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全集|认真的女人最美:《可凡倾听》韩雪专访(下)视频全集|认真的女人最美:《可凡倾听》韩雪专访(下)

从小品学兼优的她为何毅然中断学业?从玉女歌手到小品演员,她经历了怎样的痛苦过程?怕什么来什么,她曾遭遇过怎样的恐怖瞬间?本期《可凡倾听》请继续收看韩雪专访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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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7岁出道至今,韩雪一直给观众娴静典雅,清新脱俗的印象,无论作为演员还是歌手,她力求以完美示人。2018年,一向低调的韩雪突然在一系列综艺节目中大放异彩,让大家看到了她不同以往的多重面相。外表柔弱的她看似弱不禁风,在重大的人生选择上却往往十分果断。2001年,她带着经纪合约进入上海戏剧学院表演系就读,与胡歌、袁弘等人成为同学。一年后她却主动退学,放弃了许多人向往的学习机会。

曹可凡:你后来进了学校读了一年?

韩雪:一年半。

曹可凡:好不容易进了这样的一个高等学府,为什么突然后来又决定离开了?

韩雪:我其实当时的情况比较特殊,正常像表演类学校,大一大二不是不让出去拍戏吗?但我当初不是嘉禾和索尼都签在我进学校之前吗。

曹可凡:所以你是带着合同进去的。

韩雪:我是带着合约进校的,进校了以后,当时校领导开会说这学生怎么办?当时特批说一年让你出去拍一个戏。然后我就大一的下半学期,临近结束的时候,我就拍了一个戏。拍完戏,大二回到学校以后,后来班主任就跟我谈,因为当初后边其实也有一些戏找来等着,那老师就觉得说你出去,外面也有挺多机会的。关键是就你一个人出去拍戏,全班同学都不让出去拍戏。

曹可凡:也不合适。

韩雪:说实话,你站在老师的角度上,是不太好处理。老师就说要不你休学吧?后来我一想,休学不是自己骗自己吗?你想我休学,我明年拍戏,我拍着戏,我依旧不还是同样的问题?我就打了一张退学报告,也没商量就自己打了一张退学报告。

曹可凡:也没跟爹妈商量?

韩雪:没有。因为我觉得,第一当初我觉得离开学校不表示不学习。表演,你说你在学校也是学,你拍戏,如果是很好的剧组,实际实践的机会也是学习。而且主要我这人特别怕给别人添麻烦,我们平常的考勤是差一点都不行的。后来我就觉得说那与其这么为难,大家别这么费劲了,后来就觉得说那就还是去拍戏吧。

曹可凡:你自己从演员的角度,你觉得到拍哪一部戏开始,觉得好像有点开窍了?

韩雪:我觉得《北平往事》对我来讲是个挺重要的节点。说实话,以前拍戏,再小一点的时候,本能性的表演更多,因为给你的角色可能大多数更贴近年龄。或者说即便有一些角色,会有一些反差,但那个时候不是自主性的表演的东西,可能导演会给你说,你给我演个什么啊。演《北平往事》的时候,因为自己前面也主演了一些戏,已经有了一定的表演经验。王瑞老师(导演)好在是他有学院派的方式。就像我们刚刚说,你离开学校,你学不学习?我觉得在那样的剧组里,真的比在学校可能,它是个速成班。每天你就感觉像讲课一样的,老师给你提各种高难度的要求,演员怎么去配合完成导演想要的东西。因为整个班底,包括那时候对手的演员,刘威老师、赵静老师、何冰都是非常非常好的演员。你在那个氛围里面,你就会觉得你的表演会突飞猛进,好多东西,你对于表演的理解,会有那种顿悟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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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爱一生》中的陈想南让全国观众都认可了韩雪善良、坚韧的角色标签,《北平往事》中的旷美娇则让她有机会在更加宏大的历史背景中演绎国仇家恨,对于一个年轻的女演员而言,韩雪已经走在最适合自己的道路上。然而她却又做出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选择,上春晚演小品。

曹可凡:刚才我们说到表演有个正常状态,非正常状态,像参加《我就是演员》那就是非正常状态,还有一种非正常状态就是你参加过央视春晚小品的表演。

韩雪:春晚的舞台其实对我来讲是很好的,打碎了你以前身上所有的这种偶像包袱。因为你说一个年轻的女演员,你说你有没有偶像包袱?你再小一点的时候,你肯定身上都有,特别是像我以前唱片公司,你走的那种玉女型的歌手的路线。无论你自觉不自觉,观众看你和你自己,你都会有一些东西的包裹,会对表演上还是会有一些影响。

