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是侯孝贤第一部在内地公映的电影,和王家卫一样,用文艺片的方法拍武侠片,大众并不买单。大陆这头,眼看武侠文脉将断,一个叫徐皓峰的导演,这年带来一部《师父》,开硬派武侠一脉,重武术技艺,没有飞天遁地、剑花怒放,只有硬桥硬马、刀刀见肉。

2004年周星驰的《功夫》里,没有了天涯,只有市井
2004年周星驰的《功夫》里,没有了天涯,只有市井
2004年周星驰的《功夫》里,没有了天涯,只有市井
2004年周星驰的《功夫》里,没有了天涯,只有市井

2004年,周星驰的《功夫》里,没有了天涯,只有市井。周星驰出生在香港九龙的贫民区,从小母亲带着他看电影。那些少年意气的武侠片,是他灰色童年唯一的色彩,等他当导演后,终于朝花夕拾,把这些记忆像收集落叶一般聚拢,一把火燃烧。

《功夫》不是创世纪,只是集大成。它是对过去大半个世纪香港武侠的致敬和缅怀。

那些一流高手,住在经常停水,如同难民营的猪笼寨内。洪家铁线拳、七十二路谭腿、五郎八卦棍,身怀这些绝技的是裁缝、脚力、油炸鬼。包租婆练狮吼功,包租公打太极拳。斧头头帮穿西装打领结,衣冠禽兽。火云邪神,穿着人字拖,深藏不露。

两个卖唱的残疾人,操琴为刃。那些市井里的侠客,看得人心脏噗通直跳,卑贱处透风云际会,渺小里见天地真知。

谁都不曾想到,天大的道理,竟然从卖油条为生的小人物嘴里脱口而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在整个一零年后的华语影坛,港台武侠片,只剩最后两抹回光返照。

零二年,王家卫带梁朝伟,拜访叶问后人叶准,筹拍《一代宗师》。直到零七年,还没开机,梁朝伟对王家卫说:你再不拍,我就老了,打不动了。

王家卫一时感慨,从零八年开始了为时三年的走访。踏访北京、天津、河北、内蒙古、东北三省、上海、浙江等地,拜访了咏春、八卦、八极、形意、通臂等门派的百余位民间功夫宗师。寻访过半,他自己也成了武术行家。

剧本打磨7年,电影拍3年,用光了富士停产的彩色胶片的最后库存。

王家卫

王家卫拍文艺片出身,所以这部武侠片,拍出了晏几道的诗词味道,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

港台的文艺片导演,王、侯两高峰。香港王家卫,台湾侯孝贤。

2015年,侯孝贤拍出了《刺客聂隐娘》。这是侯孝贤第一部在内地公映的电影,和王家卫一样,用文艺片的方法拍武侠片,大众并不买单。

侯孝贤出生于广东梅州,四个月大就随全家迁台湾,本想客居几年,却由于政治原因,无法回归故里。少年父母双亡,除了打架,就是爱看电影。他把电影院墙上的铁丝网剪开,爬进去看电影。还在地上拣撕掉的票根,拼起来混进去看。

当导演后,侯孝贤行事有古人之风,言谈总是点到为止,从不赘述。他见不得人受苦,总是随时有一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冲动。做任何事情,只要是痞子、混账欺负人,绝对不放过,敢说敢拼,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是:不管,我不怕!

侯孝贤

和他接触过的人,都说他早该拍武侠片,因为他本人就太有侠义精神。

大陆这头,眼看武侠文脉将断,一个叫徐皓峰的导演,这年带来一部《师父》,开硬派武侠一脉,重武术技艺,没有飞天遁地、剑花怒放,只有硬桥硬马、刀刀见肉。

徐皓峰是北京人,但没有北京人能侃的绝技,人多时说话不利索。在电影学院读书时,曾和黄磊一起演舞台剧,风度翩翩,被老师认作将来的“冷面小生”。

九七年,他从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去电视台拍纪录片,一个星期挣一万块,但总觉若不为艺术创作,工作都是浪费时间。两年后,26岁的徐皓峰,辞职回家,专心读书,在书斋一待八年。

徐皓峰

书斋苦读,晨昏颠倒,他又烟瘾极大,牙齿变黄,身体发胖。再回学校,老师看他这副模样,捶胸顿足:你是在自己放弃自己啊!

他也不辩解,这八年期间,他和两个80多岁的老人相处:一位是道教宗师胡海牙,另一位是他的二姥爷,形意拳大师唐维禄、尚云祥、薛颠的弟子李仲轩,武林人称“二先生”。

他把二姥爷的口述武林史,写成一部《逝去的武林》。王家卫就是看了这本书,请他做《一代宗师》的编剧。武侠圈外的人,这才听说他的名字。

徐皓峰心中的武侠,和港台那些难民文人心中的武侠不同。港台武侠依靠从古典文化里找寻诗意,发挥对武林的想象,而徐皓峰,结结实实靠的是他二姥爷的口述武林史。

比起张彻胡金铨、张彻和徐克,徐皓峰更懂中国,更理解真实武林中中国人的样子。

在他看来,所谓武侠精神,就是道德与勇气,是一个民族的脊骨。抽去了它,这个民族就成了一堆烂泥。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