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阿拉木图杜曼区的“友拉大叔”，附近的居民几乎无人不晓，不仅仅因为他精湛的中医术。22年来，“友拉大叔”成为当地居民的健康“守护者”。

摸摸手吃点草病就能好

按照当地人的说法，患者只要让友拉大叔摸摸手，吃点“草”，就能痊愈。患者们说的“摸摸手”，是指中医“望闻问切”四种疗法中的脉诊环节。来自雅尔肯特市的患者吾丽布森，在“友拉大叔”的诊所治好了肾脏囊肿。

“我是从电视节目上得知这里的，早就听说中医很厉害，我还带着我的亲戚朋友们过来看病”。吾丽布森说，看着她越来越好的气色，全家人都为她高兴。

▲阿拉木图中医楚君华在为患者诊脉。钟欣 摄请点击此处输入图片描述

得知自己被传神了，“友拉大叔”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患者们总是忽视他观察、询问病人的过程，就等着脉诊后“放大招”。

不知道如何跟当地患者解释中医“望闻问切”理论，但是看到患者们将生命交给自己，“友拉大叔”用医学知识和苦苦的“草药”变魔术般地治愈了一个又一个患者。

“友拉大叔”的诊所位于阿拉木图市郊一处小小的院落，两层小楼旁，有一个存放药材的集装箱冷库。一进门就是一个50平米的治疗室，摆放三张治疗床，对面四个牵引拉伸器材，里面有间小小的办公室，摆放了电脑和B超等医疗设备，墙上挂了几张穴位图。

身着白大褂、带有河南腔俄语的“神医”和患者聊起天并没有距离感，随和的性格与幽默的话语，舒缓着患者紧张的心情。

“友拉大叔”名叫楚君华，来自乌鲁木齐。作为家族中医传承者，22年前，楚君华来到阿拉木图开创中医诊所。从此，这个俄文名为“优乐”的中国医生，成为杜曼街区百姓们的新邻居。

▲楚君华的小诊所里，挂满了当地医疗机构颁发的各类证书、奖状。 钟欣 摄请点击此处输入图片描述

这一天，为了接受采访，原本想早点下班的楚君华，未能拒绝前来急诊的患者。一位身患腰椎间盘突出症患者的到来中断了记者的采访。这位30多岁的年轻人被父亲扶进来，尽管人高马大，但被病痛折磨得苦不堪言。

“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从事什么工作……”

楚君华的问题格外仔细，几乎涵盖患者的饮食、生活等各个方面。他认为，中医是严谨的治疗系统，通过问诊把脉了解患者的病因，不同的人所患的同一种疾病，需要开不同的药方。

22年来，楚君华记不清楚有多少被扶、抬、抱进来的患者，但经过他的治疗，都迈着健康的脚步走出诊所。这些患者来自哈萨克斯坦的各个城市，大部分都是慕名而来。此外，还有俄罗斯、德国、以色列、法国、瑞士等国家的患者到此，寻求治疗心血管疾病、腰椎间盘突出症以及湿疹、牛皮癣等上百种病症，其中有60余种还属疑难杂症。

要做“阿塔”这样的医生

楚君华不仅在当地治病救人，同时还培养出了十几名中医保健医生。在他的诊所，徒弟们边学边做，25岁的加依娜是年龄最小的徒弟。

“我认识草药的种类、学习草药的用途，现在掌握了不少中药的知识”。加依娜说，平时在工作中，阿塔对她很严格，配药这活容不得半点马虎，虽然很辛苦，加依娜却对这份工作有着浓厚的兴趣。

加依娜总是把楚君华称为“阿塔”，哈萨克语里是“爷爷”的意思。看到60多岁的楚君华，认认真真地教她中药理论知识，加依娜很感激，她用哈萨克语称呼楚君华为阿塔。

加依娜说：“跟着阿塔学习，再累都值得，因为阿塔除了给患者看病治疗，都在埋头看书学习，他毫无保留地给我传授知识，遇到这样的师傅很难得。”楚君华从不称呼每个徒弟的名字，都称“孩子”或者“丫头”。一句“丫头”，让阿塔成为所有徒弟们的父亲，不管谁生病了，阿塔都会亲自熬药给他们治病。平日里看起来威严的阿塔，让他们感到父爱般的温暖。

有时候，加依娜认为阿塔很“傻”。有些患者钱没带够，甚至没钱治病，阿塔也不计较。考虑到引进这些中药材高昂的成本，加依娜会提醒阿塔考虑一下诊所的收益。

“阿塔说，我们不是在做生意，我们在救命，这次没带钱，下次带来就行。后来我看到，有些患者下次来的时候，真把医药费补齐了”。加依娜说，阿塔会提醒所有徒弟，不要忘记自己救人的本分。

中医药材的学习非常枯燥，在同龄人出去玩乐的时候，加依娜都在看书、做笔记，她认为自己在不断地收获。

加依娜说：“每天都会有来表达感谢的患者，我觉得自己将来也要成为阿塔这样的医者，因为救人真的会让自己快乐。”

中医不能只传承不发扬

“人是一个整体，要全面考虑药方，需要西医检查法和中医治疗法相结合”。楚君华说，近年来，除了接诊越来越多的患者，他还向当地卫生部门申请十余种中医治疗专利，让中医获得各界的认可与支持。

楚君华每年都会去参加哈国医学会组织的年会，今年还计划去南哈州参加会议。“我准备带去‘建一所中医科学院’的议题，让中医医学体系能在哈国落地开花，让更多年轻人走进中医的人才队伍中。”

因为诊所位于市郊，很多患者建议楚君华搬迁到市中心繁华街区，方便大家上门就诊。楚君华没有同意，因为在街坊们的照顾下，他的事业也越做越大，这些街坊们也需要他随时照顾。

楚君华说：“我不能因为有点名气就离开他们，杜曼街区是我的第二个家。”

▲楚大夫每个周二给自己“放假”一天，这天他都会到阿拉木图有名的绿巴扎市场采购生活用品。钟欣 摄

每年有10个月的时间里，楚君华都生活在阿拉木图。如今，他儿孙满堂，却都生活在乌鲁木齐。本该回家享清福的他，却被“拴”在杜曼区的诊所中。

“高山滑雪场、大阿拉木图湖、恰伦大峡谷，这些地方我都没时间去。22年时间都在诊所度过。”楚君华说，有时也会想回家安享晚年，但患者们期盼的眼神和街坊们的热情，让他下不了决心离开阿拉木图。

如今，楚君华在当地培养的徒弟遍布各个州。他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自己早晚会回到中国，必须尽快培养当地年轻人来接班，让中医为更多患者服务。“我最幸福的那一刻是看到患者健康地离开诊所。”

采访就要结束时，楚君华的手机再次响起，远在乌鲁木齐的外孙女打来视频电话，他沉浸在爷孙俩的世界里：“姥爷在这里挺好的，很快就回去了，给你带巧克力好吗……”

作者：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