曹可凡:会不会那个阶段,因为你一直是以玉女形象示人,无论什么戏找你可能都是那一类的角色。

韩雪:对,比如像当初《错爱一生》,王丽萍老师写我和温峥嵘的那两个角色,我看剧本,我喜欢温峥嵘那个角色,我说我很喜欢,没人让你演,觉得你不像。公司也不会让你演,导演也觉得你不像,就会有各种禁锢。但那年演完春晚以后,瞬间你觉得茅塞顿开,那是另外一个时间点,不是说你的表演能力的提升,是你在打破自我的禁锢上。演戏的温度又很高,一上来大家都是大调门。

曹可凡:啊,都是这么说话的。

韩雪:我第一次去演《街头卫士》的时候,我记得特别清楚,我们去影视之家排练的时候,第一次排,句号和周炜老师,人家长年演小品,特别习惯,人家声是那样的。我就是按我们平常演影视剧,完全跟人演的不是一个戏。我觉得我都快喊了,怎么老让我这么演呢?但其实有个矫枉过正的过程,必须先让你完全地放出来,让你找那种特别不舒适的表演方式,好,你觉得习惯了,你再往回收一点,你就可以上台了。那时候到处去压场,那时候排练时间还挺长的,我记得提前有一个多月、两个月。

曹可凡:差不多。

韩雪:到处去压场,相声俱乐部,各个部委的那种演出,还有团拜。年前还让我们去,我记得特别印象深的是那年,北京的工体有个拼盘的演唱会。头一天我还在台上唱歌,你知道是那种歌手,还有偶像光环,底下有“粉丝”。第二天朝阳区在搞一个什么文化活动,人家也是用工体的场地,我们是属于节目单上都没有的节目,塞进去试效果,试包袱。你想对着一个一万人的场地演小品是什么,那个心情,我当时瞬间从巅峰跌落到谷底。你身上所有的那种偶像包袱,所有的所谓明星光环,就已经粉粉碎了。

曹可凡:荡然无存。

韩雪:就没有了,完全没有了。然后那年演完,而且那时候心理压力还特别大,我们也没有特别大腕儿,年轻的演员多一些。这节目,他们说不行,还要给你拿掉。

曹可凡:随时。

韩雪:太多了。

曹可凡:甚至在直播的过程当中都有可能被拿。

韩雪:超时,可能你就会被拿。所以那一年,除了可能爸妈是知道我要去上春晚,其他连姑姑什么都没人讲,没跟人说今年我要上春晚。我记得我是录完备播那一天,我才敢跟比较亲近的人说,今年我可能是要上春节晚会了,就非常慌。

曹可凡:即便是经常上春晚的演员,我觉得他们在排练的时候或者审查的时候,也都非常紧张。

韩雪:我觉得难免,你想我跟冯老师不是也搭档过一次吗。

曹可凡:冯巩差不多每次春晚都要打点滴。

韩雪:而且冯巩老师他非常认真,他那个稿子都是改几十稿,前面跟着他去压场,他每一次压场丢你一个新本,他又改一些新包袱,他试响不响,他下次又试一个,就不停地在调整。所以我们压力也很大,你就不停地要跟着冯老师的节奏。一直到最后那一天,是这个版本,行,大家上去,心其实也都悬着。

曹可凡:所以你一路走过来,是不是作为演员来说,你不愿意自己把自己定位在一个所谓的玉女状态,希望不断地去接受挑战,让大家看到你不同的面相?

韩雪:我其实应该在二十五、六岁的时候就有这个意识,你会觉得以前最早身上的那些标签会限制你的演戏,有很多戏就不找你了,甚至你自己都觉得说你表演有一个包袱。但是慢慢当你理性考虑过这个问题,你开始撕掉标签的时候,确实你就会发现你面对的整个选择空间就不一样了。尽管撕标签的那个过程还比较痛苦,因为你不能躺在以前的功劳簿上,如果说你复制像《错爱一生》那种类型的戏,当然可能你也很适合,你也擅长。但如果你设想未来的十年都演苦情戏吗?这种生活剧吗?也挺恐怖的。但是你不断地尝试中间,总有适合或者不适合,或者你要交学费的过程,其实那个摸索的过程也挺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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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了女明星的偶像包袱,韩雪似乎打开了自己的新世界,她不仅开办了自己的工作室,更是全程参与担任电视剧制作人。2015年,首度参与电视综艺的韩雪选择了难度最高的选项,登陆东方卫视自然探索纪实真人秀《跟着贝尔去冒险》,天生谨慎的她在节目中吃虫子、捉蛤蟆,挑战自己的人生边界。

