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前者发现一些存在我们身边没有答案的问题。人到中年,并不是什么都能看懂,什么都能明白,而是懂得了人生很多延续千百年来的问题,在今天也始终没一个准确的答案。

题记:优秀的文学类小说作家,往往都会去描述一个挣扎中的“自我”形象,如卡夫卡笔下的甲虫和K,曹雪芹笔下的贾宝玉和林黛玉,老人与海中的老人,加缪笔下的莫尔索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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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对于文字的阅读,倾向于对结果的期待,倾向于对答案的探索。而如今自己已步入中年,对文学作品的“审美趣味”也相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对满腹牢骚的文人,和那些自认为洞察一切的作家作品,会由衷感到一种“困倦”。

文学类小说,从来不应该是一种用来表达“内涵”的文学艺术

有人说,人到中年就会应了那句“四十不惑”的人生经验名句。表面之意似乎是看清了人生,而却我怀疑这个“不惑”的含义。人到中年,并不是什么都能看懂,什么都能明白,而是懂得了人生很多延续千百年来的问题,在今天也始终没一个准确的答案。于是不惑就变成了一种,不去试图追问结果的表现。

其实是对很多的问题,在年轻的时候是有一个自认为正确的答案,而中年之时,有否定了过去的那个自认为正确的真理。同时那些不知道答案的问题,也知道,其实本身就没有答案。我自始至终认为好的作家,优秀而伟大的作家,必定是会在中年创作出自己的巅峰之作,因为这个时期的他,必然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对人生答案的重新定义。

都说读书是为了明事理,但我把这种读书心态,却当成我年轻的一种特定阶段的读书方式。而到中年,就再也不具有强烈追求所谓的“明事理”的目的。当然这对于喜欢哲学和美文的读者,并不适应。而是对于文学类小说作品的阅读,更多的是唤起内心那种对无答案的人生命题进行的一种思考和反省。

而这种思考所面对的不是结果,而是对我们内心的那一种偏执的否定,这就是为什么人到中年之后,就往往不再执着某一个答案。因为世界本应该的样子,和世界现实的样子,与我们内心世界的样子之间,其实还隔着一段很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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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畅销书《月亮与六便士》,到经典名著《老人与海》,再到我们熟悉的《红楼梦》,它们都有这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答案的模糊性。毛姆的这本《月亮与六便士》,如此被大家追捧的原因,无非就是提出我们人生的一个问题:你是面对眼前的苟且,还是要去往诗和远方?你是要现实的生活,还是要理想中的人生?

同样,《老人与海》里的老人是成功者,还是失败者?带回大马鱼就是成功?还是敢于拼搏就是成功?在《红楼梦》里,曹雪芹把一个人分成了两部分,一半是如薛宝钗的世俗,一半是林黛玉的性情,于是网上拥黛和拥钗就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类群,这不过是人的两面性,每个薛宝钗心里也都住着一个林黛玉,每个林黛玉也都要面对俗世的纷扰与牵绊。

文学类小说,从来不应该是一种用来表达“内涵”的文学艺术

如今,我再也不喜欢那种“上帝视角”的文学作品。因为作者总以为自己可以看清了世间的一切。于是就以“上帝”的名义来告诉我们,哪些是对?哪些又是错。至今已经不再喜欢《三国演义》里那篇开篇词,什么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看起来不无道理,也是经历了千百年的时间淘洗。但人为什么要这样不断的接受这种“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命运?世界真的如你所说是这个样子?还是你要告诉我们,世界本就是这个样子,接受这种现实吧。

对比曹雪芹,他在写《红楼梦》的时候,那一把辛酸泪,满纸荒唐言的姿势,哪一种是真实的现实?如果说有人拿文献来告诉你这就是历史,那我们又如何理解亚里士多德的那句“诗比历史更真实”的话? 往往某些作者以上帝的口吻来告诉我们某一个真理的时候,文学就不再是文学,更像是一本“说教”的道德宣言。

有些作品,具有很明显的上学作文“套路”。首先是立意,再腹稿,最后付诸于表面文字。有些作品读起来就让人感觉主题鲜明,立意清晰,但唯独就是没有文学味道。当我们试图把一件事说清楚的时候,那我们就有可能离这件事的真相越来越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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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终相信,伟大的作家在写一本伟大的文学作品时,他对自己要表达的内涵和意义,也许并没有真正的明白过。而就是因为他的不明白,他的不清楚,于是才有他用诗的语言,将内心的故事,通过情感的表达告诉我们。而随之,以文学接受论为基础的解读价值,理应是对这些问题的挖掘,而不是诠释。让我们知道,在你内心的问题,在他的内心也同样存在过

优秀的文学作品,其实作者都没有答案,这就是硬汉形象的海明威,为什么会以那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就是因为他们没有答案,才以文学的形式来告诉世人,而把那些有答案的故事,都交付于哲学家或者科学家来阐释和推导。

文学类小说,从来不应该是一种用来表达“内涵”的文学艺术

文学艺术和哲学科学也有重叠之处,就是发现和探寻,只是前者注重的是过程,后者注重的是结果。前者在于发现未知,关注的是未知本身;后者在于发现未知,并探索成已知。前者发现一些存在我们身边没有答案的问题;后者在于发现我们身边可以解答,或者能解答的问题。

我不喜欢任何事情都要用科学理性的思维来解释,当人类可以完全用理性科学的思维来解答所面对的任何问题时,也许那时的人是无异于科学化的机器人。而文学的这种无答案的特征,也就如同一些文学理论家所说,艺术是人类被异化的同时,对自己的一种自我的重新探寻

而这种探寻,恰恰就是一种问题的提出,而不是问题的解答。探寻永远是带着问题,而不是一个结果,当一个结果出现,问题就随之消失,也就不构成对自我的认识和反省。也因为作者的这种问题发现,决定了他作品的艺术生命长短。

文学类小说,从来不应该是一种用来表达“内涵”的文学艺术

因此,我们能在真正的文学作品中,看到这样一种特征,那就是优秀的文学作品中,永远是一个痛苦的自我,而非一个可以俯瞰众生的上帝自我。

记得有一位作家想写一本文学史,最后把书的名字改成了心灵史,我想其实这两者是有着非常相似的共性。一部文学史就像是一部人类的心灵史,文献记录的是事件,而文学记录的就是心灵。而这种挣扎的心灵现状,恰恰就是人类在社会进程中一种现实的心灵现状。

尾声:人类在改造自然的过程中,也是人不断被异化的过程,而文学艺术,恰恰就是这种对异化的抗争。文学类小说,从来不是作者用来表达内涵的艺术,而是记录心灵挣扎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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