天色越来越暗,山路的能见度也降低,齐瑀心里越发焦急,拖着女孩疾步前行。女孩上气不接下气,满脸涨得通红,几乎是被拖拽着上了山。

疾行了约一小时,齐瑀遇到了一个分岔路,女孩借机瘫坐在地上喘气。

齐瑀左顾右盼,西边那条山路两侧树木浓密,有灰白的烟雾弥漫其中,现在是夏季的傍晚,天气晴好,山间不易起雾,这烟雾有些蹊跷。他凝目远眺,缥缈的雾气后面隐约可见建筑的轮廓。

“那边……好像……有房子。”女孩忽然指着东边那条路道。

齐瑀转移目光,果然,东边山路前方的树木间漏出一角青瓦屋檐,很像村屋。夜色马上就要铺上山路,他顾不上探路,扶起女孩奔向那间屋子。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两人发现了一处农家小院,院子的木门没有锁,门边一棵老树已经枯萎,像一具破土而出的骷髅,院内地上堆积了厚厚的尘土和枯枝败叶。一些农具散落在台阶旁,主屋的门也是半开的,里面漆黑一片,看来久无人居住。

齐瑀拉着女孩进了院子,环顾四周,从树下捡起一条绳子,像是拴狗的绳索,他麻利地将女孩的双手捆住,女孩求饶道:“大哥,这地方我也跑不了,能不能别这样?”

齐瑀低着头,手上动作没停,“对不起,我知道你还是不相信我,你要是跑了,晚上一个人在山里更危险,所以,委屈你了。”

女孩不再说话,任由齐瑀捆住双手推进屋里。齐瑀将多出来的一截绳子割断,绑住了女孩的双脚,然后将女孩安置在一把椅子上。

做完这些,齐瑀蹲下身子,喘了几口气,感觉急速的心跳正在恢复正常的频率,他抬眼看着女孩,“我现在出去捡些柴生火,你休息一下,一会儿吃点东西。”

女孩顺从地点了点头,黑暗中,齐瑀能感受到她均匀的呼吸,她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他希望女孩能对他有一丝信任,哪怕微弱的一点,因为她可能是唯一一个可以帮助他洗冤的人。

齐瑀退出村屋,掩上了门,趁着天还没黑完,他迅速在村屋周围捡了些干柴。进屋之前,他摸了摸外衣的内袋,幸好打火机还在。

屋里的火盆上燃起了火光,屋子里顿时暖了些。齐瑀解开了女孩手上的绳子,递给她一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女孩正犹豫着,突然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她立马低下头,撕开包装袋,啃了一小口面包。齐瑀轻松了些,嘴角不禁上扬了下。

寂静的夜里,两人默默吃着东西,柴火噼里啪啦地响着。

不一会儿,塑料袋里只剩下空瓶子和包装袋。齐瑀将火盆往女孩身边推了推,这才第一次看清女孩的容貌,女孩留着齐耳短发,脸颊有点婴儿肥,眉毛短而淡,眼珠子像黑色的玻璃弹珠,谈不上多漂亮,就是邻家女孩的感觉。

齐瑀道:“我挟持你,不是想拿你当人质跑路,我是想知道你看见了什么。”

女孩愣了愣,轻轻咬着嘴唇,眼睛望着柴火,“大哥,我……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你误会了,我不是要伤害你,我之前说过,我没有杀人,你看见了什么对我来说很重要,也许有线索可以证明我是被人陷害的。”

女孩歪着头,目光落在齐瑀脸上,似乎在思考要不要相信他。

齐瑀稳住心绪,没有催促女孩,而是很坦然地回头看着她,“今天我去朋友家谈事情,确实起了争执,但后来我就晕了,醒来后他就已经……那个情况,谁都会以为我是凶手,更别说警察了,所以我迫不得已挟持了你。”

女孩脸颊微红,收回了目光,手指绞在一起,“我今天是去看我姨妈,她家就在那……那人的隔壁。”齐瑀知道她说的“那人”是指吴应,为了避免女孩回忆起血腥的场面,他立即打断道:“嗯,我明白,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进入你姨妈家的?”

“今天中午,我跟姨妈一起吃的午饭。” 女孩答道。

齐瑀点点头,他是下午三点左右去的吴应家,老房子隔音效果不太好,那么女孩很可能听到吴应家的响动,他继续问道:“下午你有没有听见隔壁有不寻常的响声?”

女孩蹙起眉头想了想,“中午吃过饭我就睡了,大约快三点才起来,过了一会儿,我听见隔壁有东西倒地的声音,还挺大,然后就没声了。”

“你没有出去看看?”

“没,家里就我跟我姨妈俩人,姨妈身体不好,还在休息,我不方便出去。”

“你出门后,在遇到我之前,你看见了什么?”

“我关好门后,看见隔壁的门开着,想起之前听到的响声,所以过去看看,然后就遇见你了。”

齐瑀双手抱头挠了挠,看来女孩没撒谎,她确实什么也没看见,而且恰好目击了他拿着把带血的刀子冲出吴应家,等同于是目击证人,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他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光了,只能用手肘杵在膝盖上撑住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希望,又透着一股绝望,“你再好好想想,还有没听有到什么。”

女孩双手抱膝,闭上眼,好一会儿,她扬起头,“我听见有人说话,开始是两个男人的声音,吵架的声音,东西倒地后,还有人在说话,声音很小。”

齐瑀的眼里迸发出一道光芒,挪到了女孩面前,“也就是说,我失去知觉以后,屋里还有个人,是吗?”

“可……可以这么说吧。”女孩往后缩了下。

齐瑀捏紧了拳头,自言自语道:“案发现场有第三人在,虽然不能说明那人是凶手,但至少这是个疑点。”他转向女孩,语气迫切,“你能不能为我作证?”

“作证?作……作什么证?”

“将你听到的原原本本告诉警察就行了。”

“这……有用吗?”

“这是个疑点,警察必然要去调查,这对我来说很有利。”

“可……如果调查不出什么呢?”

齐瑀的头脑凉了下来,对啊,既然对方有心陷害,怎么可能不做好防备?案发地点在老旧居民区,本来住户就少,也没有监控探头,万一警察调查不出这个第三人,而女孩又不是亲眼所见,那么自己还是最大的嫌疑人。

见齐瑀垂头丧气,女孩小声道:“这个第三人不可能一直在门外吧,很容易被人看见的,如果早就在屋里,会不会是你朋友认识的人?”

齐瑀慢慢转过头,看着女孩,眼里闪烁着火光,“有这个可能性,而且我朋友没有告诉我家里还有第三个人在,那么这个第三人之前就潜伏在我朋友家里,一种可能性是他要杀我朋友,还没动手我就来了,于是将计就计。另一种可能性是他的目的就是杀我朋友然后嫁祸给我。”

“所以,你想起这个第三人可能是谁了吗?”女孩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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