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 儿(连载之一)

作者:姜城

当一顶花轿把十八岁的凤儿抬到孔家大院的时候,孔家大院着实热闹非凡。几挂大红爆竹脆生生地炸响在凤儿的头顶,吹鼓手们鼓着腮帮子吹出的欢乐曲调弥漫了整个村庄,几只喜鹊站在孔家大院落光叶子的梧桐树上,喳喳喳地叫出一种吉祥。直到入夜以后,孔家大院才渐渐平静下来,八盏大红灯笼几乎映红了半边天空。

凤儿是给三十九岁的孔宪波做二房的,孔宪波的大老婆去年生了病,现已病人肓盲,快三更天了,孔宪波仍没有回新房,凤儿心里就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她心里想:他八成在大老婆那里,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凤儿才听到一种疲惫的男人的脚步声踏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她猜想来人肯定是孔宪波,那人进屋后并没有揭开凤儿的盖头布,而是坐在一张椅子上,把一杆水烟袋抽得咕咕噜噜的,继而就有一种呛人的烟味儿钻进风儿的鼻子里。紧接着就听到那男人吭吭极苍老的咳嗽声。不多会儿,那男人便嘴抗着水烟袋头一歪睡在了八仙桌上。

这时候,凤儿便大着胆子掀开了自己的盖头布,偷视着睡在桌上的那个男人,她看到那男人的脸色极苍白极灰暗,一张瘦削的脸布满了杂草一样的胡须,看上去也有五十岁的样儿。风儿想:难道他就是自己要相偎 —生的汉子吗?凤儿这时候就替自己的模样儿难受。

自从自己长成大闺女后,人们都夸她凤儿的模样就像一朵水灵灵的桃花儿,凤儿走在街上那些男人们的目光直往她粉嘟嘟的脸儿上往她颤悠悠的奶儿上扎,那些目光把她的心扎得好恐惧也好得意。那天,爹妈说要把她嫁到孔家当二房,她心里着实很委屈,她把一张好看的脸儿沉下来几天都没丁点儿笑面。娘说:咋啦凤儿?对这事不满意么!孔家可是个殷实人家,有二百多亩地,四头牲口,家里还雇了两个伙计。人家能看得上咱,也算你们张家祖坟上烧高香了,再说啦,什么一房二房,男人不管说几房老婆,都一个样儿的。凤儿尽管不满意,但父命如天,她还是流着泪儿上了花轿。

那男人在一阵剧烈的咳声中醒了过来,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嗅了一声似乎想起什么似的,便漫不经心地走到凤儿的面前,慢慢掀开了凤儿的盖头布,他用一双无神的眼睛看了一下凤儿,嘴里呜鸣噜噜地说:啊,我把这茬口给忘了。凤儿心里明白他就是自己的男人孔宪波.但她不知道怎样称谓他,憋了好大一会儿才说:老爷,你就是……还没等凤儿把话问完,那男人就有些不耐烦地说:呔!什么老爷少爷的,我叫孔宪波。说完,一转身就走了。

凤儿想:自己的男人挺怪。

笔名江城,现系中国散文学会、中国诗歌学会、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理事、山东省青年作家协会原副主席、烟台市作家协会理事、海阳市作家协会原法人代表、党支部书记、常务副主席、《海阳市先进模范人物报告文学集》主编,先后出版长篇小说、报告文学集、诗歌、散文集10余部,入选各类出版图书20余次,先后获各级奖项50余项。2006年参加山东省第十二届作家班及日照创作笔会,先后出席烟台市第五次文联代表大会、烟台市作家协会第八届代表大会。2018年7月,经烟台市作家协会推荐,参加山东省第二十届青年作家(乡村振兴题材)高研班。本散文荣获中国大众学会、《作家报》全国文学作品大赛特等奖,山东省总工会、文联、文化厅

“五一文化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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