曹可凡:我发现你去参加《跟着贝尔去冒险》这种,我当时就挺惊讶的。

韩雪:因为那时候我还没有怎么上综艺节目,我觉得以前我也不知道我能上综艺,我一直觉得我生活中间如果不是很近的人,我觉得我不是特别娱乐的那种。只有很近的朋友,释放了安全信号,可能会很活跃。我就觉得我好像不太适合,但他一说是这种纪实性的,那我想不需要我去娱乐。第二当时说英方的团队,安全做得非常好。我当时就想,如果我这辈子这么安全的情况下,我都不试一下,我可能永远都不会有这个机会。所以当时就说,那就去试一试吧。

曹可凡:因为我知道你小的时候有过一个事故,就是被蛇咬过一次是吧?中国人经常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韩雪:怕呀,对,因为导演组最早来聊的时候,我当时关心两个问题,我说第一那些户外的项目是真的要靠体力那种很难,还是说作为我这种没有什么体能的姑娘,我靠一些技巧、技术性的东西,我是可以做到的?他们说基本上的项目就是都不会说只凭体力,因为只凭体力,这种胳膊,一个俯卧撑都做不了的人,肯定没戏对不对?我当初其实还真的特别想说我去学一点户外生存的技能,就连不录的时候,他们在那儿教怎么打绳结、做担架,我都很认真地在那儿学。

曹可凡:好学的好孩子。

韩雪:非常认真,就生怕以后会用上。第二我关心是说贝尔以前节目老吃那些很恐怖的东西。

曹可凡:对,虫子什么的。

韩雪:我说我们是不是也要吃?他说那个节目组不会强迫你,完全凭嘉宾的意愿。我说那行,我就上节目我就不吃。我当时做的心理建设就是我啥也不吃,我就去试一下那些项目。但他们当时有问你说,比如说你生活里怕什么?我就说我怕青蛙、怕蛤蟆,好,那说完就完了。结果你就发现节目组这个是套路,真的是你怕什么就给你什么,就有一期让我们去洞里,这么大的蛤蟆,当时我都已经哭得崩溃了。让我们去抓,我真的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是因为前面录了几期,贝尔还罚你,他那个罚也很恐怖,我又怕他罚我,然后我又不敢抓。贝尔是拿着那个蛤蟆这样“咔”,头就咬掉了,活的,当时我想不会让我也这样吧?我真的已经哭得不行了。那个节目录完,非常考验心理,特别恐怖。

曹可凡:说有一集让你喝尿是吗?

韩雪:我们头一天晚上还商量,我们说我们要统一战线,我说不能喝。因为当时其实我们是有水的,我头天还问贝尔,我说上节目,为什么一定要叫我们吃这些东西?我说你看我只要知道知识就行了,然后他就跟我说,你看我要光做一个生存类节目,大家可能也不看,我必须要做一点稍微有点吸引眼球,大家从收视或者娱乐的压力来讲…

曹可凡:要做到极致?

韩雪:对,大家会觉得有趣味性。我说我做电视的,我也能理解,但是我说我说服不了我自己。我说要不是你强迫我,我就肯定不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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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不仅是韩雪的综艺年,也是她的“音乐剧元年”,虽然早在2004年她就发行了自己的第一张专辑《飘雪》,传唱甚广。也曾在央视春晚和北京奥运会闭幕式上有过精彩的演出,但音乐剧对任何一位演员或歌手来说都是完全不同的挑战。音乐剧《白夜行》以日本著名推理作家东野圭吾最著名的作品为底本,汇聚了中日两国的优秀制作班底,对于一直想在表演与演唱方面实现突破的韩雪而言是个巨大的诱惑。而她也用自己超人般的意志力,完成了这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曹可凡:音乐剧对于一个演员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有多方面的要求。比如说你要会表演、会演唱,然后你要体力,然后要大量的肢体语言,所以不是每个演员说上就上。所以当时为什么愿意去接受这样的一个挑战?

