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写作学六期虽然结束了,但是大家一起书写的故事,将会一直一直留传下去。还记得结业项目中,有一个叫做“止语写作营”,并被评为本期课程的最佳结业项目。这个项目从诞生到最终呈现,都经历了什么?背后又有怎样的故事?来看“止语写作营”队长的结业复盘。

  七月快结束的某天夜里,升升在微信上问我:「所以咱们的结业项目主题到底是啥?」

  困境

  这个时候距离“止语写作营” BP 招募贴发出快一个月了,而 BP 预演在两周后。

  即便只是在微信对话框里看着没有表情的文字,我也感受到了升升皱着眉头的样子。刚组队时的微信群热热闹闹到现在却变得冷冷清清,这段时间,身为组长的我除了拿出一个最小故事之外,什么进展也没有。

  每天一想到需要组织讨论,就头疼起来。

  「我想换题目」,我说。

  升升崩溃道:「啊,不想再想啦,就做一个如何巧妙地在社交场合不说话的指南怎么样?」

  我又一次想起我们的讨论从一开始就偏离了我预想的方向——关于“止语写作营”,我想象的是一个适合写作的空间,“止语”并非重点,却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

  大家问:

  

  为什么要禁止说话呢?一群人坐在一起谁也不说话不会很奇怪吗?那不就是禅修吗?何必非要写作?这样有一种去了那里会被逼着写作的感觉啊,写作是不能这样被逼迫的吧?所以什么人会想去参加这种活动啊?聋哑人吗?为什么会有人既想社交,又不想说话呢?不想说话的话,一个人在家里写不行吗?这个要解决的痛点到底是什么?

  

  我感到这些问题我一个也回答不了,于是,我退缩了。

  转向

  大家的反馈很重要,不是吗?

  在一部介绍漫画编辑的职业剧《重版出来》里讲过这样一个故事:

  一个资深漫画编辑看到新人编辑在认真整理读者问卷,于是用鼻孔看着新人编辑,说:「怎么可以一味迎合读者?做出自己认为有价值的东西,自然会有人认可。」

  新人编辑大彻大悟般频频点头,没过两天却发现由这位资深编辑负责的漫画,因人气太低而停止连载了。被停载的漫画家埋怨编辑:「你总说我画得漫画很好笑,让我这样画下去就好,可现在呢?

  编辑被迫找来读者问卷仔细查看,发现读者根本没能理解漫画中的笑点,那笑点藏在冷门的知识里,编辑和漫画家很熟悉,就想当然以为大家都很熟悉。

  编辑一边看着读者问卷,一边想起自己小时候,在读完心爱的漫画之后也会仔细填写读者问卷,期待漫画家能看到自己的意见,期待漫画家能画得更好。而他竟然渐渐忘了那个作为读者的自己,抛弃了读者问卷。

  我想起这个故事,下定决心换个「痛点更清晰」的点子。最快的方法是找已有的 APP。在手机上翻来翻去,最后决定用冥想指引 APP:Headspace。其实这个 APP 我已经很久没用了,不过我喜欢它的界面设计,一直舍不得删掉,而且作为冥想入门的工具,它还是很好用的,我这么说服自己

  坐在马桶上想好了以 Headspace 为主题的最小故事,但是却始终提不起精神做 Keynote,每天都在内心进行下面这样的对话:

  「要不算了吧?不做 BP 又不会死。

  「不行!开学典礼上承诺了一定要做完 BP,再烂也要做一个出来!

  就这样,在第二次 BP 点评会开始前一个小时,我终于打开 Keynote 写下了那个在肚子里存了好几天的 Headspace 最小故事,然后迅速找了几张图贴上去。生成好 PDF 文件发给阿宁的时候,下一个展示项目 BP 的就是我。

  我生出一种破罐破摔的情绪:这下好了,连这么糟糕的东西都敢给别人看了,还有什么大不了的?

