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入睡开始,夜清歌一直在做梦,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梦,梦里她又回到了湖边的那座小房子,有爸爸,有妈妈,有弟弟妹妹,最重要的是……有他。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梦到他了,这一次好不容易梦到了,她很想再仔仔细细地看他一遍。

看看他是不是还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看看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变瘦,是胖了还是瘦了。

又或者,是看看他……看什么呢?

夜清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看什么,也许就是太想了,想多看一眼,多看一眼就好。

他离开多久了?一年?两年?还是已经三年了?

太久了,久得她都快记不得时间了。也许是因为想起那段过去太痛了,她克制着不去想,渐渐的也就模糊了。

可是这个时候,她却被憋醒了,身上沉沉地压了一个人。

她睁开眼睛,黑暗之中对上一双寒冷的眸,他也在看着她,以一种盯着猎物的姿态。

“你干什么?”夜清歌问。

“你说呢?”男人嗓音沙哑磁性,却带着几分令她觉得刺骨的讥讽。

夜清歌不再说话,静静地躺在那里任由他为所欲为。

他在她身上,向来只有发泄,没有感情。

可是每一次,他又掌握得恰到好处,让她很狼狈,却不让她受伤。

夜清歌有时候也会纠结,但是她从来都清楚地知道,自己对于席司曜来说,只是一颗棋子。

棋子要做的事——听话,安分。

这两点,她都做得很好。

可是金主还是不满意,每个月除了大姨妈来的那几天,他几乎每晚都会回来折磨她,只是,**第之间**再浓,他也不会轻易开口和她说话。

有时候,厌恶是不需要说出来的,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厌恶,更让人心寒。

一切结束之后,她还茫然得不能回神,他却已经抽身离去,在浴室梳洗之后便穿戴整齐离开。

结婚半年,她和他说话不超过十句,这样的事却做了无数次。

每晚,她除了抱着被子入睡,就只能抱着空气入睡。

夜清歌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可是生活从来都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给你带来惊喜,有惊……无喜。

看着手里的化验单,夜清歌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冷得仿佛能将人冻死,“医生,麻烦你立刻给我安排手术,我不要这个孩子!”

对于堕胎这件事,从医数年的中年女医生已经见惯不怪了,但是夜清歌近乎残忍的冷静还是让她小小地吃了一惊,正要开口劝几句,夜清歌再次开口:“能等一下吗?我打个电话。”

女医生笑着点头表示可以,她是要打给孩子的父亲吧?的确,孩子拿掉还是留下,她不能一个人做决定,毕竟孩子是两个人的。

“记住你的身份,别妄想和子言争宠”她用行动告诉他,她不会争宠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传来席司曜一贯低沉磁性的嗓音:“什么事?”

夜清歌抿了抿唇,突然觉得自己喉咙很干,根本说不出话来。

“什么事?”那边的人又问了一遍,声音愈发冷了几分。

“我现在……在医院,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席司曜就出声打断了她,“你等一下。”

不知道是他的助理还是他的秘书找他,夜清歌只听到他和对方在说一些公事,大概等了半分钟,他才重新和她说话,却只说了一句:“想报销的话记得带发票回来,我还有事,挂了。”

他说的很快,挂断电话的动作更快,夜清歌有些措手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电话里已经没了声音。

中年女医生看了看她,有些于心不忍,就说:“小姐,你今天状态很差,改天再来做手术吧,就算不要孩子,身体是自己的,要多为自己想想。”

夜清歌愣了愣,想摇头并坚持说自己今天就要手术,可是最终却有些不受控制地点点头,“谢谢。”

从医院出来,她有些走神,在门口的时候撞到一个人,对方‘哎呦’一声,她听着声音熟悉,就抬头看去。

被她撞到的那个人她不认识,但是她身边的人,夜清歌认识。

是容迟,她大学时的同学。

容迟也认出了她来,笑着问:“不认识了?”

她也想笑一下,可是嘴角僵硬的厉害,努力了半天也没笑出来,只是点点头,很白痴地叫他的名字:“容迟。”

容迟轻笑一声,“你也是来看病的?怎么了?感冒了吗?最近天气不太好。”

“不是,我只是……有些不舒服,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她语无伦次地答着话,自己都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可是她很怕,怕别人知道她怀孕了。

那个人是魔鬼,她惹不起,甚至……她也躲不起。

容迟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眉头微微皱了皱。

身边的妇人不解地看他,“小迟,你和她认识?”

容迟点点头,表情看上去有些惆怅,“她是我大学同学,毕业后一直都没见面。”

“那你得感谢我今天叫你陪我来医院。”妇人看着他的眼睛,玩味一笑。

容迟啼笑皆非,“妈,你别误会,真的只是同学!”

妇人拍拍他的手,不置可否,两人随后进了医院。

医院对面的马路边上,停着一辆黑色宾利,后车座的车窗玻璃降下了一大半,男人近乎完美的侧脸频频招来过往女子的目光,他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低声吩咐司机:“开车。”

唐越当了他四年的司机,对席司曜的心思一直都比较敏锐,但是此刻,他不敢贸然选择方向,因为他深知夜清歌对席司曜的影响。

他转回去,迟疑而谨慎地请示:“少爷,我们是跟着少夫人,还是回公司?”

