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邱华栋:武侠小说的新可能 | 小说观

文 / 邱华栋

武侠小说的新可能

春节期间北京五环内不让放鞭炮,顿时清静了很多。各端人口大都离京了,城空了,年味儿淡了,很没意思。没有意思的假期,写小说就变得有意思了。于是,大年三十晚上我写起了小说,把原来记在笔记本上、只有题目的几个短篇小说写了出来。《剑笈》就是其中一篇。我想写十篇侠客小说,酝酿了几年,没有下笔——我会常常把偶然浮现在脑子里的灵感,都记在一个创作笔记本里,然后慢慢酝酿。成熟了就写出来,这像某个作家说的那样:写作就像是挤脓包,疖子熟了,那就赶快挤出来。

2016年上海书展期间,我去沪上探望了上中学时期的语文老师兼武术教练黄家震先生,他曾师从武术家蔡鸿翔,蔡鸿翔又是武术家蔡龙云的师弟,我在1993年曾经在京拜访过时任中国武术家协会副主席的蔡龙云,向他跪拜,行了徒孙大礼。蔡先生赠送给我他当年打败英美拳手的照片,还赠送了我一把龙泉宝剑。我手持宝剑,站在他的座椅后面合了影。

我从初一到高三,在黄家震担任总教练的地区业余体校武术队里练了六年武术,每天早晚高强度训练四个小时,从蹲马步开始,再到长拳南拳通背拳大成拳形意拳、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短刃绳镖、拳击散打摔跤等全都练过。黄家震老师又教了我三年高中语文,担任班主任,把我送到上大学。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后期,他调回了老家上海,继续在中学任教。我去看望他的时候,他已经八十高龄了。有这么一个文武双全的老师,我也勉强算是文武双全吧。

2016年夏天,我带着上海小说家陈仓一起去看黄老师。陈仓给我们拍照。黄家震老师见到我这个徒弟很高兴,他早就穿好了对襟练功服,将他珍藏多年的武术器械全部拿出来,摆满了一屋子。长刀短刃明器暗器上百件,令我目不暇接,令陈仓兴奋不已。后来,师徒二人来到楼下花园,他一个弓步,将关羽当年耍的那种青龙偃月刀一横,单手将大刀举在头顶呈45度——这是很难的,大刀非常重,接下来让我练,我一个弓步,将青龙偃月刀一举,几秒钟后那大刀就咔嚓落了下来,砸到地上了——我这四十多岁的徒弟和八十岁的师傅比,还是差了很远。这些都以陈仓拍的照片为证。

所以,我想写一个侠客小说系列十篇,纪念我的武术训练,也献给我的老师黄家震、我很崇敬的武术家蔡龙云先生。我先写了两篇,另外一篇《听功》发在《鸭绿江》今年第四期,那一篇写的是唐太宗换立太子时期发生在宫内宫外的事情。我这十篇武侠小说,想把侠客放在某个具体的历史情境之内,比如《剑笈》的背景是乾隆修《四库全书》,不过现在这个发表出来的版本限于篇幅,我把纪晓岚总编修《四库全书》的一部分删掉了几千字。其余的几篇,有王莽时期、忽必烈时期、宋徽宗时期、明成祖时期等等的侠客故事,让我慢慢写。我的侠客小说的写法,是一种对大历史情景的重新想象和结构。这就是我理解的武侠小说的一种新可能吧。

于《青年作家》2018年第05期

界世的你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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