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乾宁四年(897年),朱温就已经拿下了郓州(治在今山东东平西北)、兖州(治在今山东兖州)等州地,在击败刘仁恭,与魏博罗绍威巩固同盟关系,实力更是一时无二。朱温乘大败刘仁恭之胜势,出击河东。李克用集团的泽州刺史李罕之投降朱温,汴军轻取泽州、潞州等地,梁晋争霸进入白热化阶段。

光化三年(900年)四月,朱温又发动了对刘仁恭集团的进攻,意图在于取幽沧而形成对河东集团的夹击之势。朱温派大将葛从周率兖、郓、滑、魏四镇兵十万进攻刘仁恭。五月庚寅日,汴军拿下德州,斩刘仁恭集团德州刺史傅公和。数日之后,将刘守文围困于沧州。

最毁领导的部下,劝主帅与朱温决战,导致大军惨败,自己全族被杀

朱温

刘仁恭亲率五万幽州军救援沧州,扎营于沧州城西的乾宁军。葛从周留下部将张存敬、氏叔琮留守营寨,而自己率少量精兵迎战幽州军于乾宁军老鸦堤,大败燕军,斩首三万人,俘获敌军部将马慎交以下一百多人,夺得战马三干匹。

刘仁恭五万大军被葛从周打得惨败,只得退守瓦桥(在涿州南)。这一次汴军进攻沧州,刘仁恭已然不顾颜面,派人低三下四带着厚礼去河东求救于李克用。李克用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但是出于战略利益考虑,还是暂时放下旧怨,派大将周德威率五千骑兵出黄泽,攻打邢州、洛州救援刘仁恭。

刘仁恭在乾宁军老鸦堤大败之后,七月,李克用再派都指挥使李嗣昭率五万大军进攻邢州、洛州,以图挽救刘仁恭的败局。李嗣昭大军出手,很快扭转局面,大败汴军于内丘,双方进入僵持阶段。这时候,成德军节度使王镕出面做和事老,调解刘仁恭与朱温战事。当时,沧州一带连日大雨,汴军也难以推进,朱温于是下令葛从周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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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用

但是,朱温与李克用的战争却没有结束。光化三年(900年),朱全忠久攻李克用没有结果,于是“以王镕与李克用交通,移兵伐之”,这是准备灭了成德镇的王镕了。汴军骁勇,“下临城,逾滹沱,攻镇州南门,焚其关城。”朱温亲自到了元氏县,王镕恐惧,派出判官周式前去朱温大营求和。

朱温见到周式,先是勃然大怒地骂道:“仆屡以书谕王公,竟不之听!今兵已至此。期于无舍!”言下之意是说王镕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求和晚了!

周式临危不惧,缓缓对朱温说:镇州靠近太原,屡屡被李克用侵袭,但是“四邻各自保,莫相救恤”。王镕无奈,只好与李克用联盟,并非情愿,只是“乃为百姓故也”。如今梁王您若能“为人除害,则天下谁不听命,岂惟镇州!”梁王您是大唐的齐桓公、晋文公,“当崇礼义以成霸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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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镇割据

周式很聪明地给朱温戴上高帽,也表态愿意与朱温结盟。接着,又话锋一转,秀出肌肉,说“若但穷威武,则镇州虽小,城坚食足,明公虽有十万之众,未易攻也!”这话说的很聪明,朱温你若是只讨伐河东,我们镇州是愿意追随的。但是,如果你们敢打成德的主意,我们拼死也要一战。

朱温是极其狡黠的枭雄,当然不会为成德军白白耗费战斗值,于是一把拉过周式,笑眯眯地说:“与公戏耳!”就这样,朱温与王镕结成盟友,王镕将自己的儿子节度副使王昭祚及麾下大将子弟一干人等送去汴梁当人质,并献上文缯二十万犒军。朱温也没亏待王镕,将女儿嫁给了王昭祚,两个集团结成姻亲关系。

事情到这里,并没有结束。成德镇判官张泽却节外生枝地游说节帅王镕说:

河东,勍敌也,今虽有朱氏之援,譬如火发于家,安能俟远水乎!彼幽、沧易定,犹附河东。不若说朱公乘胜兼服之,使河北诸镇合而为一,则可以制河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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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仁恭剧照

王镕听了张泽的话,“复遣周式往说全忠”,请求朱温出兵灭了刘仁恭,使得河北诸镇连成一气,以对抗河东集团。朱温对这样的建议自然欣喜,立即派出大将张存敬会同魏博镇的兵力进攻刘仁恭,很快就拿下瀛洲。十一月,又拿下景州,俘获刺史刘仁霸,接着又轻取莫州。

张存敬这次征讨刘仁恭,连下二十城,很快就要从瓦桥直扑幽州了。但是,遭遇大雨,道路泥泞不能前进。张存敬也没闲着,干脆带兵向西攻打易州、定州一带,这里是义武节度使王郜的地盘。

张存敬的汴军简直是所向披靡,几日后,就拿下祁州,杀刺史杨约。易定这块地盘是王郜的父亲王处存打下来的,一直是依附河东集团的。乾宁二年(895年),王处存死后,儿子王郜继位。这一次汴军来攻,王郜原本的战略很谨慎,派出叔父后院都知兵马使王处直率兵拒敌。

王处直打算是“依城为栅”,坚守不出,待到汴军疲惫,再出城痛击。但是,义武镇孔目官梁汶却对节帅王郜大放狂言:

昔幽、镇兵三十万攻我,于时我军不满五千,一战败之。今存敬兵不过三万,我军十倍于昔,奈何示怯,欲依城自固乎!

最毁领导的部下,劝主帅与朱温决战,导致大军惨败,自己全族被杀

《新五代史》

王郜被说得也失去了理智和谨慎,竟然命王处直出城作战。王处直率军出城,与汴军战于沙河,结果大败,“死者过半,馀众拥处直奔还。”战败之后的王处直干脆发动兵变,“王郜弃城奔晋阳。”易定地盘就这样戏剧性地易主了,部将们拥立王处直为留后,处理军政事务。

张存敬很快包围了定州,朱温不久也亲至城下。王处直在城墙上说:“本道事朝廷尽忠,于公未尝相犯,何为见攻?”朱温问道:“何故附河东?”王处直回答道:“吾兄与晋王同时立勋,封疆密迩,且婚姻也,修好往来,乃常理耳,请从兹改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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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初期

王处直的话没有错,当初王处存与李克用一同参与平定黄巢之乱,结为盟友是历史遗留问题。现在,您梁王朱温要干河东,我们“从兹改图”,跟着您混就行了。朱温接纳了王处直的输诚,义武军也要找出一个责任承担者,那就是说大话的孔目官梁汶,他全族都被王处直杀了。

王处直又给朱温献上了缯帛十万当出兵劳务费,作为回报,朱温向朝廷表请正式任命王处直为义武节度使,得享节钺。那边刘仁恭却想着救援定州,派儿子刘守光率大军南下,驻军于易水之上。

战斗力爆表的汴州大军在张存敬的率领下,再次出击刘守光的幽州军团,歼灭其六万余人,易水皆成赤色。从此之后,河北诸镇皆臣服于朱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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