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随想|马小江冬日随想|马小江

经过了春的温柔,夏的狂躁,秋的成熟,人们迎来了内敛的冬。春生夏长,秋收冬藏,这是万物亘古不变的自然规律。今年的冬,来得似乎比往年都早。正当夏天热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场连绵的秋雨,几个回合下来,已将夏之火彻底浇灭,继而敲开了冬天的大门。

望着灰蒙蒙的天,光秃秃的塬,叶子飘落殆尽的树,还有一群栖息在枝头的鸟儿,一个个蜷缩着身子,偶尔抖动一下丰满的羽翼,在无精打采地四处张望,好像在心里默默地念叨:冬天的食粮在哪儿?这个冬天该怎么过?

冬日随想|马小江

此时万物都在为自己储蓄着能量,大自然尚且如此,人类又何尝不是呢?记得小时候,每年到了这个季节,父母总要为家里过冬准备许多东西。首先,勤劳的父亲,在入冬前都要为家里过冬准备足够的柴禾。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们渭北平原是有名的产粮区。农村人做饭,主要燃料当然是玉米秸秆,还有树上的枯枝败叶这些燃烧值不高的东西,因为麦草还要给牲畜留下来作为一年的饲料。至于烧炭,那只有在家里娘生娃满月,有了红白喜丧过事时,才买上几袋子。加上冬天要烧炕,因此,柴禾需求量就特别大。父亲通常在有空的时候,拉着架子车,带上一把鉄叉,来到田间路边,将别人收玉米时,扔到沟渠里,枯井旁,田野里坟头上零散的玉米杆儿捡拾起来,一捆一捆抱到地头,装上车子拉回家里,整齐地堆放在自家门前。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门口不久就堆成了一个偌大的柴垛。这样,我们就能睡上热乎乎的土炕,熬过一个个寒风刺骨的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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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冬天,昼短夜长,白天干不完的活,父母总要在夜里加班干。家里孩子多,刚入冬,母亲就开始忙着纺线,给一家人做棉鞋。一辆纺车摆放在房子的脚地,嗡嗡作响,伴随着一个个白鹤晾翅般优美的纺线姿势,一颗颗线穗子渐渐长大。父亲通常坐在炕头,两手搓着捻子,帮母亲打下手。这样,到了过年,才有了我们兄弟姐几个身上一件件崭新的、用家织布做成的棉衣棉裤。我们穿在身上,暖到心窝。

随着气温一天天降低,家家户户的屋檐下,灶房里,都蹲放着一两口大瓮,里面装满用盐水和大料腌泡的萝卜、芥疙瘩或者酸菜。有了它们,在以后的每个早上,才会将一顿顿包谷糁吃得津津有味,酸菜、咸菜和包谷糁,在关中乡下,似乎成了最佳的搭配。生活尽管如此,但人们倒也过得心安理得,其乐融融。人与人之间亦无攀比之心,一有空闲,便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抽着烟,拉着闲话,猫儿、狗儿在一旁尽情的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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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下午,小孩儿除了帮大人们干点家务,就知道跟同伴一块儿三五成群出去疯逛。滚铁环,踢沙包,手拿鞭子打陀螺,似乎成了那个年月孩子们百玩不厌的游戏。但是,令大人和小孩儿最开心的事,莫过于每月一村一次的电影播放。那个时候,由于农村缺少必要的精神文化生活,每每这个时候,到了后半天,我们就以急切的心情盼望着天色快快暗下来。天还没黑严实,就跟在大人们屁股后面,带上个小木凳前往电影播放地。尽管当时有些电影还看不懂,但那个过程就足以让我们陶醉,兴奋好几天,电影内容也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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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看上一场电影,常常赶上几里甚至十几里路,就为了凑上一次热闹。曾经有多少次,看了多少场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电影,但心里却是快乐的。只有《闪闪的红星》《小兵张嘎》《铁道游击队》《永不消逝的电波》以及那些抗日神剧中的英雄形象,却永远镌刻在我们的记忆中,那种热闹的场景,多少年来还一直萦绕在我的梦里。

回眸过去,想着现在,生活条件已今非昔比。但随着自己已近知天命之年,快乐好像慢慢不属于我们了。因而觉得过去的事情弥足珍贵,随着冬日的到来,那些事还深深地烙在我生命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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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网络)

▎关于作者

冬日随想|马小江

马小江,1969年4月生,陕西临潼人。现就职于西安市临潼区新丰初中,喜好读书,擅长写作散文、短篇小说、时评等。文章散见于《西安日报》《新陕网》《临潼文艺》等报刊及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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