席司曜淡淡扬眉,目光追随着不远处一抹白色的娇小身影,她的脚步,有些跌跌撞撞。

只这一眼,唐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发动车子,慢吞吞地跟在了夜清歌的后面,不远不近的距离,恰好能不让前面的人发现,恰好能让后车座的人看清前面的一切。

“记住你的身份,别妄想和子言争宠”她用行动告诉他,她不会争宠

夜清歌浑浑噩噩地走在路上,此时正值初冬,寒风吹过时带来阵阵刺骨的凉意,冷得她直打颤。

她的脸色很不好,精神也恍惚,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居然忘了抬头看红绿灯,就那样对着红灯直直地走了过去。

身子被人猛地往后拽,她一惊,眼神却还没有彻底清醒,茫然地往后看去。

是席司曜,本该在公司上班的人。

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可是就算出现幻觉,也不该看到他啊。

闭了闭眼睛,她睁开,试图看清楚救了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可是这一次,她看到的人,还是席司曜。

他的眼神冰寒至极,光是那样看着她,就让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

可是冰寒的背后,好似又藏匿了其他的情绪。

例如:愤怒,心疼,以及后怕。

席司曜没有说话,拉着她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她脚下发软,几乎是被他拖着往前的。

走了没几步,他停下来,转回来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走到车旁,唐越早就开好了车门,他先将她放进去,然后自己再坐进去。

从头至尾,唐越觉得,少爷的动作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温柔似水。

尽管他脸上冷冰冰的,浑身也笼罩着活人勿进的戾气,可是刚刚他把夜小姐放进车里的时候,动作真的很温柔,好似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谁都没有说话,只是这样肩并肩地坐着。

车厢里的气氛空前的压抑,唐越尽管是坐在前排开车,还是有些不自然,身子一直地动来动去。

席司曜低咳了一声,声音冷得像是千年寒冰,“再动就自己走回去!”

唐越无奈地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拜托!老大,你身边的人明显走神了,你别在继续散发冰冷气体了好不好啊?

席司曜狠狠瞪他一眼,旋即又忍不住去看身边的人,果然,她走神了,换句话说,他被无视了。

“发票呢?”他低声开口,声音沉且重,一下子惊醒了夜清歌。

她偏头看他,茫然的眼神渐渐清澈起来,声音低低的,“医生说我昨晚没睡好,叫我好好休息就可以了,没有开药。”

席司曜的凤眸一眯,盯着她的眼睛,那种锐利的眼神,仿佛在不经意间就能洞悉一切。

夜清歌明显被这道眼神给震慑住了,出于母性的本能,她的一双小手居然不自觉地移到了自己的小腹上,护住。

“肚子不舒服?”他拧眉问,迅速在脑海中搜索日期,今天……不是她来例假的日子。

她摇摇头,见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又迟疑地点点头,“我、我吃坏肚子了,不舒服所以来医院的!”

“可是你刚刚说你来医院是因为昨晚没睡好。”他很冷静地拆穿她拙劣的谎言,眼底的锐利之光一闪而过,伸手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问:“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夜清歌觉得眼前的人今天很奇怪,平时他都鲜少和她说话的,还记得一个月前她发高烧,他送她去医院,抱着她挂点滴挂了**,却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回家之后,他将药放下,转身就出门了。

她以为是公司有急事,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他的子言也生病了,他陪着她,整整三天。

**和三天比起来……比什么呢,根本毫无可比性。

“记住你的身份,别妄想和子言争宠”她用行动告诉他,她不会争宠

发怔之际,席司曜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眼号码,然后接了起来。

夜清歌有些懊恼,明明不是喜欢偷窥的人,可是刚刚他拿出手机的时候,她居然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么‘不小心’地看到了‘子言’这两个字。

他的子言,给他打电话了。

不知道程子言在那边说了什么,只听到席司曜连续‘嗯’了两声,然后就挂了电话。

唐越这时低咳了一声,席司曜抬眸从后视镜对上他的视线,然后,无声交流了一番。

再然后,席司曜对夜清歌说:“你下车。”

夜清歌愣了愣,看他眼底的不耐烦越来越重,立即点了点头,甚至……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席司曜的眉心轻微地皱了下,眼底有什么东西极快地陨落。

车子拐了几个弯,在人少的地方,唐越停车,她下车,对唐越说了句‘谢谢’,对某人,她只给了一个‘谢谢你让我下车’的眼神。

回去的路上,席司曜有些燥热,车里的温度明明没有变,他却觉得自己越来越热,扯了扯领带,接着又解了两颗衬衫的扣子。

前排的唐越忍不住笑出声,“少爷,你被少夫人气到了。”

某人生气了,心里燥热,所以才会觉得浑身燥热。

席司曜闪着刀光的眼神瞥向他,然后从后视镜看了看后面,说:“你也下车。”

唐越猛一脚踩下刹车,下车之后还用一种‘我也谢谢你放我下车’的眼神看了看他。

席司曜的脸彻底黑了,狠狠地甩上车门,油门一轰,车子就飞了出去。

唐越正耸肩,那辆车子又忽然倒了回来,停在他面前,车里的人冷冰冰地吩咐:“送她回家。”

又是一阵灰尘,唐越真想仰天咆哮,刚刚说完再开走多省事啊,怎么就这么喜欢装酷呢!

看着那辆跟在宾利后面的奥迪,唐越嘴角勾起一丝冷血的笑。

——

夜清歌站在路边招手招了很久,可是的士一辆辆开过去,却没有一辆是无客的。

她等得有些烦躁了,正泄气往前走的时候,一辆蓝色的的士缓缓在她身边停了下来,唐越从副驾驶座伸出头来,“少夫人,上车吧。”

夜清歌看了看他后面,没车,没办法了,她只好上车,皱着眉头说:“唐越,不要叫我少夫人。”

该被称为少夫人的人,是刚刚那个一个电话就能让席司曜扔下正室和司机的女人,而不是她。

不过没关系,反正……她也不爱他。

唐越转回来,有些为难地摊手,“少夫人,关于称呼这件事,你还是找少爷商量吧,我要是叫你夜小姐或者叫你的名字,我怕我会被少爷……”他做了个被灭口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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