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这天,鲁西气温骤降,天阴地寒,直到临近中午时分,才慢慢露出太阳的一丝笑脸。因在家憋闷了整整一上午,一见阴天放晴,我便急不可耐地跑到野外,放飞自己心中的“白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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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田野里上坟祭奠先人的人越来越多,男男女女,三五成群,聚在先人的坟前,伴着燃烧的纸钱,向天国的亲人倾诉着自己的感恩、思念和祝福。也许此时此刻,在天国那边的先人,正满念热泪地望着这些儿女贤孙,充满了抚爱和期待,正用自己的方式福佑着这些世间的后人。这是一个庄重肃穆的时刻,我不由得放慢了穿林越田的脚步,生怕脚重声大惊扰了这方土地上的先人,轻轻地沿着田间小径缓缓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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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前面小树林的深处,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起初我并没太在意,因为今天本就是祭祖敬先的日子,悲由心生,哭是倾诉情感最真挚的表达。不想,愈听愈感觉惊异,人家都哭先人,这个人哭的是儿子。清明祭祖,哭儿子,真可谓荒唐至极!我闻声寻去,发现林中一处新坟旁趴着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正一声一个“我的儿啊”地放声痛哭。这有悖常理的哭声,一下引来了很多人围观,大家都以为这人非疯即傻。然而,当听了附近知情人的叙说后,人们无不为他感到痛心和悲哀。

原来,这人就是附近村上的村民,他常年在开发区的一家企业打工。前两天的一个下午,他下班回家路过城边湖,老远就看见有一帮孩子在湖边玩耍。可正当他骑着电车沿湖而过时,突然传来了孩子们的呼救声:“有人掉到水里了,快救人啊!”因为距离并不太远,他清楚地看到湖面上一个孩子正露着头,举着双手在水中挣扎。当时,附近没几个行人,两个在湖边看孩子的妇女,见状赶忙拦住他,恳求他快去救人。然而,内心冷漠无情的他,置之不理,说了一句“这关我的啥事啊”,便骑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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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家后,便去找牌友打牌,一直玩到天黑。可散场回家后,他发现院子里站满了人,挤进一看,只见8岁的儿子,湿漉漉地躺在地,已经绝气身亡,顿时瘫倒在地上。这时,他才如梦方醒,原来掉进湖里的那个孩子,就是自己的宝贝儿。当时,就那么短的一段距离,他跑过去肯定能够挽救住儿子的性命。可冷漠无情的他,并没那么做,是他自己葬送掉了儿子的性命。他悔恨万分,痛不欲生,发疯般地双拳打头,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令在场的乡邻无不落泪。

今天中午,思儿神迷的他,挣脱家人阻拦,拼命地跑到儿子坟前,上演了看荒唐的一幕。唉!这能怨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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