韩雪:我其实是在(2018年)过完春节的时候,他们制作方就找到我。那个时候就说要做《白夜行》,我一听项目,我其实是挺喜欢的。因为第一,本身我就很喜欢推理型的这种小说,第二我觉得《白夜行》里面那个女主的那种特性,正常我们演影视剧是不可能让你演。

曹可凡:魔鬼天使。

韩雪:碰不到这样的角色,只有舞台上,我觉得可能还能试一试。把一个悬疑小说那么大体量浓缩在一起,其实挺难做的。因为《白夜行》,我记得我看那个小说七、八年肯定有了,好久了,以致于很多东西,我都记得不是太清楚了。剧本如果能够唤起我对那个故事主线和人物,你所有的那个记忆,它就是准确的。结果你发现读完,它其实做了一些适当的合并,但是原小说所有的精髓都在,我就觉得这个改编是靠谱的。但当初遇到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我如果演了音乐剧,我下半年就没办法拍戏。你从经济收益来讲,我演一部音乐剧的收入,可能还不如你做一场商业活动的钱多。但是音乐剧排练时间还特别长,整个四个月,从8月份就开始排练。以前看音乐剧,你只是当一个观众,你不知道整个过程有多么难。我们当时排练的进度也比预估的大量滞后,因为是个国际团队,导演、音乐都是日方的团队,有的时候沟通成本很高。加上他们的工作方式是不太变通的,我今天说好排这一场戏,我就不可能说今天匀一点时间,把下一场戏提上来。在他的世界里,不存在这件事情。我们那个时间大量地往后延迟,但是一个戏如果没有整个串起来,你心里是没有数的。我不可能总是单场单场,你的信念感需要完成了以后再去建立,就一直很慌。加上我中间不是在参加《我就是演员》,因为它是个比赛节目,我们的合同都是一期一期签的,这一期你比赢了,你下一期可能又要去录制,你比输了就不用去了。结果你发现每一次你都晋级了,意味着你期期后面都要去,而且我那个时候还,《我就是演员》后面第一期录完,我就开始咳嗽。但当时没有特别在意,就觉得是感冒,后期老是没有修复好,就咳了两个月,我才去医院看,医生说我是咳嗽变异性哮喘,变成气管非常脆弱。好不容易好了,可能稍微棚里粉尘,平常棚里环境可能不好,或者再谁有点感冒,一传染你,你立马又开始咳,而且忍都忍不住。我记得我们决赛四个人比的那次,我不是演《平凡的世界》,里面演那个姑娘,其实当时是肺有问题,在台上咳嗽。我记得许鞍华导演说韩雪这个咳嗽咳得太真了,我当时想我是真的在咳呀。《白夜行》到最后也是,中间几场都是那种,上来刚说一句话,就觉得要咳嗽,然后就开始忍着,忍到最后脸都快憋红了。你就找各种方法忍咳嗽,真的演到最后一天才不咳,所以全程演下来都非常慌。

曹可凡:作为一个演员,怎么能够让自己内心特别地安静,不要被焦虑、被急功近利所带走?所以我觉得你是一个定力特别好的人。

韩雪:你说人没有虚荣心,都有,完全没有虚荣心的人其实也不会做这个行业,你也不会。只是说你怎么去平衡自己身上的这种虚荣心,所以我觉得可能我就会把它转化成动力,我确实希望自己每天学点新东西,有点进步什么的。我觉得如果说大家能有更多人喜欢你,我就当是附加值。

曹可凡:通常来说演员很难把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的事业区分开来。但是我觉得这方面做得特别好。

韩雪:我是很喜欢演戏,但是我不会把它当成生活中唯一重要的事情做。可能我觉得我在机房里搞搞后期,或者我搞点自己喜欢的那种小兴趣,我也觉得很开心。确实本身这个行业,会被人捧到一个很高的位置,你稍微有一点自己迷糊的时候,也许弄不好哪天就摔了。所以我会把自己适当地从演员的光环,生活中间抽离出来一点,无论是我自己家人,像我父母其实小时候该怎么对你,现在还怎么对你,也没有觉得你怎么的。身边朋友,很多他们也不做这个行业,他们也不是特别关心,知道你做得也很好,因为他们在他们的行业也很优秀,所以并不是说你的优秀就比人家的优秀高人一等了,或者你就有光环了,也没有,大家那个状态就比较平衡。第三是就像身边的工作人员什么的,我们团队经常还互相拆台脚,大家那个状态,生活中间会拿自己更当普通人的状态。

曹可凡:我觉得2018年对你来说是收获良多的一年,新的一年对自己有什么新的要求吗?

韩雪:可能还是想谨慎一点,接一两个自己比较喜欢的戏吧。第二是身体健康,因为去年一年太忙了,我们团队的姑娘都特别“怕死”,说又熬夜了,今天又要出差了,大家很慌,就希望工作不要那么多。

曹可凡:期待你2019能够给我们看到更多新的韩雪的面相。

韩雪:好,谢谢曹老师!

曹可凡:好的,谢谢韩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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