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他进来是为了救她的,却怎么也想不到,他是为了把她推入地狱的。

刘佳茹说什么他都信,可是她说什么他却拒绝相信,哪怕她如此卑微的求着他留下这个孩子,他依然可以做到如此的残忍。

穆清终于体会到了绝望的滋味。

刘佳茹见傅霁言走出去之后,将手术室的门关上了。

她一步步的来到穆清的面前,笑着说:“怎么样?被自己心爱的男人这样对待,心很痛吗?”

穆清的眸子带着一丝仇恨,直直的瞪着刘佳茹说:“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一定会的!”

不知道是不是穆清的眸子刺激到了刘佳茹,她一把抓住了穆清的头发,扯得她头皮都要掉下来一般,那剧烈的疼痛却只是让穆清皱了皱眉头。

“我的报应就是让你嫁给了傅霁言。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你死在你心爱之人手里的,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你好好享受吧,霁言说过了,让你切身感觉到疼痛呢。”

说完,刘佳茹松开了穆清。

当冰冷的仪器进入穆清身体里的时候,她疼的尖叫起来,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床沿,指甲都折断了却不自知。

刘佳茹却笑着说:“疼吗?你知道这机器是怎么运作的吗?它会把你的孩子彻底的搅成一团肉泥。肉泥你知道吗?就是生生的撕扯着,搅拌着,把所有的手脚啊,脑袋啊,全部给搅碎,然后……”

“刘佳茹,你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穆清终于哭了出来。

她的嗓音传出了手术室,傅霁言听在耳朵里,不久前的难受心里快速的被取代了。

他在想什么呢?

他刚才居然还想着拦下刘佳茹的手术,可是这回穆清居然扬言要杀了刘佳茹!

他怎么可以忘记,那个女人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呢?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心?

傅霁言的眸子划过一丝冰冷,一拳打在了墙上,浑身肃杀的气息让所有人退避三舍。

穆清在经历了半个多小时的苦难之后,终于虚脱了。

她浑身被冷汗打湿,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她的孩子,没有了。

穆清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孩子从自己身体里被剥离出去的这种痛苦了。

而这种感觉,是刘佳茹给她的!

她恨恨的瞪着刘佳茹,恨不得用眼神将她五马分尸。

刘佳茹却笑得十分灿烂,并且解开了穆清的手,然后低声说道:“你猜霁言看到你这个样子,会不会心疼你呢?”

如果穆清现在还有力气的话,她绝对会撕了眼前的刘佳茹,可惜的是她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光了,只剩下眼神可以用。

刘佳茹冷笑着,将她推出了手术室。

当傅霁言看到穆清一脸苍白的躺在移动床上的时候,他的心猛地被什么撞了一下似的,有些木木的疼痛感。

他抬起手,想要摸一摸穆清的脸,却被刘佳茹半途握住了他的手,低声说:“霁言,手术已经做完了,为了防止她再次怀孕,我给她加了节育环,你该不会怪我吧?”

这句话一出,傅霁言的脸色瞬间变了变。

穆清的心在流血。

“傅霁言,你知道女人流产后不能立马上环吗?那样会让女人子宫感染,轻则妇科病缠身,重则失去子宫都有可能的。即便这样,你还是同意她这么做吗?”

穆清的声音很低,低的几乎让人听不到,可是傅霁言听到了。

他微微皱眉,下意识的看向刘佳茹,有些不满的说:“我只是让你给她流产,没让你善作主张的给她上节育环,这要是引发什么……”

“你在关心她?你信她不信我?我可是妇科医生,难道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傅霁言,你爱上她了吗?也是,我妹妹都死了三年多了,一个死人怎么可能让你一辈子记住呢?你就该忘记我妹妹,然后守着你的蛇蝎女人生儿育女,过美好的生活,但是你半夜都不会听到我妹妹在下面哭吗?”

刘佳茹的眸子瞬间红了起来,那要哭不哭的样子瞬间让傅霁言无言以对。

他怎么可能忘记陶陶?

傅霁言眸子一冷,低声说:“佳茹是妇科医生,难道还不如你的医学常识吗?穆清,别用这种伎俩想要博得我的同情!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穆清突然笑了,只不过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

原来笑着哭是这样的痛不欲生。

“傅霁言,是不是刘佳茹让我死,你也会立马执行?就因为她是刘陶陶的姐姐,她做什么说什么你都相信,都可以原谅,而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是别有用心?如果我告诉你,是她害死了你的刘陶陶,是她陷害栽赃我,更是她因为爱你,嫉妒我而要弄掉我的孩子,你是不是也不相信?”

穆清直直的看着傅霁言,那伤心欲绝的眼神让傅霁言有片刻的微楞,甚至很想相信穆清的话,可是他想起了刘陶陶父母的话,更看到了穆清父母给刘家转账的记录。

如果刘佳茹骗了自己,难道陶陶的父母也会骗他吗?

