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想到这儿,他顿时觉得浑身的肌肉松驰下来,看着宋红雨朝远处走去,小弗紧紧跟在她的身后,黑贝也欢欢地朝远处跑去,这里只剩下他自己,他就认真地看了看餐布上的食物,觉得每一个菜都是那么美好,食欲立时大增,禁不住捋了一下胳膊,自己对自己说:“吃。他知道,宋红雨肯定有事情跟他说,而他自己不能先问,就一口又一口的吃着小牛肉,并用眼睛的余光看着宋红雨,发现她吃得很用心,便放心地朝前伸了一下筷子,夹了一块黄瓜。

第二天早晨,大兕起来的时候,屋里的挂钟显示,十点十三分。

他一骨碌起来,心里忐忑不安,唯恐因为自己起晚了,影响自己在公司的形象。

他赶紧到卫生间去,匆匆洗了一把脸,就穿好保镖的衣服,走出卧室。走到外面宽敞的会客厅。

他以为小弗会在这里等着他,然后安排他一天的活动。但是会客厅里空无一人,这让他愣了一下,突然有了飘浮在空中,没着没落的感觉。

“干啥呢?今天干啥呢?”他问自己,“别说是今天,现在去做什么,自己都一片茫然。”

想到这几天来,他一直都处于被安排的状态时,他突然想到,以小弗的细心,绝不会让他如此失落。那么……

心里突然一麻:是不是?是不是宋红雨对我不满意了?

他立时想到他在宋红雨肩上留下的血印子。

“说不定那个血印子发炎了,说不定她害怕我不干净,嘴里有菌,去打针预防去了!

“这个嘴!”他禁不住在嘴上打了一巴掌,“这个不主贵的嘴!”

第二下没扇下去,才想到自己还是农村习惯,想不起刷牙的事,也可能宋红雨闻到自己嘴里不好的气息,才想到会感染呢!

赶快去刷牙!

赶快刷!

“哗啦哗啦。”像锄地一样,刷得很粗糙但很卖力,刷完了把气呼出来,用手挡住,再猛然一吸,想闻到自己嘴里的气息是不是好一些,却没有闻出差别,就呲着牙在镜子里照了照,发现牙齿确实白了,干净了,这才走出卫生间,走到会客厅。

去哪儿呢?

去找小弗吧,连她在哪儿办公自己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宋红雨在哪个楼层哪个房间办公,只有去找内勤部主任了。

不对,这几天,自己的一切都是小弗安排的,不能随便乱找!

突然看见长长的条几上放着一个电话,就下意识地拿起电话想给小弗打电话,拿起来却想到,自己不知道小弗的号码。

真他妈的猪脑子呀!跟小弗这几天了,连她个电话都不留!

她应该知道我没有她电话的,那她为什么不吭一声就消失呢?

越想越头疼,就垂头丧气地搁下电话听筒。

这一搁,他眼睛一亮,看见电话旁边放着一张小纸条,他赶紧拿起来,一看,是一行隽秀的钢笔字:

睡醒了出门,有司机在门外等你,你今天学开车,下午六点,司机会送你到一个地方。

小弗

“哦——”

他顿时感到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脚面上起了一丝麻麻的感觉。

“嗞儿!”他情不自禁地在纸条上亲了一口,然后轻轻放下,这才戴上自己宽大的眼镜,走出门去。

走廊一头,站着一个穿公司工作服的中年男子,看见他立即跑过来,自我介绍说他叫王坚,是公司的司机,小弗安排他,今天教他学习开车,现在,先到公司食堂吃早餐。

“都十点多了,还能有饭?”

“厨师专门在等你!这边走,对了,我给厨师说过了,你到了以后,再煎鸡蛋。”

大兕对开汽车向往已久,在十八里河村时,他和村里的年轻人曾经热着一双双眼睛,看着汽车从大路上驰过,感叹说:“开车真好啊!夏天热了,把车窗玻璃打开,让风往里边灌,再热的天也不会热,冬天冷了,把车门关紧,再冷的天也不会冷,人人都说神仙好,我看神仙也没有司机自在。”

所以他对王坚特别尊敬,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要经王坚同意后再做,王坚就说他太拘谨了,要放开手,想怎么开就怎么开,慢慢就会了,他这才注意到,他们学开车的地方,是一个宽大的体育场,一个人也没有,完全可以想怎么开就怎么开,在开的过程中,感觉出细部的差别,这样以来,三小时以后,他竟然觉得自己能够驾驶了,禁不住说”开车就这么容易?!”

