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百日维新的骨干的谭嗣同,在维新失败后,被慈禧下令于1898年9月28日处死于北京菜市口。现在的网络上一再炒作他被杀时之惨烈:被用无刃的钝刀砍了三十多刀才断气,为的就是给深恨他的慈禧解气。这是不是真的呢?查看这说法的来源,都是出自于晚清一个叫胡致廷的的人回忆录。胡致廷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人称"胡七",是晚清著名的武术家,同情变法,是谭嗣同的朋友。查网上也确实的一篇据说是他所写的回忆录——《谭嗣同就义目击记》,其原文内容也不多,是用白话文写的,很好懂,其内容如下:

我们为十八名兄弟(秘密组织)立志行侠仗义,打尽天下之不平。我们各人有各人的一套绝技,只是缺少一位大哥,我们为想捧出一位大哥而追随谭先生,想把各人的绝技轮流传授给他,而他是做官的人,不便接纳江湖,所以让我和王五先出面,其余十六名兄弟暗暗相随。

刑部案发生,西后懿旨将下时,我们早一天打听得明明白白。当晚我跑到浏阳会馆送信说:"懿旨一下,人马立即发动;人马一发动,你就插翅难飞!"谭先生听了这个惊人消息,若无其事地把红漆枕头箱打开,里面藏着七封家书——他父亲寄来的信。他摹仿父亲的手笔,写好一封假信就烧掉一封真信,只留信封不烧,把假信套在信封里面,每封假信都写着父亲训斥儿子的内容。

谭嗣同真的是被砍了三十几刀才断气的吗?

刚写到第五封,天色快亮。我说够了,再写来不及了,他兀自十分镇静地写下去,果然第七封也让他写完了。捕快们蜂拥而至,我和王五像热锅蚂蚁般催他跳上屋脊,他反催着我们跳上。看他的神气是绝对不肯逃走的,我们陪死是白死。为另找救他的机会,我们在危机一发间一跃而上。我们猜定谭先生之不肯走,是怕连累老父的缘故。他父亲是当时的湖北巡抚谭继洵先生。

假使谭先生没有"成仁"之心,他何必从容不迫地连写七封假信?造两封不就够了吗?为着摹仿他父亲笔迹,造一封至少刻把钟,七封信就足足费了两小时之久了。这还不够远走高飞吗?那时谭先生已学会了轻身术,就说手脚上有点不伶俐吧,有我和王五两人左右提挈,那还有什么困难?

谭嗣同真的是被砍了三十几刀才断气的吗?

谭先生有着过人的学识,并非愚孝愚忠。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要以一死来唤醒当时醉生梦死的士大夫阶级,我们劝亦无益,所以那时我和王五抱着劫法场的一线希望。我们离开浏阳会馆后,找到十六名兄弟。兄弟们个个泣莫能抑。我们指定顺治门城窟窿为动手地点,等到临刑的那天,我们在城楼及附近一带准备一场苦斗。

可是糟了,那天步兵统领衙门派出重兵沿途警戒,队伍直排至菜市口刑场,惶惶然如临大敌,这种排场是平时行刑所未有的;而且把谭先生绑在囚车上,也是一个例外。大概刑部堂官知道谭先生颇有本领,也许还知道有我们这般聚会人物,所以防护得特别严密。我们面面相觑,血管像冻僵了一样。

谭嗣同真的是被砍了三十几刀才断气的吗?

我站在王麻子的屋顶上,那里黑压压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脸上都露出非常凄惨的颜色。头一刀杀康广仁,轮到第五刀,天哪!才轮到我们谭先生的头上。前清杀官员的刀和杀平民的刀不同,官越大刀越钝。那天用的刀叫什么"大将军",一刀飞去,鲜血汩汩然冒出,脑袋还装在颈脖上哩。这不叫砍头,叫锯头,锯头比砍头的痛苦要添上几十百倍的。而对这痛入骨髓的惨状,第五个受刑的谭先生,一直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们目击了这幕惨剧,心里晃晃荡荡像踏着一片虚谷。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幅悲惨图画仍无时无刻不深嵌在我的心田中,我越想扔开,越扣得紧紧的,常使我透不过气来。(以上为回忆录全文)

从这回忆录上看(当然其真实性可真不敢说,如里面提到了"轻身术",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轻功,而轻功其实是不存在的,因为不管再练功,身体绝对是不会变轻的,影视剧中的一跃上房都知道是臆想,事实根本是不可能的),杀谭嗣同的确实是钝刀,不过"砍三十刀"是只字未提,估计是网络小编们为吸引眼球的夸大臆想。

谭嗣同真的是被砍了三十几刀才断气的吗?

至于"砍三十刀才断气"更是臆想,为什么呢?因为这不符合常理。

因为你可以动脑子想一下,刀再钝,一刀砍在脖子上,最多是脑袋砍不掉而已,但人受这一下子重击,起码应该是一下子就晕过去了或者就已断气了。因为脖子上有很多神经,又没有抗硬的大骨头,是十分脆弱十分敏感的部位,别说一钝刀下去,就是一棍子下去,甚至一侧掌下去,也足以把人打晕甚至打死(谁要不服的话就自己劈一侧掌试试感觉)。死了或断气了,受刑者当然也就不会再感到痛苦了。

剩下的事就是把脖子弄断了,因为刀钝,可能费点事儿,但也不会太麻烦,因为另说钝刀,就是用铁板钢板砍头也用不了几下子。所以文中所说的"一刀飞去,鲜血汩汩然冒出,脑袋还装在颈脖上哩"这句话应该是可信的,至于说"痛苦"应该是臆猜了。我身边也没有资料,我的意见是这种刑罚应该是一种侮辱性的,解气性的,而非增加犯人痛苦的酷刑性质的。至于网上一些人所说的"砍几十刀才断气"纯是胡说,应该是砍几十刀才砍断为合理些,至于气是早就断了,甚至第一刀时就已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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