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的木板封条，一道道射进卧室。

女孩躺在被窝里猛然睁眼。她满脸惊恐，大口呼着空气。同往常一样，一睁眼她忘掉了所有的梦。

生物钟养成的习惯令她每天会在闹钟响起前醒来。几秒后，闹钟果真准时响起。她转过身按掉了噪音。

房间归于宁静。窗外的野鸟和昆虫还在叽叽喳喳。

少女揉揉头，平复着呼吸。

每天起床，她的脑袋都像是半夜被东西砸过，疼痛难忍。

这是药的负作用。

她缓缓坐起。耳边隐约传来男人的怒吼，咒骂，以及自己的哭泣。

她扶着额头环视陌生又熟悉的房间。

这是哪？

卧室雪白雪白，若不是光斑造成了明暗区分，这里真像是医院。

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排宽大的衣柜。除了这些家具，整个房间装饰品只有闹钟和床头上方的挂画。

她皱着眉坐起，四下寻找拖鞋。一无所获。

她只好把脚放在光滑的瓷砖上，冰冷的触觉令她打了个哆嗦。

我是谁？

带着疑惑，她轻轻拉开衣柜。她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确实，她每天起床都会重复这一动作。

衣柜里挂着一排白色的连衣裙睡衣。

少女有些奇怪。这些睡衣并没有衣架撑起，它们都用木头夹子夹在横栏上。

她下意识的低下头，就像昨天一样牵起自己的裙角与衣柜中的睡衣对比。

一模一样。

其实三年来，她每天的衣服都是这件吊带裙。无论春夏秋冬。

她来不及细想，屋外的传来开门声。

男人买了早餐，从外归来。

少女推开卧室的门。门上并没有锁，也没有门把。自从两年前她反锁房门后，男人就将这些东西拆下。

男人一身伐木工的打扮，他将手中的购物袋搁在厨房的操作台。他回头看见了满脸茫然的少女。

“吃饭吧。来。”他温柔的说。

少女有些害怕。她也不清楚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令自己瑟瑟发抖。

“来，吃饭。”男人再一次招呼。

他把包子放入木盘，把牛奶袋咬开，把白色的液体倾倒进木碗。

“对不起……我……”少女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是你的丈夫。”男人坐在桌子一角，漫不经心的回答。

“丈夫？……”少女自语道。其实当她还没开口询问时，脑中就有了男人的回答。

男人微笑的令她坐下，耐心的讲述了一次又一次重复的故事。

他每说一句，女孩的脑中就出现他下一句的内容。

一字不差。

故事没有什么变化。

他说少女得了病，叫短期记忆丧失症。每天，她都会忘记一切从头开始。

男人对她不离不弃，独自养她至今……云云……

少女听到这里有些无地自容。她不住的说着对不起。

男人安抚着她。

“已经半年了。再吃半年就能痊愈。药的负作用会让你失去理智，连父母你都会攻击。为了不让你伤人，我在这里买了房子。你看，屋里伤人的东西已经藏好，门窗也订死。”说着，男人露出了额角：“上次的伤疤还没痊愈呢。”

他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少女看着他的额头，又看了看他的脸。

眼前突然闪过几个瞬间。

是男人狰狞的面容。

她掩饰着慌乱，侧脸望向一旁。突然洗碗池边她看见了自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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