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指一算,我与老婆结婚已四十五年,属于“蓝宝石”婚龄了。我写过的小文章也不算少,可写老婆的还没有。有人说,自己的老婆最好不要当众夸奖。这是传统的观念,我是不会去理会的。晚上闲来无事,我便打开记忆的“文档”,梳理了一下我与老婆间的生活点滴,或者说是情感碎片,权且当作一份岁月的留念。

一次偶然的机会,听朋友说,有位上海姑娘在她同母异父的阿姐处,已有好些日子了,“要是有雅兴,我可以带你去会一会”。开始我有点犹豫,我觉得上海姑娘是温室里的花朵,不适合成为农村青年的老婆,农民毕竟是要靠出力气挣饭吃的。想归想,而行动上还是禁不住去瞧一瞧。

于是,我和朋友冒昧赶到那边。见不速之客的到来,姐妹俩早已心知肚明。宾主入座,大方热情的上海姑娘沏茶添水,言谈举止与乡下妹子的腼腆矜持大不相同。我当即对她就有了“第一印象”的好感。陪我去的朋友简单如实地介绍了我的“基本情况”。

因方言之故,若干年后老婆告诉我她当初根本没有听懂那“红哥”牵线的一番话。紧接着,她姐也简略讲了妹妹的一些情况。初次相见,前后不到一小时,双方就有了“一见钟情”的感觉。说来真是一种缘分,我们交往不长时间,就把“终身”定下来了,用现在流行的话说,属于“闪婚”。

小记——我的上海老婆

而婚礼更是“裸婚”般的。没有聘礼,没有嫁妆,也没有举行婚礼仪式,就连她的父母姐妹也未邀请到场。我们就去公社领了结婚证,约上七八个发小,吃了一顿饭,就算完婚了。真可谓“相亲偶然间,结婚更随便”。

初来乍到,上海老婆连走路都有困难,山区村道高低不平,一不留心就摔一跤,擦破皮肉、磕破裤子是常有的事,还水土不服。老婆凭着吃苦耐劳的那股子劲,一切困难都不在话下。很快,她学会了许多家务活和农村劳动,如养猪喂鸡、挑水砍柴、割稻晒谷、用老虎灶烧菜做饭,甚至会编热水瓶竹壳,做老布鞋等,后来她还进乡镇印刷厂做过印刷工。其间一路坎坷,与我伴行,养家糊口,毫无怨言,老婆常保持乐观开朗的心态,我们于平凡生活中磨合夫妻真情。

后来,我成了一位民办教师,工作上的事情,老婆总是支持鼓励我。为考取师范继而成为合格的公办教师,她常鼓励我说,机会难得,必须努力复习备考,家务我来做,农活杂事随它荒废吧。并且联系她的上海父母,叫我到那边安安心心地复习准备。在老婆的关心支持和岳父母的鼎力相助下,我如愿考入锦堂师范学校。在师范读书的两年间,仅凭她在印刷厂工作的每月二十几元钱养儿育女,勤俭治家,苦度日子,还要给予我必要的读书开销,这一切谈何容易?

生活有时真会捉弄人。记得02年的一天,我给篮球充气太足,导致球炸裂,我的双耳突然失聪。这次不幸给了我沉重一击。老婆带着我立即赶往上海,四处求医,经专家测定,我听觉神经严重受损,无法恢复,只能凭借助听器来弥补了。于是,老婆又带我奔波于上海的各大商店,寻找配置合适的助听器。

小记——我的上海老婆

记得那天疲劳之余,我俩坐在南京东路街心花园的石凳上小歇,我对老婆随口吟了一副对联:“想当年,手挽手,潇洒踱步南京路;看今朝,脚连脚,艰难寻找助听器。”老婆听后,只是苦笑。虽然配了助听器,但总有很多不足之处。从此,凡是我要外出办事或者旅游,总要带上老婆同行,因为她是我的耳朵,唯有她转播的声音,是熟悉的、清晰的、甜蜜悦耳的。

我老婆有许多传统美德。她对待别人总是那么热心、真诚,宁愿自己吃亏,绝不占他人便宜,还尊老爱幼,敢于说公道话。在物资匮乏的年代里,要是遇上回沪探亲之时,老婆可忙了:张三要她购衣购鞋,李四要她买烟买糖……一到上海,跑商场、下店铺,她成了“采购员”,我成了“运输大队长”。有时结错账、丢了钱,自己倒贴钱的事时有发生。

我常说她:“人人都像你,社会肯定和谐完美。”老婆的这种“送人玫瑰,手留余香”的思想和行动也常常打动和影响着我。所以,我们夫妻有好多地方是一致的:不搞迷信崇科学、不求虚荣讲实惠、不占便宜宁吃亏、不喊大话求低调、不为荣誉图平淡……我们觉得实实在在做好事情,踏踏实实经营家庭,一切都会好的。

老婆喜欢买东西,喜欢烧饭做菜。当我有了“三高”之后,老婆为我的健康着想,最唠叨不完的就是叫我少喝酒,几乎是天天唠、餐餐叨,使我端起酒杯添烦恼!不过,这总归是善意的唠叨,是为我好,我也明了。四十五年的婚姻,在漫长的日子里,我们柴米油盐共操劳,喜怒哀乐同感受,靠的是沟通、理解、信任与尊重。

小记——我的上海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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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志昌(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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