“就这么容易。”王坚说,“但这只是起步,你必须熟练到就是在你挨了枪子,处于半昏迷状态下,还能够将汽车准确平稳驾驶的程度,另外,咱们今天开的车,是高档轿车,方向盘有助力器,非常轻,非常灵活,汽车的所有设计,都是依据平坦的道路为行使目标,但是,你将来的职业,决定了你不可能永远行使在高速公路和高等公路上,你很可能要进入山地、泥洼地、甚至进入水坑、沙漠,所以我们要在一个礼拜内,首先让你精通高级轿车的驾驶,然后就要学习低级轿车、破损轿车、高档吉普车、低档吉普车,由拖拉机改装的吉普车、以及卡车的驾驶,整个学下来,只要你用心,三个月时间就可以了。”

大兕认真的听着,禁不住问:“这么多种车辆,你都会驾驶吗?”

“当然。我在部队,是野战军侦察连连长,地面上跑的,没有我不会开的。”

大兕敬佩的看着王坚,“你当过连长?真是不得了,我一定好好跟你学。”

王坚却笑了,笑的很真诚,也很淡,说:“你将是宋总身边的重要人物。我会把我的所有本事都教给你。今后你在宋总跟前,遇到我的事,美言几句就行了。”立即补充说:“我是军人出身,我绝不会做对公司不利的事,我刚才说的话意思是,如果有人误会了我的某些做法,你得给宋总说,让宋总想尽办法调查清楚,了解真实情况,我不害怕真,就害怕假。”

下午五点整,王坚就停止了驾驶教学,然后亲自驾驶,拉着大兕出了云鹤市,从两个丘陵之间驰过,五点四十分,到达了一坐不高的山包下面,山上尽是树,路边尽是草,虽然是秋天吧,但是草地上还有花,王坚把车停下来,说:“领导安排叫六点钟到这儿,咱们提前二十分钟到,是对领导的尊重和敬畏。如果来晚了,错误就犯大了,因为我们的宋总是全省房地产界重量级人物,她弹一下手指头,房地产界常常起台风,她的时间是用分和秒计算的,我们决不能迟到,误了她的事。”

大兕重重的点点头,心想:宋红雨真实厉害呀,让一个侦察连连长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己算个啥呢?!正像十八里河高中同学们说的:能够近距离的看她一会儿,就很幸福了,自己竟然还能在她身边工作,甚至跟她……

想到这里,他觉得浑身的血都是热的,呼出的气都是烫的。

就在这时候,从遥远的绿色地平线上,驰来了一辆轿车,虽然很远,但他一眼就认出那是宋总的车,他情不自禁的坐直了,下意识的把墨镜扶了扶。

片刻之间,宋总的汽车到了他们的汽车跟前,王坚跳下汽车,垂着手注视着驰来的汽车,他也学着王坚,站在王坚一边,也垂着手,注视着汽车。

很久以后,他在和王坚聊天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注视不是一般的注视,而是军队上所说的注目礼。

但是宋总却没有在车上,汽车开到了他们身边,司机按了一下按纽,朝着他们这一边的车玻璃徐徐落下,司机朝王坚礼貌性的摆了一下手,王坚微笑着朝司机点点头,他也学着王坚微笑着点点头。

司机却对大兕说:“你上来吧,跟我走。”又看着王坚,“你在这儿等着。”

后来大兕才体会到,除了身边的几个人之外,宋总信得过的圈子很小,王坚绝对是局外人,所以,他只能在山包这边等着。

大兕坐着宋总的车,行使了16分钟后,才到达一片绵延起伏、绿草如茵的高尔夫球场上,这16分钟就是王坚和自己的差距,就是宋总身边人和局外人的距离。

突然听到一声狗叫,循声望去,就见一辆精巧的敞蓬电瓶车朝他开来,开车的是小弗,车上坐着宋总的那条黑贝,电瓶车开到汽车跟前停下,司机对他说:“你坐电瓶车走吧。高尔夫球场里不准开轿车。”

他开门下车,黑贝恶叫一声,就被小弗喝住了,小弗拍拍黑贝的头,命令到:“后边去!”

