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00年9月27日,起义失败,29日,唐才常、林圭等20余人在武昌紫阳湖畔被清军杀害,谭嗣同的学生蔡艮寅亡命日本,入成城士官学校习陆军,改名蔡锷(寓砥砺锋锷之意),立志“流血救国”。1897年1月,谭嗣同完成冲决利禄、君主、伦常等一切网罗之学的《仁学》,鼓吹自由平等和人格独立:“生民之初,本无所谓君臣,则皆民也”,“废君统,倡民主,变不平等为平等”。

再过数百年,人们也很难想象,我华夏居然出现过这样的天之骄子——

谭嗣同:我自横刀向天笑,却又情深我款款

谭嗣同

因为他,我们为同一民族、同为无神论、同学汉语经典而骄傲;

因为他,回答了令无数学者皓首穷经的疑问:

华夏一次次遭受外敌入侵、天灾、战乱,又一次次地凤凰涅盘、浴火重生,再度崛起——

敬鬼神而远之的他们,凝视深渊、一往无前、屡仆屡起的精神力量来自何方?

他凭一己之力就证明汉族基因之优秀、强大,远超基督徒佛教徒穆斯林:抛弃荣华富贵,为了陌生的弱者粉身碎骨,不为上帝、真主、天堂、来世的回报,不需要神的激励、引领——

他自己就是神。

遍查人类历史,象谭复生这样有才、有胆、有识、有格、顶天立地的官二代(湖北巡抚谭继洵之子),为陌生的弱者出生入死、肝脑涂地,绝无仅有,如同天神下凡慰藉苦难大地。

神迹感召之下,林圭林觉民林修明等高富帅前赴后继撞击高墙,成为血肉浇筑的神之一族。

你觉得谁的文笔好,读复生就知道天外有天。

真正的文字高手,比拼的不是文笔,而是人格、思想境界。

嗣同少倜傥有大志,文为奇肆。其学以日新为主,视伦常旧说若无足措意者。

才气纵横、不可一世的谭嗣同年仅十八,诗词即有“拔剑欲高歌,有几根侠骨,禁得揉搓”的刚烈。

《刘云田传》记录“羸瘠若不胜衣,独奋发敢任,无择劳辱”的云田,雄健、质朴:

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少年盛气,凌厉无前”的嗣同,与百十健儿“大呼疾驰,争先逐猛兽”,“夜则支幕沙上,椎髻箕踞,掬黄羊血杂雪而咽,拨琵琶引吭作秦声。或据服匿群相饮博,欢呼达旦。回顾云田,方蛙坐瞑目,诵《大学》句章。嗣同亦不诧其不合,益乐亲云田。”

人、情、景就在眼前。

视死如归、笑傲千古,却又情深我款款,真真神话般的人物。

谭嗣同:我自横刀向天笑,却又情深我款款

谭嗣同

洋务派在日清战争中一败涂地,谭嗣同痛感“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和器物的革新不足以振兴华夏,遂联合维新派发起创办浏阳算学社、长沙时务学堂、南学会、《湘学报》、《湘报》,开全国维新风气之先,成立湖南不缠足总会尤其令人激赏。

谭嗣同:我自横刀向天笑,却又情深我款款

时务学堂:谭嗣同(左二),唐才常(右二)

1897年1月,谭嗣同完成冲决利禄、君主、伦常等一切网罗之学的《仁学》,鼓吹自由平等和人格独立:“生民之初,本无所谓君臣,则皆民也”,“废君统,倡民主,变不平等为平等”;他对君主专制造成的“惨祸烈毒”和三纲五常对人性的摧残深恶痛绝,君为臣纲“尤为黑暗否塞,无复人理”,对暴君不仅不应愚忠,还要“人人得而戮之,无所谓叛逆”。

1757年,在乾隆“必应全行剿灭,不得更留余孽”、“此等贼人,断不宜稍示姑息”的再三严令之下,定边右副将军兆惠率大军对准噶尔与辉特两部展开大屠杀,“尽唤男丁而出,屠戮有声”,“数千里内,遂无一人”。

准噶尔人从此成为历史,空留一个地理名词“准噶尔盆地”。

谭嗣同痛斥满清惨绝人寰之暴行,有如怒马惊涛:

幸而中国之兵不强也,向使海军如英、法,陆军如俄、德,恃以逞其残贼,岂直君主之祸愈不可思议,而彼白人焉,红人焉,黑人焉,棕色人焉,将为准噶尔,欲尚存噍类焉得乎?故东西各国之压制中国,天实使之。

