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亿先生”的前半生:吴京不怕等丨财约你

作者丨铁马

“你就是个骗子。”在《流浪地球》上映前的发布会上,吴京笑着对导演郭帆“指责”。

势如破竹的《流浪地球》票房即将突破40亿,位列中国影史票房排行第二。第一名是吴京自导自演的《战狼2》。

两部电影,票房百亿已无悬念。如今的吴京,颇有独孤求败的意味。

在《流浪地球》拍摄前,制片人龚格尔希望找到一个“有知名度,收钱少,还愿意为青年演员开路”的人出演刘培强,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们找到了凭借《战狼2》获得56亿票房的吴京,没想到吴京不仅打算参与演出,没有收取片酬,最终还追加了6000万投资。

之所以愿意帮郭帆,吴京觉得“从郭帆身上看到了拍《战狼1》时四处拉投资的自己”,他愿意“奖励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为了拍摄《战狼1》,吴京苦等投资,最终还是把自己的8000万积蓄搭了进去,以至于老婆谢楠安慰他“没关系,我养你”。

吴京年少成名,在他春风得意的少年时代,李连杰、成龙这些武打明星正值壮年,他不过是哪个群星闪烁年代的稀疏点缀。此后,为了追求更成熟制作环境的吴京,开始主攻中国香港市场,却经历了一段在出租屋听郭德纲相声打发时间的苦闷时光。彼时,功夫明星的头衔属于因《叶问》系列强势崛起的甄子丹。

从坠入谷底的“港漂”武打演员,到中国电影的“百亿先生”,吴京从香港到内地的沉浮之路,正是一代功夫影星和功夫片黄金年代告别的历程。

在华语电影类型快速更迭、功夫片式微的大背景下,总是扮演救世主、大英雄角色的功夫影星们,在现实人生中磕磕绊绊地寻找属于自己的角色。

复制李连杰路径

少年吴京的成名路径与前辈李连杰十分类似:从武术队踏入电视电影圈。

吴京出生于一个练武世家,作为家中长子,6岁就被送到了北京什刹海体校习武。在1989年进入北京武术队以后,师从吴彬教练。

在吴京以前,吴彬已经培养出了李连杰这样的武术明星,后来也是在吴彬教练的引荐下,吴京才踏入了电影圈。

吴京来到北京武术队的前几年,甄子丹也曾经就训于吴彬门下。1980年北京武术队赴美访问时,甄子丹的妈妈麦宝婵在波士顿结识了吴彬,后来看到吴彬的徒弟李连杰的《少林寺》上映后引得万人空巷,麦宝婵就把甄子丹和妹妹一同送到了吴彬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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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吴京获得了全国武术比赛精英赛枪术、对练冠军。长时间的训练让吴京右脚长期伤痛,于是他便离开了武术队。跟着当时的“下海”风潮,吴京开始做服装生意,在北京西四的那家小服装店中,吴京赚了点小钱。但是很快他就陷入了我迷茫,以后一辈子就要这样下去吗?

这时候,刚拍完《少林寺》的导演张鑫炎找到了他。当时张鑫炎在全国走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演员,回到北京希望吴彬再推荐个像李连杰那样不错的苗子。在体校后门的饺子馆里,张鑫炎边吃饺子边看着吴京耍拳,当即就点了头。

这部《功夫小子闯情关》的电视剧中,面容清秀、动作干净利落的吴京让张鑫炎刮目相看。此后张导为吴京量身定做了电视剧《太极宗师》,吴京在其中扮演清末民初的内家拳宗师杨昱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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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当时只有28集的戏前后拍摄了10个月,为了把一个动作拍好,武术指导袁和平会让吴京拍三十几遍,让他悟出拍打戏的窍门。这部剧填补了当时内地市场武打片的空白,也让吴京在内地开始有了知名度。

港漂的冷遇

1998年主演的电视剧《太极宗师》在内地上映之后异常火爆。然而,在内地发展几年之后,2003年吴京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决定:去香港发展。

“这都是被逼的,那时候在内地拍电视剧,没有对手,天天跟替身打,打得自己都跟替身似的。我不想再继续忍受这种东西,只能去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开始。”香港给全世界留下的电影上的财富就是动作指导和功夫演员,吴京拍片不愁找不到对手。

一个可供吴京模仿的对象是李连杰:在《少林寺》爆红之后,李连杰与香港团队合作,先后出演了黄飞鸿、方世玉系列,成为当之无愧的武打巨星。当吴京从内地转向香港之际,李连杰则是搭上了好莱坞的快车,先后出演了《致命武器4》、《龙之吻》等电影。

在香港金牌经纪人黄柏高的带领下,吴京开始了在香港的追梦之旅。在当时看来,香港作为功夫片的鼻祖,对于功夫片的运作手法成熟,但是正如甄子丹后来在接受采访时所说,在香港“武术冠军满街都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为功夫明星的。”

