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德尼罗的电影人生第二十七章

1987年，德尼罗更换了经纪人。长期搭档哈里·乌夫兰关闭了他的经纪公司，改行当了制片人。德尼罗与其他乌夫兰的客户一道加盟到CAA旗下，这家经纪公司的老板是当时好莱坞最走红的迈克·奥维兹。

从商业角度而言，德尼罗已经走上下坡路。布鲁斯·威利斯、西尔维斯特·史泰龙和阿诺德·施瓦辛格等也许得不到他那样的好评，但却能拿到比他的两、三百万身价多上两、三倍的钱，而且逐年看涨。用不了多久，这些能制造出超级卖座片的明星就能创造出两、三千万美元的超级身价。

奥维兹初入演艺圈时只是环球影城的一名导游，他从马蒂·鲍姆等老前辈那里学会了如何做演员经纪，而他创办CAA后的第一个举措就是邀请鲍姆做他的合伙人。遵从鲍姆的计策，奥维兹先向黛安妮·艾伯特提供了代理业务，不久，德尼罗便自然而然地进入了CAA的客户名单。

奥维兹把CAA经营得像一家制片厂，他亲自去找项目，将他代理的客户安排进去，并力争使他们得到主要角色。作为一份见面礼，他向德尼罗推荐了动作喜剧片《午夜狂奔》，该片的编剧是另一位CAA新代理的客户乔治·加洛。奥维兹让德尼罗相信这部影片能使他的演艺生涯再创辉煌，在身价上与威利斯、史泰龙和施瓦辛格并驾齐驱。“我认为《午夜狂奔》让我在银幕上变得鲜亮起来，”在该片的新闻发布会上，德尼罗如是说，“人人都以为我只有灰暗的一面，我已经厌倦了那些过于严肃的角色。”

加洛刚刚参与过一部由CAA班底拍摄的影片《黑街福星》，由布莱恩·德帕尔玛导演，乔·皮斯科普和丹尼·德维托主演。“我感觉CAA就像是黑手党，”加洛说，“他们总是把自己的人安插在电影里。布莱恩说他想拍一部喜剧，因为我们同属于一家经纪公司，所以他希望我来写这个剧本。”

从《银色特快》到《古怪的一对》，好莱坞起码有50部影片的情节与《午夜狂奔》雷同。两位互相斗气的男主角，一个是烟不离口的粗人，另一个是凡事挑剔的学究，在黑帮老大以及他的漫画人物式的打手的追逐下，他们踏上了横穿美国的逃亡之旅。

德尼罗将扮演杰克·沃尔什，一名靠当捕头收取佣金的退役警探，他受黑帮老大吉米之托，前去追捕偷了黑帮一千五百万美元并捐入慈善机构的会计师乔纳桑·马杜卡斯。面对吉米和联邦调查局的双重追击，沃尔什与马杜卡斯斗智斗法，想方设法把他从纽约带回到洛杉矶。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成为了朋友。在抵达加州时，沃尔什设计放跑了马杜卡斯。

奥维兹将这个整体方案端到派拉蒙的内德·塔南面前，其中包括加洛的剧本、扮演沃尔什的德尼罗和曾执导过《贝佛利山警探》的马丁·布瑞斯特出任导演。塔南拿出了两千万美元，但布瑞斯特在剧本中加入了直升飞机和追车场面，他提出预算不能低于三千一百万美元。如果这笔钱能到位的话，他还需要更多的卖座元素。也许马杜卡斯这个人物会重新改写以能吸引达斯汀·霍夫曼——或者在片中增加一个浪漫的女主角，邀请因《月色撩人》大获成功的切尔来扮演。

无论霍夫曼还是切尔都对该片不感兴趣。“我们花了大量的时间来寻找另一位主角的合适人选，”德尼罗说，“但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对选角一事看得很重。如果你找对了人，一切就都好办了。”

当时还不算大明星的罗宾·威廉斯急迫地想得到马杜卡斯这个角色，主动提出要试镜，但遭到了布瑞斯特和德尼罗的拒绝。虽然威廉斯现在已经戒掉了可卡因，但依然让人对他心有余悸，况且，他连珠炮似的说话风格很容易让一部影片沾上他的个人色彩。

最终被确定的是查尔斯·格罗丁。格罗丁年长德尼罗10岁，从影10年来一直没有出头之日。他表演时面部不带任何表情，但总是流露出怀疑的目光，在表现内心紧张时，他的下嘴唇能不停地颤动。德尼罗认为格罗丁是一个理想的人选，但塔南却并不这么看，实际上，他有心将《午夜狂奔》束之高阁，等待有人愿意与派拉蒙分担高额的制作成本。奥维兹不愿久等，于是说服环球影片公司接下了这个项目。

德尼罗约见了几位真正的赏金捕手，并参加了警察局的一次抓捕罪犯的行动。警察们要求他穿上足够严实的防弹衣，以防被流弹击中。几天时间下来，德尼罗学会了如何用最快的速度撬锁以及通过信用卡和电话卡来追踪逃犯。

德尼罗将沃尔什塑造成了一个银幕硬汉，不修边幅，动辄就以暴力相向。但正如迈克·尼科尔斯在拍《鲍嘉长眠在此》时所说，他根本不是一个逗乐的人。在《午夜狂奔》之后，德尼罗把自己定位成一个捧哏者，他自己不苟言笑，却能给他的搭档提供搞笑的素材。《老大靠边闪》中与比利·克里斯托尔的合作，《摇尾狗》中与达斯汀·霍夫曼的合作均延续了这一格局。