  到我了。

  我看到阿宁帮我在屏幕上共享了那个 PDF 文件。同时,我也看到了凋寒和雪莹不约而同皱起眉头。那一刻,我很庆幸自己可以躲在屏幕后面,让 ZOOM 会议室里那个小黑格子窗口里的「DQ」替自己接着所有尴尬。

  终于放完了那个 PDF。不等她们说话,我开始急着解释自己为什么换了题目。

  说完,ZOOM 里短暂的沉默了。雪莹皱着眉,凋寒也皱着眉,谁也没说话。

  接着雪莹打破了沉默,努力就目前这个 PDF 的优点讲了一下。但接着,她提起了“止语写作营”。她说:「虽然那个故事有点问题,但还是希望看到「止语写作营」这个想法呈现出来。」

  我接着辩解:「我觉得我不是真的明白那个项目的意义,也从来没有实践过,不知道该如何呈现,也无法传达给别人我的想法.....」

  说着说着我开始底气不足:这些问题真的无法解决吗?还是我根本没有尝试过去解决呢?为什么写了一个最小故事就期待得到大家的肯定了呢?为什么大家没有肯定我就不想继续了呢?

  凋寒默默听完我的辩解,说:「我觉得 DQ 没有自信。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虽然躲在屏幕后面,我还是感到自己像一只突然被丢进滚水里的九节虾,唰的一下由青色变成了红色

  我坐在那里,像一团冒着热气的、委屈和羞愧的混合物,呆呆看着屏幕里凋寒和雪莹放大的脸。

  听见凋寒说:「可能是我的私心,我还是非常希望止语写作营继续下去」。

  雪莹在旁边用力点头,随后两个人一起对着屏幕后面的我露出鼓励的笑容,告诉我「加油」。

  重来

  点评会结束之后,周身沸腾的气体慢慢安定下来。

  第一次 BP 点评会的时候,凋寒是唯一一个觉得我的最小故事没问题的人,第二次点评会,在听过的同学纷纷表示「并不想去这种写作营」的时候,凋寒和雪莹却仍对这个写作营感兴趣

  第二次 BP 点评会之后,我仍然对止语写作营感到困惑,但却肯定了一件事:这个写作营中存在着某种奇妙特质,那特质吸引着我,也吸引着雪莹和凋寒。虽然我还不能说出那到底是什么,但我决心将那种特质找出来。

  目标明确之后,我终于踏实下来。回到止语写作营的缘起处,翻出《不安的时候,坐下来写》这本书,仔细重读。这本书我看过许多遍,自以为已经很了解,这次重读,却意外发现了多处之前理解错了的地方。

  后来 BP 的制作过程就只是心念稳固下来之后微不足道的行动了

  凋寒说这会是我的一场小小的英雄之旅。

  在做完的那一刻,我才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为什么那一刻我会感到评选结果不重要呢?当我站在这趟旅途小小的终点上,我知道自己已经在过程里得到了什么,也明白了一趟旅程的终点,也是下一趟旅程的起点。

  这对别人来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对我来说,我在刚刚结束的旅程里徒步走来,身体强壮了一些。

  那在我犹疑不前时推了我一把的力量,看似微弱、不经意,却又绵长。

  路过的守护者

  我忘了《重版出来》那个读者问卷的故事还有一个小小的后续:

  编辑终于看完了积压的所有读者问卷之后,带着得到的意见去找闭门不出的漫画家,试图让漫画家再次振作起来。他讲了各种新漫画的企划方案——既然之前的漫画已经被迫停止了,那么就带着读者的意见重新开始。

  而最后的最后,他拿出随身携带仅此一张的读者问卷,上面写着:「实在是太好笑啦哈哈哈哈哈!」

  你知道吗?虽然只有一个人,但真的有人听懂了你的笑话啊。

  于是漫画家丢开那个旧的故事,开始新的连载了。虽然那个失败故事的笑点,只有一个人会心一笑,但那一定会成为漫画家继续画下去的力量。

  我们始终得听很多很多人的意见,但最后只能从很少的人那里得到力量。

  而这也已经足够幸福了。■

  故事就到这儿了,下面来看看他们创作的“止语写作营”展示视频吧:

  如何寻找适合自己的写作方法?欢迎预约认知写作学第七期课程,一起探索人类心智之奇与文学之美。(认知写作学七期将会改版,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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