黑贝听话的跳到后边去了。大兕上车的时候,它也没敢再叫,大兕就坐到小弗身边,坐到黑贝刚才蹲在的位子上。

小弗一挂档,电瓶车就徐徐开走了,他感到一股清爽的风迎面吹来,风很干净,带着田野的香味,就像在十八里河所闻到的。他想:一会儿见了宋总,得说这种感觉。

一想到宋总,他不由想到了她肩上的伤痕,心里不由毛毛的。

昨天晚上,她应该是醒着的,那么多动作,那么多声音,那么多汗水和液体,那么多事情,难道她都在梦中?

这样想着的时候,小弗的电瓶车缓缓停下来,于是他看见宋总站在一条绿草起伏的弧线上,穿着白色的衣服,带戴着白色的帽子,显得年轻、漂亮而又潇洒,从背着很多东西的少女手里接过一个秆子,弯下腰来,稳稳捉杆,缓缓扬手,猛然发力,就见一个白色的球飞向空中,飞了很远很远,才落了下去。

他的眼一直跟着那飞扬的球,看得目瞪口呆,嘴巴禁不住张开了。

他不知道小弗看着他,小弗笑了,“看呆了吧你?我们的宋总就是这么潇洒。”

他这才知道自己失态了,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问:“这个,是不是我在电视里看到过的高尔夫?”

“聪明!一看就知道。今天学车学得怎么样?”

“非常好!”看看小弗 ,“当然,这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

“一会儿见了宋总,她问你什么你说什么。你不要随便问话,更不能主动说话,知道不?”

“知道了。”他轻声应,声音很温和,眼里依然是正在打高尔夫的宋红雨。心想,“才短短几天,我已经离宋红雨这么近了,超过了曾任野战军侦察连连长的王坚,超过了那个一会儿阴一会儿阳的内勤部主任,超过了公司内部的很多人。

父母亲绝对不会知道自己会有如此地位,更不会知道,他儿子有过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川口中学几乎所有男生的偶像,是全省房地产界真正的大亨——宋红雨。更重要的是,宋红雨竟然未婚,这就给自己增加了很多机会,她毕竟比自己大二十多岁,一般来说,她会比自己早死二十多年,自己要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她的信任,甚至爱,得到她的所有资产,并学到她的所有本事,让这些资产在自己手里翻番,让自己成为全省房地产界弹一弹指头就会起台风的人物。

就在他做着这些思考的时候,小弗的电瓶车启动了,开过那个漂亮的弧线,开到了高尔夫球场的边沿,就见宋红雨微微弯着要,双手把着秆,平心静气,轻轻一拨,高尔夫球就稳稳的滚到了球洞里。

“好!73杆,宋总今天又创记录了!”小弗高兴地叫着,将电瓶车开到了宋总跟前。

宋红雨一只手拿着球杆,往身旁一递,那个少女就很机灵的接了过去。宋红雨拍了一下手,其实手上很干净,随着就上了电瓶车,坐在了她的黑贝旁边,黑贝撒娇的趴在了她的肩膀上,用舌头舔着她的脸。

“好了好了,“她对黑贝说:“一边坐着吧。”黑贝就听话的坐到一边去了。

大兕不由想到了宋红雨昨天晚上的睡姿,想到了自己想在宋红雨脸上亲一下的冲动,但是最终也没有完成这个冲动,而这个黑贝一撒欢,竟然就敢在她脸上舔,真让人嫉妒呀。

黑贝说到底也就是一条狗,而我能和她……翻云覆雨。

电瓶车开到了高尔夫球场外的一片小树林里,在林间的一片草地上,电瓶车停下来了,小弗麻利的跳下车,走到宋红雨跟前,扶着宋红雨下了车。

大兕也跳下了车,他的手往前伸了一下,却又收回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扶她,小弗没让自己去扶,自己不能主动,以免造次。他注意到,身手矫健的宋红雨根本不需要去扶,但是小弗去扶了,她也让扶了,这一呼一应之间,呼应出了宋红雨的威严,呼应出了小弗的忠诚和谦卑。

看来黑贝比他还熟悉这里,黑贝跳下车,就向树林深处跑去,宋红雨也朝树林深处走去,小弗却没有跟去,他不禁问:“那里面安全吗?我要不要跟过去?”

