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赵员外,良田千顷,只一个儿子。这一天,儿子成了家。

新婚夜晚入洞房时,新郎喝得醉乎乎的,对新娘嚷道;“快给我倒茶来!”新娘拿壶一倒是空的。新郎说:“给我烧去!”新娘小声说:“我不知锅屋在哪里呢?”“东屋就是!”

新娘慢慢地摸到锅屋,水缸里滴水没有。返回堂屋,新郎把脸一沉:“没水?到井沿挑去!”“我不知井沿呀?”“出了大门向东拐,路北便是!”富人家的闺秀,三寸金莲哪挑过水!无奈挑起水罐,摇摇晃晃地摸到井沿。转圈滑嚓嚓,井口黑乎乎的,两腿吓得筛糠。正犯难,背后有人招呼:“施主,天这么晚,怎么还挑水哇?”一回头,见是个和尚。她答道:“噢,郎君醉了,打水烧茶!”和尚顺口答道:“我来帮你!”就几步上了井台。月色中看见女子长得挺俊,和尚起了歹心,把井绳刚续到井里,便向新娘子跟前蹭。谁曾想井边湿滑,和尚一走神,“扑通”一声,跌进井里。

新娘见和尚落井,正害怕,忽听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见一个骑马的差人赶来。差人看清井台上的新娘,便弯腰拴好马,走上井台,不由分说,胳肢一挟,把她拖到马上,马鞭子一扬,跑出庄,此时新娘已经吓晕了。不大一会到了一片空地,那人喝住了马,把新娘拖下来。他把马缰绳打了个活扣,向腿上一套,冲着新娘动手动脚。那新娘马上清醒了,知道他要干啥,她“啊”了一声尖叫,那马一惊,“哦”地蹿起,便四蹄翻花跑走了。老远传来那差人呼喊救命声。

新娘惊魂未定,不知怎么是好,这时天近五更,便深脚浅脚地走回家。新郎没醒,呼呼睡得正香。她点上灯,只见床前呕吐一片。等新郎醒来,看见新娘头发蓬乱,新衣扯破,沾满柴草,生气问道:“你到哪去啦?”新娘含泪说出事情的原委。相公一听,以为新娘已经残花败柳,猛地跳起,一手扭住了她的头发说:“放屁!事到如今,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是休书一张,马上滚回娘家;再么,这里有绳、刀、剪、药,任你选一”新娘听后,如五雷击顶,扑通跪倒哀求:“郎君哪,我好冤呀!"新郎大喝一声:“快给我滚!”就把她推出门外。新娘看他暴跳如雷,转身捂脸跑到了锅屋,心想:哪有脸见人,只有死路一条!她心一横,就上了吊。

天刚亮,赵家佣人到锅屋做饭。推门一看,失声大叫:“少奶奶上吊了!”老员外同儿子一看,都大吃一惊。儿子便将自己酒醉,让她挑水烧茶,碰上和尚、差人的事一一说清,众人听了惊得目瞪口呆。老员外派人给她娘家送信,娘家得知缘由,只要求厚殡、重葬,赵家都答应了。员外“六六”喜棺给新娘用了,其他陪葬品也不少,年轻人不能搁,当天下午就埋了。

赵家有个看林的王二,年四十出头,平时浪荡,日子过得清寒,是个光棍汉,家里只有年近七旬的老母。自新娘埋后,他心里一直惦记着,便对老娘说:“赵家媳妇葬礼多重!埋在地下太可惜了,我想盗来。”娘说:“赵家对咱不错,扒坟掘墓是缺德的事,咱们可万万干不得啊!”“您老忍心看着咱没钱挨饿吗?我就干这一次,神不知,鬼不觉的,咋会露馅!”儿子再三纠缠,老人动心了。

定更后,他们娘俩到了林地,老人在外探风,王二拿着铁锨挖开了新坟,用力撬开棺材盖,急忙跳到棺里。他横骑在尸首上,一绳二扣,一头套住自己的脖子,另一头挂在死者的头颈,想扒衣裳。一番折腾,那死者喉咙里“咕噜”一声,死人要活!王二“哎哟”一声跳出棺材。老人听了忙说:“救人要紧!”娘儿俩七手八脚地把她从棺材里架出来,背回家去。

一碗姜茶下肚,那媳妇慢慢醒过来。灯光下的新娘吸引了王二,他把娘拉到一边,嘀咕道:“看她长得多俊哪,咱把她背到远远的地方去,让她当您儿媳妇多好!”他娘宁死不答应。王二眼珠一转说:“您老说的是,天明咱把她送给赵家。可坟咱们已扒了。财帛首饰得趁早把它拿来呀!”老人随儿来到棺材前,王二放下铁锨说:“我身强力壮,在外探哨,你下去把财物拿出来。”老人爬进棺材,刚弯下腰,王二举起铁锨,对着老人猛击一下,可怜老人被打倒了。王二慌忙合上棺材盖,埋上土,回家去找美人。

王二回到家里,见床上空空的,各处找不着那媳妇的踪影。她到底哪去了呢?原来娘俩说的话被那新娘子听见了,心里为老人的善良、正直感动,事到如今,跟他也好;听到王二让老人二次取宝,心里犯疑,便暗中尾随,当她看见王二残忍地把老娘打死,心想,狠心的豺狼,打死亲娘,对我能好吗?她悄悄地躲走了。

半夜里,新娘上哪里去?她又跌跌撞撞地向赵家摸去。一叫门,两个家丁听说是少奶奶来啦,吓得察告了员外。员外认为是鬼魂流尸,吓得浑身哆嗦,对家丁交代一番:办好了天明有赏!两个家丁一想到赏银,胆子壮了。他们手拿着杠子,小声说:“少奶奶,您进来吧!”那媳妇听到喊声,连忙上前,见门露了一条缝,她慢慢地推开,半个身子刚刚探入,“叭”的一声,她便瘫倒在地了。那两个家丁取出一顶草席卷上捆好抬起,往乱葬岗子走去。那时民间有个风俗,“流尸”是败兴的预兆,尸首就不能再入祖坟了。

两个家丁抬着席包,正走着迎面碰着地保,地保老婆要生孩子,他是去小店买红糖的。他看见两人半夜抬着席包,知道没有好事,紧走几步赶过来。仔细一看,是赵员外的家人。他跟赵员外不对头,便大声喝道:“抬的什么?”两人一看是地保,强打着笑脸:“老爷家里死个马驹子,让俺去埋!”地保知道有鬼,一步帘到他们面前,一扯席包,冷笑道:“好一个马驹!您看是官了还是私了?”两个慌了手脚,忙说:“实话不瞒,这席包卷的是俺家少奶奶的‘流尸’,交给您好了!”两人说罢,一溜烟跑了。

地保想,这是赵员外家的尸首,他有钱有势,一定要想办法坑点钱!现在尸体还是让人看守,天亮再说。.....篇幅有限,进入下面,了解更多,可阅读全部故事。原文标题是“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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