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启明其人 》上

后来启明当了司务长，有司务长牵头张罗生活上的锁事，我和慧敏也不用再争吵了。

启明这人虽说庸俗市侩一些，做起事来也算踏实认真，他家的生活很贫困，从小就帮肋家里做木工挣钱，所以吃得了苦也受得了气，其实知青点儿非常需要一个这样的人，虽说他不是十分的完美，单凭能够逆来顺受这一条就足够了。知青中具备这样条件的人太少了，除了启明和根强之外再找不出第三个人。如果在启明和根强当中选，启明肯定更为合适。何况他还有一手不错的木工手艺。新窑洞的门窗就是他做的，启明这人最大的特点是，不管你说他什么，他都不吭气。

从此，不论去县城拉煤，还是去大队机房磨面，都由他出面张罗。大伙儿对他的付出也都认可。县里或者公社让推选个学毛选的积极分子，大家一致推选了启明。于是，他去公社做汇告，去县城开会领奖，反正由他承包了，渐渐的他成了先进知青的典型。

我们都听过启明在大会上的发言，那故事讲的虽不能说惊天地，总可以泣鬼神，尤其讲到他自己如何活学活用毛选时大家都笑了。海生打趣说，启明这故亊讲的，不要说是在公社做汇报，就拿到省里积极分子大会上讲，在省礼堂讲也绰绰有余。

启明在所有的男生中年龄最大，虽然和我同届年龄却比我大两岁多。他个子长得实在太矮了，身高还不到一米七，可他的上身并不短，全短在了腿上。如果用其貌不扬形容他实在是对他的恭维，他的相貌和体形实在太难看了，难看得简直一踏糊涂，就连他最好的哥们儿，都看不下去，经常拿他的相貌开玩笑，说是老天爷在拼凑人的时候，全用的是别人不要的下脚料……

说起和女生之间的关系，我们窑的几个做得最不好。平时连和女生说话都不主动，就更不要说去串门儿聊天儿了。启明他们和我们正好相反，他们表现的既活范又热情，除了主动和女生搭话外，还专拣人家爱听的说。有事没事总去女生窑去串门儿，坐下就不想走，久而久之让人家产生了厌恶。只要听说女生们要去县城或者去哪里赶庙会，他们总会找到各种借口和女生们一起去。

我们和启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不大好说。就连女生们也看出来了，以她们的眼光来看，我们是两伙完全不同的人。我们窑的四个人各有各特点，我是太清高，海生是太傲气，石建是太专横，根强是太窝囊。虽然对我和海生的印象还不错。可我们缺点也更明显，那就是太爱惹事打架了。石建是在自己家里打，我是带着人去外边打，总让人感觉我们让人不省心，反正不是一群好学生。

启明他们却不同，个个心眼儿活络好使，比如启明利用给知青院做门窗的机会，用知青集体的木料为他们每个人做了个大箱子，这事大家都知道，只是不和他们计较罢了。

人市侩些也就罢了，最让人不能容忍的是，到了紧要关头只顾自己，遇见麻烦能躲就躲。一次他们和几个女生一起去县城，女生被外公社知青故意搭讪纠缠时，他们怕惹麻烦，竟然扔下女生自己开溜了。女生一提起这事儿就恼火。从此以后去哪里再不和他们同行。

虽说他们并不强干，但绝对一个比一个精明。不论做什么都要算计，看自己怎么才能不吃亏，最好还能占点儿便宜。

记得1970年春天，他们几个去县城买煤，一大早拉着平车、毛驴下了山。刚走过河滩大桥，就听见前边拐弯处传来汽车的急刹车声，估计是出了事故。就好奇的拉上平车跑过去，原来是条大狗让卡车给撞了。

每年的二八月是狗发情的季节，这个季节公狗到处乱跑去寻找母狗。司机撞了狗正下来查看，发现狗已经死了。就在此时启明也他们赶到了。

司机见他们急冲冲的跑来误会了，以为这狗是这几个知青的。马上解释车说开得并不快，赶上急转弯儿，狗又突然跑过来，想刹车已来不及了……

全中的脑子多快呀，见卡车上写着运城物资局，知道这是外县市的车，就接话说，狗都压死了，说什么都晚了。说完就伏下身去看狗，建华也跟着说，好不容易养这么大，唉，真是太惨喽……

司机不住赔着不是，担心公路上车少人稀，怕惹恼了知青再挨上一顿揍。最后经过协商赔了十块钱，这才开上车走了。

见汽车走远了，三个人把死狗装进了蔴袋，煤也不去买了，拉上平车转身回到村里，当天晚上知青们吃了顿狗肉大餐，都以为是他们在路上捡来的，其它的事他们只字未提。

半个月后，全中吹牛时说漏了嘴，大家才知道了讹人家钱的事。女生们都说这事做得比偷鸡摸狗还缺德，全中却不以为然，还说要知道你们说这话，当初就不该让你们吃狗肉。女生们说恶心，扭头都走了，小苹还回过头朝地上唾了口唾沬，同时还大声说了声，呸！

未完待续

大 可 2018年2月

节选自作者原创《……云》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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