小弗说:“绝对安全,她是去方便,你过去不合适。”

他心里噎了一下,心想:自己和她都那样了,想方便一下还不能在跟前?突然想到,也许这就是小弗的暗示,昨天晚上,不管宋总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自己都要以她真睡着为准,在她面前,昨天晚上,自己和她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在他这样想的时候,小弗变戏法似的铺开一张方格子亚麻布单子,转眼间将六个菜摆在单子上,又拿出一瓶干红葡萄酒,拿出两个高脚杯,拿出一小桶冰,给一个杯子里倒进去浅浅的干红葡萄酒,并放上两块冰。

这一切刚刚做好,宋红雨从树林里出来了,黑贝一前一后在她身边撒欢,宋红雨径直走到单子跟前,小弗递给她一个盘子,盘子里有带肉的骨头,黑贝竟然摇着尾巴,小心的衔住盘子边沿,将盘子衔到一边放下来,欢欢的吃起来。宋红雨这才弯下腰来,一盘腿,坐在了草地上。没有看大兕,脸朝他那边歪了一下,淡淡的说:“你也坐下。”

大兕连忙坐下,也学着宋红雨,先将腿盘起来,却盘得很硬。他注意到,小弗背对他们站着,四处观望。大兕恍然大悟,在自己正式担任宋红雨保镖之前,实际上,是这个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女子小弗,用一身功夫和忠诚,保卫着宋红雨的安全。

宋红雨依然不看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莲菜送进嘴里,嚼得喀嚓响,声音很香。突然一歪头,“你也吃啊?”

“嗯嗯。”他连忙应,拿起筷子,在离他最近的盘子里,夹了一片牛肉,放进嘴里。

啊,这哪儿是牛肉呀,但又分明是牛肉,但是、但是跟舌头亲密起来,让整个口腔感到舒适,似乎不用嚼就能在嘴里化了。

后来他才知道,这是日本小牛肉,特别贵,而且在市场上很难买到。再后来,他想到了可口两个字,只有这种味道,才称得上可口。

他知道,宋红雨肯定有事情跟他说,而他自己不能先问,就一口又一口的吃着小牛肉,并用眼睛的余光看着宋红雨,发现她吃得很用心,便放心地朝前伸了一下筷子,夹了一块黄瓜。

黄瓜!黄瓜……黄瓜竟然这么好吃,这真是奇怪了,怎么一到她这里,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小弗不知不觉地出现在他们身后,给他们一人面前放了一杯水。

刚放下,宋红雨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小弗连忙又添上。

大兕注意到,小弗拿着一个大型矿泉水瓶,一尺多长的,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矿泉水瓶,水就是从那里倒出来的。

后来他才知道,这是法国的依云水,是用飞机从遥远的西欧运到东方的。

宋红雨放下杯子,还是没有看他,声音很轻的问了一句:“你父母亲还好吗?”

“好,很好。”他放下筷子,慌慌应答。

“他们知道你来我这里吗?”

“不知道。”

“你准备告诉他们吗?”

“不告诉。”

“为什么?”

“你觉得应该告诉的时候我再告诉。”

他真诚而又认真的说。说完以后,他就看着宋总的表情,他不知道自己说对了还是说错了,下意识地咬了一下嘴唇。

宋红雨无声地笑了,端起高脚杯,看着他,“把酒端起来。”

他连忙端起杯子。

“来,碰一下,祝你父母亲健康快乐!”

“谢谢宋总!”

他一仰脖子,将杯子里的酒一下倒进嘴里,以示感动。

但是酒里的冰块还没有化,两块冰在入口时碰住了他的嘴唇,似乎在提醒他的鲁莽。

多亏了这两块冰,他在心里说,就因为冰一挡,他就朝宋红雨那里斜了一眼,见宋红雨只小小的呷了一口,杯子里还剩下很多酒。

他就连忙将喝进嘴里的酒,退出来了一半,而且轻轻地退,然后将酒杯放到了地上。

宋红雨突然说话了,也不看他,声音也很轻:“你动了这么多心计,下了这么多功夫,到了我们公司,白送你十万块钱都不要,当个保镖你会安心!?”

