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鞭•红围巾

10  

那把剪刀与骑兵中队长一起,伴马狂奔了二十多公里。直到马跑得没力气了,口吐白沫眼翻朝天,噗通一声抢翻在地,它还坚定不移地,插在马尾巴根部右侧,并随着马的颤抖,而轻轻地摆动。被惯性甩出去的骑兵中队长,在地上翻了几个滚之后,豁然爬起,“这马是中了什么邪呀?”他边想边围着马周身转了一圈儿。当他看到有把剪刀,除了手握部分暴露在马皮肤上,其他锋利部分全部埋伏进马肉里的时候,便明白被人暗算了。于是,眼前立刻浮现出,一老一不老两个支那男人的身影。穿越小槐树林瞬间时,他曾经向在此做监工的手下,发出拦截他坐骑冲锋信号,但无济于事。那匹马驰骋的太快了,闪电一般,没人能靠近前。

“巴嘎!你们滴良心滴,大大滴坏了!!!咳咳咳……”由于声腔过于高昂,而且又是迎风,嗓子眼儿一阵痒过之后,便吐出一串十分流利的、世界通用语音。而后他又气急败坏地拔出剪刀,用尽全力地摔在地上。这丧心病狂的举动,使他本来已经无力了,脑袋伏地的坐骑猛然昂起头,惊恐地瞪圆眼睛,痛苦地,悲哀地,长长地,嘶鸣了一声之后,又浑身哆嗦起来。随之,那把剪刀尖端部位,就汩汩地流出来血来。这糟糕的场面,唤醒他必须立马止血——不是说他多有恻隐之心。而是再不采取措施,失血过多的马不能载他回兵营了。在动力的驱使下,他麻利地脱下衣服,企图撕成布条,用来包扎马的伤口。可他用尽全力也没伤害到衣服。这又使他大为光火,心中暗骂国内兵工厂的那些裁缝们!骂着骂着,幡然间记起那把剪刀,心中豁然一亮……用完之后,他又不舍得丢掉了——他要用剪刀作为突破口,查找那两个该死的支那男人!还有那辆驴车……

剪刀,按说应该是女人用的工具。为什么会带在男人身上?还有,他明明看到剪刀落在地上,还没眨眼的功夫,就被插进马屁股上了呢?比秒表还快。支那人太可怕了!那匹伤马极不情愿驮着他,在回走的路上他百思不得其解。同时感到了恐怖的存在。

当他爬上岭顶的时候,发现了那辆驴车。他走到驴的周边,想从驴的身上发现什么。仔细地观察了一阵,却很失望。因为驴对他的不请而至,既不欢迎也不反对,更没提供线索。而是,尽管它附近的草草木木枝枝叶叶,被它欺凌的已经很败落;尽管它的腹部已经显得异常膨胀,但它仍然不断用牙齿,对绿色生命进行掠夺!

驴车,显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找到赶车人才是关键!  

“搞花姑娘的回来了。难不成,三个花姑娘都被他搞定了……”由于人手不够不能换岗,两个哨兵还在值勤。远远看见他们最高长官,骑着马一溜小跑顺岭坡而下,各自心中都泛起相同的涟漪。可是临近跟前,当他们目睹到长官那副狼狈相之后,便惊愕得不知所以了。于是两人对视了一下,行了个讨好的军礼。然而这位满身尘土,衣衫破烂,双手带血的长官,没正眼瞧他们一眼,就被军营像吸尘器一样,吸附进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焕然一新的长官,带领着八个骑马士兵行至门口。他先指使两个,与在岗执勤的两人换位,是因为他俩亲眼见过,那一老一不老的赶车人。队伍加上长官共九人,分成三组。每组都配有一个熟悉的赶车人,即刻扑向凤柳镇。将接近镇边时,长官有令,人马分西、南、北三路进镇,挨门挨户严格排查,不许漏网一个可疑分子!吩咐完毕,便带领一组开向北方去了。

“日本人?!”苗财主闻言黯然失色!豁然站起厉声喝问,“怎么回事……”话音未落,三个全副武装,动作毫不拖泥带水,而且霸气十足的东洋人,闯进天井之中。先是站好,环视了在场的所有物体。在酒香味的诱导下,六个鼻孔不同程度地抽动了几下。

风水先生瞥了一眼。

气氛骤变,所有人呼啦站起!更有人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就在刚要迈腿的时候,那个为首的个头逊色、五官比例失调的日本军官,“唰”的一声抽出战刀,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吼了一声:“统统滴不许动滴!谁滴动滴,死啦死啦滴!”

