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 桓 公 拜 管仲 为 相 后, 齐国 在 管仲 的 治理 下 日益 富强, 管仲 也 被 尊称 为“ 仲 父”。

不幸 的 是, 管仲 年事 日 高, 重病 缠身, 连 专程 来 探望 他的 齐 桓 公 看到 其 病中 的 凄凉 情状, 也不 由得 悲 从中 来, 在 一旁 暗自 垂 泪。

管仲 见了 对齐 桓 公 说道:“ 我 恐怕 不久 于 人世 了, 再也 不能 为您 效劳 了。 您也 应该 考虑 一下, 提拔 一个 合适 的 人选 来 填补 相国 的 空缺 之位。”

齐 桓 公 答 道:“ 在 您 病重 的 这些 日子 我也 想过, 但 除了 您 之外, 寡人 实在 是 不知道 该 把 国政 交给 哪 一位 才 放心! 或者 您 觉得 鲍 叔 牙 怎么样?” 鲍 叔 牙 算 得上 是 管仲 最好 的 朋友, 同时 也是 管仲 的 恩人。

听见 齐 桓 公 这样 问, 管仲 立即 回答 道:“ 鲍 叔 牙 此人 德才兼备, 但可 惜 他不 适合 做 相国。 因 他对 别人 的 过错 和 缺点 深恶痛绝, 一旦 留下 坏 印象, 就 牢记 在心, 久久 难忘。 作为 一个 相国, 如果 像这样 没有 虚怀若谷 的 宽广 胸襟, 又 怎能 协同 上下、 与其 他 大臣 和睦相处 呢? 而 如果 连 这一点 也不能 做到, 又 怎能 领袖 群臣 协助 君王 处理 好 国政 呢?”

“那 易 牙 可以 吗?” 齐 桓 公 又 提出 了 一个 名字。

管仲 马上 摇头, 说道:“ 我 正要 提醒 您 呢, 易 牙、 竖 刁、 开方 这 三个 人 千万 不能 托 以 重任!”

齐 桓 公 大吃一惊, 连忙 问道:“ 这是 为什么? 举国上下 都 知道 他们 三人 对 我 忠心耿耿 啊!”

“我也 知道 易 牙 曾经 把 自己的 孩子 杀 了, 蒸 熟了 饱 您的 口福。 但是 正 所谓‘ 道 是 平常 心’, 他 能有 这样 超乎 常情 常理 的 举动, 恐怕 不是 什么 好事!”

“但是 他爱 我 胜于 爱子, 对 我 仁至义尽, 这 难道 还有 什么 值得 怀疑 的 吗?” 齐 桓 当然 有些 不解。

“常言道:‘ 虎 毒 不 食 子。’ 今天 他 能对 自己的 亲生骨肉 下毒手, 那 他 明天 对 您还 有 什么 做 不出 来的 呢?”

桓 公 又 问:“ 那么 竖 刁 呢? 为了 能 侍候 寡人, 他 阉割 进宫, 不惜 自己的 身体 来 向 寡人 尽忠, 这 应该 没有 什么 值得 怀疑 的 吧?”

“这样 的 人 连 受之 父母 的 身体 发 肤 都不 爱惜, 对 自己 都能 如此 狠心, 到 关键 时刻 难道 不会 摧残 君主 您 吗?”

桓 公 接着 提起 开方, 问 管仲:“ 他 乃 堂堂 卫国 公子, 却 舍得 抛弃 尊贵 的 地位, 甘愿 做 寡人 的 臣子; 人情 莫 亲 于 父母, 而他 父母 去世 时, 他却 忙于 辅佐 我 竟然 没有 回去 奔丧。 如此 忠心 日月 可 鉴, 对 他, 我是 没有 半点 怀疑 的!”

“他 舍弃 富贵 必定 是 为了 得到 更多 的 富贵。 您想 想, 一个人 对 自己的 生身父母 尚且 如此, 您能 指望 他 一心一意 地 回报 他人 的 恩情 吗? 恳请 君主 您不 要 一味 地 因为 那些 人的 特殊 言行 而 感动。 异于 常情 之举, 必定 暗藏 非常 之 企图!”

桓 公 觉得 管仲 所言 入情入理, 于是 把他 的 嘱咐 铭记 于心, 渐渐 地 疏 远了 那 三个 人。

鬼 谷子 说的“ 乃 可 捭, 乃 可 阖; 乃 可 进, 乃 可 退; 乃 可 贱, 乃 可贵”, 其 言下之意 就是说 对于 你 所 了解 的 人, 可以 擢 用, 也可以 废黜; 可以 使其 低贱, 也可以 使其 富贵。 运 用之 妙, 存 乎 一心。 管仲 在 以 平常 心 洞察 出 隐藏在 齐 桓 公 身边 的 小人 的 险恶 时, 入情入理 地 力劝 其 切不可 重用 此等 佞 臣, 可以说 是 为 齐 桓 公 预先 除去 了 莫大 的 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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