在香港初来乍到的吴京,拜访当时香港主要的电影公司和导演、制作人,但都无果。一年多的时间里,吴京没有一个片约。孤独的时候,吴京就一个人在酒店里听郭德纲的相声。从小从北京胡同里长大的吴京,听到郭德纲的乡音就感到亲切,一个人在酒店房间里哈哈大笑。

在长久又煎熬的等待后,吴京终于等来了自己在香港的第一步电影《杀破狼》。在这部电影中,吴京只有一句台词,和同门师兄甄子丹拍对手戏。那时候的甄子丹在香港已经出演包括《新龙门客栈》《男儿当自强》等多部电影,并且还在好莱坞担任过武术指导,而吴京只是一个从内地打拼的新人。

在《杀破狼》的那场巷战中,导演叶伟信要求甄子丹和吴京不用套招,直接打。在45秒钟的时间内,为了连续拍完一个镜头,甄子丹在吴京的手臂上连续打断了四根实心木棍。在电影拍摄花絮中,吴京紧咬着牙,对着镜头挤出了勉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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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片子让甄子丹获得了第25届香港金像奖最佳动作设计奖,也让吴京这个新人为很多导演所知。在接下来八年的时间里,吴京在多部港片中饰演配角。在徐克的《蜀山传》中,吴京饰演的角色被排到了演职员表的最后。

这一年,李连杰和甄子丹正在张艺谋的剧组拍摄《英雄》,该片提名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

在香港的冷遇让吴京再次陷入迷茫,同时香港动作片的衰落也让吴京有了重回内地发展的念头。彼时内地流行文化里中性美成了主流,李宇春登上了《时代周刊》封面。这让从小接受传统父权教育的吴京无法理解,他决定用硬汉形象填补内地电影类型的空缺。

新晋“百亿先生”

在首部自导自演的电影《狼牙》中,吴京加入了不少港片的元素。不仅请来了成家班成员李忠志来联合导演,还让郑浩南、许绍雄等港片熟脸帮着一起抬轿。这也是吴京和混血演员卢靖姗第一次合作,第二次合作则是在《战狼2》中。

港片套路并没有让《狼牙》在当年成为爆款,相较于同年上映《叶问》过亿的票房,不到500万票房的《狼牙》显得有些冷清。

这一年是甄子丹的黄金时代,《叶问》获得第28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影片,甄子丹借此更是夺得百花、华表最佳男演员桂冠。同年,李连杰也凭借《投名状》获得了香港金像奖最佳男主角。

相比之下,吴京在那一年显得有些失意。起步晚,再加上形象限制,让他不禁感叹:“成龙有《警察故事》,李连杰有《黄飞鸿》。到我这儿,没有代表作。”

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吴京选择进入军队里蛰伏。借着国产电影《我是特种兵2》,他跑到部队里集训偷师,真刀真枪把自己当特种兵训练了整整24个月。该剧国庆一周在江苏卫视的收视率排名第一,并在搜狐视频以近7000万的点击量排名榜首。

“百亿先生”的前半生:吴京不怕等丨财约你

《我是特种兵2》的成功让吴京意识到国内军旅电影是一片空白,他决定以军旅题材为突破口,制作《战狼》。不过国内此前并没有成功的军旅电影,2002年,八一电影制片厂制作的中国军事题材电影鼻祖《冲出亚马逊》,总票房才700多万。

面对这个机会,吴京决定All IN,他卖掉房子、四处筹钱。结果出人意料,电影大获成功,制作成本2000万,却拿下了5.4亿票房。

从这部片子开始,吴京就开始展露自己的爱国主义情怀。影片上映之前,有不少院线人士认为该片对于爱国情绪的宣扬过于露骨,比如数次对“战狼”队员胳膊上的五星红旗袖标给予特写等等,有业内人士甚至建议,对五星红旗袖标的特写必须删除,以免引起观众反感,但吴京坚持不删,并表示“宁愿不要票房也不删”,因为“爱国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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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狼》的票房表现为吴京赢得了拍摄《战狼2》的砝码。与《战狼1》拍摄前期无人问津的局面相比,《战狼2》背后是14家出品方、7家发行方组成的“军团”。

《战狼2》上映后拿下56亿票房,成为国内票房榜第一名。

2019年春节档,吴京已经成为首位百亿电影演员。从什刹海武术学校,到香港的高楼之间,再回到北京,华语电影的执牛耳者已经更换几轮。当年在什刹海练武的李连杰、甄子丹、吴京也在各自的人生道路上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一代功夫巨星已经随着功夫片这一电影类型走向式微,不过在中国电影的黄金时代,有先来者自然也有后到者,对于吴京来说,在时代情绪和个人命运的交杂中,苦闷的等待终于迎来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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