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果然,没有等黔忧的回答,刘岑目光幽深地穿透指缝,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你说,当年我和娘亲要是不来京城,她会不会,就不用死。黔忧抬头,半是欣慰半是心疼地看着早已怔住的刘岑,轻声道:“公子,虽然您不承认,但是黔忧一直都看地明白,您的一颗心,为了殿下,早就乱了。

刘岑站在刘衍身前的一丈之内,依然衣袂翩翩,身上一丝血腥之气也无。

“你要废我的眼,我断你一只手,这很公平,不是吗?”仿佛丝毫不担心有人听到这里的动静,刘岑冷冷地瞥了一眼躺在血泊里满地打滚的刘衍,负手冷笑。

“刘岑!哈哈哈哈!你废了我的手又如何!你还是一个卑贱的杂种!”恨到极致,刘衍也不再担心死活了,躺在血泊里朝刘岑狠毒狂笑。

费力地靠上身后的木柱,他浑身剧烈颤抖,“你娘死的时候,她什么表情,你不知道吧。那就让你的好大哥我来形容给你听。”

刘岑眼中猛地爆出一团金光,单薄的身躯之下,毁天灭地的杀气在疯狂涌动!甚至连清隽的眉眼,都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他浑身控制不住地在颤抖,仿佛有一个沉睡的妖魔在他的身体内缓缓苏醒。

看到永远淡然从容的刘岑因为自己激动成这样,这种强烈的精神冲击使地刘衍大脑激动地一片空白!

越加想要挑起刘岑去回忆他记忆深处最黑暗的记忆毒脓。

刘衍话还没到嘴边,就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他的左手和两条腿此时正连着筋,滚落在一旁,血流喷薄,血腥味浓重地让人作呕,宛如人间地狱。

刘岑站在刘衍面前,弯下腰看着他因剧痛而抽搐的模样,目光冷凝如霜,吐气森冷,“说爽了?现在,该换我了。”

说完,嘶地一声,有什么血淋淋的东西啪地一声摔在了不远处的泥地上,晕红泥土一片,刘衍的头颅上已经没有了两只耳朵。

连刘岑怎么出手的都看不清,只看到他袍袖微微一颤,刘衍就成了一个冬瓜人了。

刘衍已经连惨叫都叫不出了,因为下一刻,那对耳朵旁边又多了一根舌头。

“放心,你不会死的。活着,才是我给你的惩罚。右相大公子,余生好好享受,我给你的这一切吧。”刘岑对着那看不出人形的刘衍微微浅笑,温凉如玉的声音却吓得瘫在地的刘衍浑身颤抖。他不是人!他是妖魔!

刘岑呵呵轻笑,依然高雅如云月,一挥袍袖,身如鬼魅,离开了相府。

直到第二天的时候,才有侍婢在这小院里,发现了妖物,闹得沸沸扬扬,最后才认出,那是被削成冬瓜了的大公子刘衍!

顿时右相急怒攻心,当即晕倒在了朝堂上!景帝大怒,下令锦衣卫严厉追查,全城戒严!势必要给老臣一个交代!还派了宫中御医前去医治刘衍。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是给右相面子上好看一点,刘衍不管这条命保不保得住,总之已经废了。

不过也算刘衍命好,就连宫中御医圣手都束手无策让准备后事了,却突然在右相府门口冒出个野医郎中,愣是用什么古怪偏方,吊住了刘衍一条命。但是从此世间再也没了右相府大公子,只有一个被日夜关在右相内宅里野兽般嘶吼呜咽的疯子。

就在全京城就戒严,风声鹤唳之时,罪魁祸首却还悠闲地窝在滴水楼内,偷得浮生半日闲。

黔忧偷眼看着那正在静心练字的青衣公子,突然心头有些发紧。自从昨夜公主殿下出事,公子出去直到深夜才回来,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公子身上有什么不一样了。

但是他却只字不提,径直把自己关进房中练字。看了眼那一如既往遒劲如松,清隽飘逸的李陵碑,个个风骨嶙峋,力透纸背。

轻轻搁下笔,有些疲惫地揉揉眉心,青衫公子难得苦笑,“黔忧,师父告诉我,练字可以心静,可为什么,我却静不下来。”

黔忧默然,他是最了解他家公子的,此人不仅有冠绝天下的才智和武功,更有一颗绝对冷静和强大的心脏!

这六年来,是他看着他一步步挣扎,成长,成为如今深不可测的公子岑,与此同时,他付出的代价,也沉重地令人难以想象。

“黔忧,你说,那天晚上,我如果没有在外面练功到天亮,而是早早地回去照顾娘亲,她是不是,就不会死。”刘岑怔忪地望着自己修长如玉的手掌,低沉地近乎喃喃自语。

黔忧还是没有说话,他知道,此时刘岑需要的不是他的回答,而是一个忠实安静的听众。果然,没有等黔忧的回答,刘岑目光幽深地穿透指缝,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你说,当年我和娘亲要是不来京城,她会不会,就不用死?”

刘岑目光越来越深邃,带着近乎疯魔的执念,继续道:“要是,我当初没有遇上她,没有救她。娘会不会,就不用死。”

“公子!”黔忧猛地出声打断了刘岑的回忆,满脸心疼地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小几岁的男子,声音沉痛:“您不要再回忆了。您会把自己逼疯的!”

黔忧上前一步,站在刘岑面前,黝黑平凡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这么生动的痛色:“您没有错,殿下也没有错!夫人已经走了,您还要折磨自己,折磨殿下到什么时候?!”

刘岑终于转头,怔忪着对上黔忧关切急痛的眼眸,沉默无语。

黔忧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其实您不说,黔忧也猜得到。今天全京城戒严,右相府大公子遇刺重伤,是您的手笔。”

刘岑沉默,不置可否。黔忧苦笑摇头,语气却难得带着丝丝自傲:“黔忧不敢说是世上您最信任的人,但是黔忧一定是最懂公子的人。

您忍了大公子那么多年,哪怕在拥有了可以正面格杀他的实力后,您都一直谨慎地韬光养晦,不肯轻易暴露实力。可你却在殿下受到伤害后,第一次,失去了您最大的底牌,您的绝对冷静和控制。您都为了她夜闯右相府,重创大公子!不惜冒着暴露后功亏一篑的风险!哪怕是为了月姑娘,您都不曾为她这样过。”

黔忧抬头,半是欣慰半是心疼地看着早已怔住的刘岑,轻声道:“公子,虽然您不承认,但是黔忧一直都看地明白,您的一颗心,为了殿下,早就乱了。您又何必……”

“住口!咔嚓——”刘岑拍桌而起,眼中寒光四射,浑身煞气纵横。那坚固的黄梨木桌瞬间化为一堆齑粉,纸砚翻飞,浓墨泼了刘岑一身。

走过尸山血海依然身似菩提,却乱在了有你的红尘紫陌,忘了皈依。

刘岑眼中浓墨翻滚,云遮雾涌,冷光湛湛,犀利至极!蓦地冷笑出声:“刘岑的心,一如既往的冷静。没人可以乱,也没人乱得了。”五指合拢,残忍地,像是掐灭了暗夜之中的最后一丝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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