《午夜狂奔》的拍摄远非野餐会那般轻松。布瑞斯特是个精益求精的导演，他的整个摄影组、第一副导演和其他一些剧组成员甚至为此提出罢工。“我一向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布瑞斯特说，“但这一次，我却犯了一个错误。”在他添加的戏中有一场是表现德尼罗不慎坠入激流而被格罗丁营救。时值严冬，美国所有的激流都冻成了冰，于是布瑞斯特将剧组带到了新西兰。德尼罗也随队远征，虽然这场戏完全可以使用替身，但他还是坚持要求亲自演出，以保证导演可以拍到几个中景和特写镜头。

拍完《午夜狂奔》后，德尼罗随《铁面无私》前往欧洲，参加1987年夏天一系列电影节宣传活动。

在法国的德维尔电影节上，演员卢·戴蒙德·菲利普斯声称他一直想见到这位明星，却缺乏勇气，于是借来一套旅馆侍者的制服，将香槟送进德尼罗的房间。后来在旅馆酒吧里，菲利普斯向德尼罗坦白了他的举动，而令他几乎下不来台的是，德尼罗居然掏出一张五美元的钞票塞进他手中，以作为替他服务的小费。

9月，德尼罗同意出任莫斯科电影节的评委。本届电影节放映了一批好莱坞的老片，其中包括了《猎鹿人》。曾以拍摄《查林十字街84号》获得成功的英国导演戴维·琼斯希望能将斯蒂芬·梅特卡尔夫的《陌生的雪》搬上银幕，这将是一部类似《猎鹿人》的越战题材电影。德尼罗带着剧本回到纽约。

现在，继女德瑞娜和儿子拉斐尔已经是大孩子了，德尼罗经常带着他们去参加社交活动。他和德瑞娜一起出席在现代艺术博物馆举行的文森特·明尼利纪念活动，还和黛安妮与拉斐尔一起参加了《古巴和他的泰迪熊》的演员聚会。

一名曾在《传道》里当过群众演员的哥伦比亚女仆于1986年生下一子，一年后她声称孩子的父亲是德尼罗。德尼罗断然否认，随后此事也就没了下文。

海伦娜·斯普林斯仍在要求他确认对她女儿的抚养权。她称在一次探望中，德尼罗对小女孩说，“我是你爸爸。吻我一下，”他和孩子一起度过了一个下午。

德尼罗与图姬的关系依然密切，但保持着距离。她仍在有他露面的公开场合出现，但不是挎着他的胳膊，而是独来独往。在《午夜狂奔》试映后的宴会上，她似乎很乐于与莉莎·明尼利、波姬·小丝这样的明星们站在一起。

依然抱着进入演艺圈的野心，图姬向德尼罗施加压力，要求帮她一把。通过他与选角导演博尼·蒂莫曼的交情，她在电视剧集《迈阿密警探》中得到了一个小角色。1985年到1990年7月之间，她还参与了全部采用黑人演员的NBC电视节目《227》的演出。

1988年，图姬怀孕了，但孩子没有留住。德尼罗仍在寻找着新的伴侣，其中包括歌星惠特妮·休斯顿。他曾想与她合演1955年由多丽丝·戴与詹姆斯·卡格尼主演的《爱我或离开我》的重拍版。

惠特妮对德尼罗的提议毫无兴趣，并退回了剧本，但德尼罗仍在给她打电话。惠特妮的父母劝她不要牵涉上一个年纪大她两倍的白种男人。唱片监制克里夫·戴维斯也对她提出忠告：对一个年轻的黑人女歌手来说，这种关系意味着“自断前程”。

德尼罗不断向惠特妮献花，他送的礼物中包括一只戴着钻石耳环的泰迪熊。“他的举动令我心乱如麻，” 惠特妮说，而她的母亲将所有的礼物都退还了回去。一旦有人将此事透露给媒体，德尼罗都会暴跳如雷，他不喜欢成为狗仔队追踪的目标，尤其不愿将自己的爱情生活公开给世人。

曾有一位摄影记者冒充工作人员潜入一个私密聚会，拍到了德尼罗与西恩·潘、图姬·史密斯在一起的照片。他把这些照片卖给了许多家杂志，并配文说德尼罗因为看到西恩·潘试图勾引图姬而大发雷霆。

“这是真的吗？”编辑问。

“绝对不是，”这名记者笑着说，“不过，难道你不认为拍到德尼罗是一件稀罕事吗？”正是在这种被狗仔队“贴身防守”的情况下，德尼罗向塔蒂娅娜·桑姆珍发起了求爱攻势。桑姆珍是一个双腿修长的黑人女孩，曾在迈克尔·杰克逊1987年的音乐录影带《坏》中出现过。在等待新的演出机会期间，她在洛杉矶中国夜总会的衣帽间里打工。这家夜总会的老板丹尼·弗雷德告诉她，德尼罗在他的办公室里看到了她的照片，希望能和她约会——这个说法似乎没有根据，因为《坏》是由马丁·斯科塞斯导演的，德尼罗不必用这种方法来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