如果真的诚如穆清所言,陶陶是死后自动捐赠心脏,又怎么会有那么一大笔钱打入陶陶父母的账户?难道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傅霁言突然觉得自己够傻的,明知道穆清是个善于演戏的女人,明知道她蛇蝎心肠,怎么就不长记性的又差点相信她呢?

他冷笑着看着穆清说:“我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女人的眼泪确实是个好东西,会让我产生错误的判断,但是穆清,你的蛇蝎心肠我早就知道了,你还是省省吧。不去影视圈发展,还真是浪费了你这一身的演技。”

这一刻,穆清的心碎成了渣渣。

未按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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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此时除了睡还能做些什么,两天了,依然不愿让自己醒过来,能感到冰凉的液体缓缓的滴入她的身体里,可还是,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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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浮浮,她仿佛经历了一场噩梦,一睡数天,整个人近乎虚脱,醒来时,记忆也跟着归来,她木然睁着灰暗的大眼睛,好似一尾上岸太久脱水的鱼,然后定定的看着那个憔悴男人,抿紧了唇。

苏逸辰看她的目光有点迷迷蒙蒙的,一时也拿不准是彻底清醒了,还是会在下一秒又随时昏睡过去。

好半天,他才试探着开口:“要不要喝点水?”

她疲累至极,拂开他的手,一字一顿的说:“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我人生最好的十年,全部都只用来爱你,到今天,已经够了,我没有更多可以给你的了,没有了,放了我,让我走吧。”

“放了你?那谁来放了我?”苏逸辰怆然后退,“这些年每每夜夜难眠,耳边都是你的笑声、说话声、撒娇声、耍赖声……我何尝不被折磨得快发疯?你以为这些年我是怎么咬牙撑过?林爽,是你太残忍!你现在让我放了你?你一走了之,我呢?我怎么过?”

她的眼泪流下来:“可这些年你至少有爷爷可以孝顺,承欢膝下,有如花美眷相伴左右;有辉煌的事业受世人尊崇,而我呢?我呢?就连一个还没成形的孩子,你都不肯留给我,苏逸辰,你赢了,我已经遍体鳞伤,你还想怎样?你是不是真要把我这条命也拿去为你父亲殉葬才甘心呐?”

他合上眼,心痛如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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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答。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如此爱你,把你放在心中最重要的地方,你却如此将我践踏为什么我对你付出一切,把你看的比所有人都重要,你却将我害到这种地步!为什么我在你面前脱下了最后一块遮羞的布,把你当成所有,你却这样不珍惜,不该是这样的,我要的爱情它该像水一样的清澈,不是这样,不是这样不堪,不是的,不该是这样的。”

心,痛得麻木了,眼眶再也承受不住太多沉重。

这个春天,她的世界土崩瓦解,她的爱情溃不成军。

这才明白,原来爱情不是只要去争取了就能圆满的,爱情其实本就该是这样拿来伤害的。

那一刻,碎裂的,不只是她那颗纯真的心,还有她憧憬的梦,从看见苏逸辰的第一眼起,就开始一丝一丝编织的梦,就那样,碎在了地上。

也许,爱情本身就是很苍白无力,很虚无缥缈的东西,是她,太在乎了而已。

她看了一眼青紫了一片的皮肤,想都没想就伸手一把将针头拽下,几滴血珠随着针头飞溅出来,落在雪白的床单上,她呆呆的看着,忽然对着那几滴血慢慢躺了下去,只有这样的痛,这样自虐着,才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

其实他也不是没见她哭过,可没有哪一次像此刻般,哭的如此让人心疼,痛到锥心刺骨,苏逸辰想他这一辈子都会记得她这天的哭声了,撕心裂肺的,到最后嗓子也哑了,可还是哭,那声音不再动听,甚至有些骇人,到了最后,她连哭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静静的看着他,嘴唇一张一合,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幽幽的空间传来她凄凉的哀鸣,伴着她所有的绝望,她的爱情,一起陨落成灰。

他直视着她绝望的眼眸,被里面的空洞震慑,顺滑如水的秀发乱成一团,手背上没有经过按压的针口正向外淌着一条细细的血线,整个人就如同被暴雨摧残过的野花,了无生气。

他扶起她,她身体很无力,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碎,靠近她,才听见她的哀鸣,像下一秒即将死去的小鸟,细细的,没有一丝起伏,那一刻她看着他那双眼,突然很想吐,呕的一声,她真的吐在了他的脸上,可惜她两天水米未进,吐到胃绞痛,也只吐出一口口的黄水,可是仍旧吐着,那种感觉就好像要把自己的心肝都吐出来一样。

那一刻,他看到自己的影子在她晶亮的眼眸中一点点的消失,消失的不仅是他,还有她眼中曾有的所有温暖,他知道,他已经死在了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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