谭嗣同是传统中国面临列强冲击结出的不可思议的硕果:

二千年来之政,秦政也,皆大盗也;二千年来之学,荀学也,皆乡愿也;惟大盗利用乡愿,惟乡愿媚大盗。

《仁学》对中国政治、学术之积弊洞若观火,堪为盖棺之论,千百年来,一人而已。

谭嗣同:我自横刀向天笑,却又情深我款款

仁学

1898年6月11日,光绪诏告天下,宣布变法;8月21日,谭嗣同应召抵京,“擢四品卿衔军机章京”。

谭嗣同参议新政,实为反清卧底:

素不识孔教之奇渥温、爱新觉罗诸贱类异种,亦得凭陵乎蛮野凶杀之性气以窃中国。及既窃之,即以所从窃之法还制其主人,亦得从容腼颜,挟持素所不识之孔教,以压制素所不知之中国矣,而中国犹奉之如天,而不知其罪。

9月21日那拉氏发动政变,囚禁光绪,抓捕维新领袖,历时103天的戊戌变法宣告失败。

“嗣同闻变,竟日不出门,以待捕者”,并力劝梁启超出亡日本:“不有行者无以图将来,不有死者无有招后起。”(黄鸿寿《清史纪事本末》)日本使馆愿提供“保护”,谭嗣同慨然回绝:

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日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请自嗣同始!

9月28日,“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谭嗣同,与林旭等其他5位维新志士于北京宣武门外菜市口英勇就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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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词

“惟将侠气流天地,自有狂名别古今”:谭嗣同非为一人之江山,而是为天下苍生求自由、谋幸福,“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虽千万人我往矣!

谭嗣同:我自横刀向天笑,却又情深我款款

万古流芳

我自横刀向天笑:谭复生气吞万里如虎,实为神之一族大神中的大神,这颗划过暗夜的流星,留下一道异常耀眼的轨迹,引导、激励着一个又一个不自由、毋宁死的热血儿郎——

一峦挺秀,群山奔赴若波涛:唐才常、林圭、陈天华、邹容、吴樾、林觉民、蔡锷……

谭复生的鲜血,表明清政府缺乏真正改良的意愿和能力,改良派开始倾向革命;激进的革命党让立宪派显得温和,形成良性互动,遥相呼应,从体制内外猛烈撞击、撕扯、分化厚黑的帝制高墙。

唐才常与谭嗣同义气相投二十载,为刎颈之交,深知谭嗣同“虽役其身于清廷从事维新,而其心实未尝须臾忘革命。”

何为华夏文化之精髓?

善、友谊和力量意味着什么?

谭嗣同:我自横刀向天笑,却又情深我款款

上善若水

上善若水:君子之交淡如水,和水一样晶莹、透彻的君子,和水一样干净、明白的友情——

至善至柔,巨则汹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能与您并肩战斗是何等荣幸,好基友一起死!

噩耗传来,唐才常失声痛哭:“剩好头颅酬死友!”发愤“树大节,倡大难,行大改革”。

被谭嗣同誉为“造世之雄”的林圭,立誓“中国流血自谭君始,我承其后”,任自立军中军统领。

1900年9月27日,起义失败,29日,唐才常、林圭等20余人在武昌紫阳湖畔被清军杀害,谭嗣同的学生蔡艮寅亡命日本,入成城士官学校习陆军,改名蔡锷(寓砥砺锋锷之意),立志“流血救国”。

1906年,保皇重镇梁启超承认清政府是“制造革命党之一大工厂”。

谭嗣同殉国13年,辛亥革命爆发,完成了对满清268年黑暗统治的最后一击。在中国施行了2000多年的帝制寿终正寝,地球人首次不借助宗教资源建立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民主共和国。

1904年6月,谭嗣同棺木辗转运回湖南原籍,归葬于浏阳市城南嗣同村石山下,墓地面积约160平方米,墓前华表有一副对联:

亘古不磨,片石苍茫立天地

一峦挺秀,群山奔赴若波涛

谭嗣同:我自横刀向天笑,却又情深我款款

琴心剑胆

谭嗣同:我自横刀向天笑,却又情深我款款

从来不需要想起

谭嗣同:我自横刀向天笑,却又情深我款款

永远也不会忘记

谭嗣同:我自横刀向天笑,却又情深我款款

谭嗣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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