他大惊,怎么也没有想到宋红雨会在这时候说出这么锋利带刀的话。但他毕竟是个反应机敏的年轻人,是个上过高中、又做了一年多思考的高中生,所以他几乎没有犹豫,就轻声应对:“十万块钱……想个法就能挣到,但能跟着你,别说十万,就是一百万、一千万,也是办不到的。”

他说得很认真,轻轻的声音里带着坚韧。

他注意到宋红雨动了一下身子,然后说:“跟着我有什么好?”

大兕顿时意识到,宋红雨会不断探测他的心理,连忙应对:“你可能不知道,咱们川口中学,所有男生都把你当作偶像,我毕业的时候,只梦想一件事,那就是到你身边工作。只要能在你身边工作,我就是死了,也值得。”

“一个男子汉,”宋红雨轻声说:“应该有远大理想,有成为国家和民族栋梁的抱负,怎么能将这么小的事情作为自己的梦想呢?”

大兕咧了一下嘴,做出不好意思的样子,“人、人嘛,自己,最知道自己,自己能吃几碗饭,心里有数。我这块料,想成为国家栋梁,是不可能的!”声音低了:“我连大学都没考上。”

“没考上大学,做成大事的人物也多的是!”看了大兕一眼,“有意思的是,咱们省私营企业界,大老板里,我是学历最高的,垄断食品和物流的两位大亨,一个是初中肄业,一个高中毕业。”

其实这些,大兕早就研究过了,更知道这个现象,但是他有意做出很吃惊的样子,“这样啊,我真没想到!不过,人家是人家,我是我,我能到你身边,能这么近的坐在你跟前,已经满足得不得了啦。”

“在这一点上你可不像你爸,他可是有远大理想和抱负的,只是因为机遇不好。”说到这儿,宋红雨看着远处,似乎陷入回忆。

大兕看着宋红雨,声音有意再小一些:“其实只要能跟着你,保护好你,能让你专心致志地做事,本身就是在干大事业,因为你已经干得很大了,我能出小小一份力让你干得更大,我就不得了啦!”

“哦?”宋红雨从远处收回眼睛,歪头看着大兕。

大兕看到了她的注视,发现她的眼睛里,不再像刚刚坐在这里时那样,漠然空泛,而是有了温情。

这让他受到了鼓励,知道自己说对了,就继续说:“我都想了,我如果能荣幸地跟你十年,你肯定能干出更加惊天动地的大事,我在跟着你的时间里,潜移默化地,受你的影响,也会学到一点本事,到那时候,你可能会让我做一些给你的大事架梯子、抬轿子一类的事,能把这些事情做好,在你的惊天动地里,有我一份功劳,我还能不满足么?”

“噢――”宋红雨点点头,“这话有些道理。”

大兕更加有自信,声音也大一些了:“人常说宰相的衙役七品官,不是说衙役多厉害,是说衙役跟着宰相,近朱者赤,就是薰,也薰出个七品官的本事了。”

“哈哈。”宋红雨笑了,喝了一口水,“你比你爸爸清晰。”说完,将盘着的腿放开。

小弗眼疾手快,几步过来,从后面扶住了宋红雨,扶着她站起来。

大兕也要站起来,宋红雨将手朝下按了按:“小伙子,正是能吃的时候,放开吃吧。”

大兕立时感到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听话地没有起来,眼却热热地朝宋红雨看去。心里想:真是个厉害女人啦!昨晚的事一字不提,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而且,对自己审问谈话,句句入心,要不是自己反应快,嘴巴跟得上,可能在这一番谈话后,自己就永远地离开了宋红雨。

想到这儿,他顿时觉得浑身的肌肉松驰下来,看着宋红雨朝远处走去,小弗紧紧跟在她的身后,黑贝也欢欢地朝远处跑去,这里只剩下他自己,他就认真地看了看餐布上的食物,觉得每一个菜都是那么美好,食欲立时大增,禁不住捋了一下胳膊,自己对自己说:“吃!”不由想起《红楼梦》里刘姥姥的话:“吃他个老母猪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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