       碍着他手中的战刀,大家都发挥了泥菩萨般的稳定精神。另外两个随从,自动站立在院内门口,一旁一个。接下来,这位不速之客的目光,锥子一般射向一张张,有着不同表情——惊异、恐惧、疑惑、胆怯、还有染上酒意的,则表现出爱咋地咋地的面孔。  

日本人不请而至,苗财主的东家身份荡然无存。从日本人拔刀那刻起,他就开始哆嗦,如同失控。生怕日本人在他家造就血光之灾。于是向风水先生投来乞求的目光。风水先生始终注视着场内动向。暗想自己的化装,由于匆忙估计并不十分得体。万一暴露,自己性命是小事。重要的是组织损失无法拟补。他正在运用脑子的时候,忽然听见杏儿鼻筒里冲出“哼!”的一声。这一声是带着气的!声腔不大,不但硬邦邦,而且具有很高的号召力。随着这声被气体严格包装“哼!”的诞生,好多脑袋都转向杏儿。当然包括那位持战刀的日本人。

“你滴,什么滴干活?”骑兵中队长歪头一看,是个年轻美丽的女子,语气陡然温和多了。他提着战刀边问边向杏儿靠拢。

“老,老爷,日本老爷。俺,俺鼻涕眼儿刺挠(痒痒)呢。”为证实话的可靠性,杏儿以细纤纤白皙皙小手,轻轻地揉了一下小巧玲珑的鼻子。她虽然不知该怎么称呼这位东洋人,改口改得也不到位。但她的身材容貌,及发音语气,迫使骑兵中队长,体内也“刺挠”了。  

“叫太君!来,杏儿,快敬太君一碗酒!”风水先生酙满一碗酒,摆脱苗财主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儿,招呼杏儿。

开始,风水先生正琢磨,怎么化解这场危机。忽听杏儿“哼”的一声,心想,糟了!这丫头又要惹麻烦……但接下来的镜头,让他精神一振,何不让杏儿将这场戏演到底呢。于是招呼杏儿的同时,又传递了一个,强有力的眼色。

“好嘞!”一声银铃般的应答声过后,那碗酒就捧在杏儿手中。然后她步态轻盈地,端至骑兵中队长面前,娇滴滴道一声:“太君,小女子敬恁(您)喝酒,请——”

骑兵中队长早就被这场面感染了。由于缉拿要犯迫在眉睫,顽强抵住酒香的攻势。一次又一次,像按压漂浮的葫芦一样,抑制住心中的欲望,以免导致胃功能紊乱。现在美女和美酒就在眼前,特别是美女,就像从画中走出来似的……咦,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还有那个老头,也似曾相识。不同的是,那个赶车的没有这个人体面……不是……也不是。那剪刀分明是从个、支那男人怀里掉出来的……还是确认一下的好。“你滴,你滴,”他用拿战刀的手,轻轻拨开杏儿捧酒的双手,另一只手指向杏儿和风水先生,“上午滴,什么滴干活?”

麻烦来了,但是风水先生,早备好腹稿,从容地回答:“我滴,看风水滴干活。早晨来滴,给苗老先生滴孙孙起名滴干活。她滴,苗先生的女儿。我们统统滴这里滴干活。他们可以大大滴作证。”说着指了指苗财主他们。

苗财主见壮,忙不迭地点头哈腰,“是滴是滴,他们滴,大大滴,良民滴干活!”他这么做,一是他敬佩风水先生为人。二是为避免在他家发生暴力。三是大家都是中国人。

杏儿听风水先生指她为苗财主的女儿,便借驴下坡,冲苗财主嚷道:“爹!去把名字拿来,给太君瞅瞅。要是不好,请太君另起一个。”

苗财主应声而至,取来个牛皮信封。以食中二指,夹出叠得很工整的纸张。然后展开双手举过头顶,弓身对骑兵中队长说:“太君请过目。”

牛皮鞭•红围巾(1)

牛皮鞭•红围巾(2)

牛皮鞭•红围巾(3)

牛皮鞭•红围巾(4)

牛皮鞭•红围巾(5)

牛皮鞭•红围巾(6)

牛皮鞭•红围巾(7)

牛皮鞭•红围巾(8)

牛皮鞭•红围巾(9)

文/陈来来

简介:青岛市黄岛区人,潍坊市临朐柳山卫生院退休职工。家在黄岛作家联谊会成员。

投稿:[email protected]

本期参与编辑

主编:静   秋

排版:静   秋

校稿:隋清运

复审:裴   珊

发布:姜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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