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菱

山东世家子弟王愿，正好到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龄，为人处世跟同龄人相差太大。他的父亲叫做父名王司理，对他的训诫非常严格，每天把他关在家里让他读书，即便是亲戚有了红白喜事也不要他去参加。当时村子里有演戏的，王愿偷着出去观看，戏演完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他害怕回到家后受到父亲的责罚，于是吓得在路上徘徊地走着，远远地望着家门就已经泪流满面了。过了没多久，随意走着就出了村子，又向东走了一里多路，路边上一位老婆婆对他说，你是个好男子，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你还徘徊在路上，想要去哪儿啊？王愿告诉了他事情。老婆婆说，回家一定会受到受到你父亲的责怪，你还不如跟我回去更好。我的家离这里不远，一定不会让你露宿街头。王愿收住眼泪开怀大笑，于是和他一起走了。

到了一个村子，四周低矮的篱笆墙把村子围得像一个密封的匣子一样，篱笆中间有一个小的像洞口一样的柴门，老婆婆低着头拉着王愿的手就走了进去。村子里面却非常的宽广，走了几步之后，就出现了几间老房子。里面有石头枕头，竹板床，感觉非常的典雅洁净。老婆婆点燃蜡烛让王愿坐下，王愿看见茶几上有围棋棋盘和书籍，不像普通的农民之家，于是就问：老奶奶精通于六艺吗？老婆婆说，我年幼的时候也非常熟练的掌握，可惜的是没有怎么精通。我姓皮，有一个外甥女儿自幼失去了父母，寄养在我这里，这些东西是我在训练她女红的空闲时间里，让她来解解闷的。这个姑娘非常的聪慧，乳名叫做阿菱，让我把她叫来，让她陪伴公子下一局。老婆婆走了不久就领着一个女子回来了，这女子的两个鬟型发髻垂到耳朵，艳丽的样子楚楚动人。站立在烛光下，眼睛略微的斜视着，笑脸盈盈。

王愿看的入迷像丢了魂一样，对于女儿的问题都往往偏离了主题。老婆婆说，菱儿，你暂且陪着公子，我去做晚饭。老婆婆离开之后，王愿问女子芳龄，女子说十四岁。王愿说你比我小一岁。女子反问，比你小一岁又怎么样呢。王愿得意的说，那我以后就好呼唤你了啊。女子回答道，谁是你的婢女啊，就随便让你使唤？王愿赶紧解释说，我说的是称呼啊。女子说，那你要怎么称呼我呢，你这不是夜郎自大吗？王愿说，不敢不敢，你应当欢呼我为帅哥。女子笑着说，我还以为是兄长呢。我平生最怕狼了，这样称呼你恐怕不便。王愿说，不叫我帅哥，那你叫我什么？女子笑得遮掩住嘴巴，不叫你郎叫你狗吧。王愿说，你无缘无故的奚落我，我应当惩罚你。于是就上前争夺她的手帕。女子哈哈大笑着把手帕扔在了地上，王愿急忙低下头去捡，而女子早就把手帕给捡起来了。王愿捉住女子的手腕又把手帕给夺了过来。这个时候老婆婆掀开帘子进来了，左手拿着盘子，右手拿着羹勺筷子，然后把他们一起放在了桌子上。老婆婆对王愿说，这个女孩儿从小娇生惯养，可能有怠慢了客人的地方，希望公子一定要原谅她。王愿却非常赞美她的聪慧。

老婆婆对菱儿说，你这么顽皮，不担心公子笑话你吗？你去厨房，把我做的饭菜都端过来。去了没一会儿，女子就把拿来的装酒肴的杯盘摆了满满一桌。老婆婆说，我家里本来就没有男子，也没有男仆婢女，自己做的饭菜品相不好原本不能够拿来给尊贵的客人吃。王愿多次谦让之后，动起筷子，发现每道菜肴都非常的甘脆爽口，可是自己却指不出每道菜肴所用的材料的名字。于是他就问老婆婆从哪里寻找到的这样的上品食材。老婆婆说，公子你平常都居住在富贵的地方，吃饭的时候桌子上排列的都是像八珍那样稀有而珍贵的烹饪原料，饮食非常地豪奢。我这里的这些不入流的山野菜肴，只是你平生吃不到而已，竟然把这看做好东西？王愿吃着非常美味，于是更加强烈的询问老婆婆每道菜肴所用食材的名字。

老婆婆说，盘子中红丝白理的是赤栗色骆驼的驼峰，肉质肥美骨头很容易咬碎的用是黑熊的肚子上的肉。米饭用的是红莲稻，汤是玉糝羹。市集离我这里很远所以就只准备了两种菜肴，我只希望你不要嫌弃，尽量随便的多吃点儿，别放筷子就好了。王愿一个劲儿的对老婆婆做的饭赞个不停。老婆婆说，今天已经委屈了尊贵的客人，我只希望能够行一下酒令来劝客人多喝几杯，公子可愿意吗？王愿连忙答应。老婆婆说，拿四枚骰子一起掷出一个点数，然后掷骰子的人根据点数来拿一句跟它相称的诗，否则的话说不出来就罚酒三杯。女子先掷，得到的点数是3个三1个六，就来了一句“三山半落青天外。”王愿掷得1个么3个三，就对了一句“月点波心一颗珠。”女子说，你为什么不对“万绿丛中一点红”呢？老婆婆说，公子的才思也是很巧妙的。王愿请老婆婆掷，老婆婆掷了个2个么2个六，就对了一句“双悬日月照乾坤。”行完了酒令之后，三个人都喝了一杯就停下了。晚餐结束后，老婆婆扫了床榻，铺开被褥枕头，让王愿留下住宿在这里。

王愿说，让我自己一个人睡，我感到害怕。希望老婆婆给我找个人陪睡。老婆婆说，公子是不是喝醉了，这里有没有虎狼这样的野兽，我保证它们不会把你给叼走。于是她就给王愿留下烛台，和女子一起离开了。王愿晚上翻过来覆过去的一整个晚上都睡不着，心里想着要跟老婆婆实话实说自己确实害怕，又担心她不答应，还可能遭到她的嘲笑，于是就一直熬着。天快亮的时候，王愿听到对面的房间里老婆婆和女子两个人一直说个不停，好像在商议女子的婚事。早上王愿起床后，老婆婆来了，王愿问她女子许配给了人家没有，老婆婆说，还没有呢。王愿说，那您打算给她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老婆婆说，必须是性情温和，人品好，相貌英俊，这样的人我才会答应。王愿说，那您看像我这样的可以吗？老婆婆说，公子非常的好，我也非常地倾慕你。等我和外甥女儿商量商量，如果她同意了。那么就趁着今天晚上这美好的日子，我就为你们举办婚礼，不用劳烦你把新娘子亲自迎娶到家了。王愿听后非常地高兴。

老婆婆离开之后，王愿趴在窗子上偷听。女子说，王公子这个人年少轻浮，我们就像在春风里邂逅，可能到了秋天热得还扇扇子的时候他就会把我给抛弃了。我怎么能忍受得了这种人呢。况且他有没有经过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老婆婆说，你糊涂啊，王公子是至情之人啊。我们混杂在人世间，想要的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仙界和人间道路远隔，谁见到有凡人替狐仙媒人的啊。所以媒妁之言可以不用计较，我将让他自己告诉父母。女子说，即使要这样办，也不要操之过急。老婆婆说，你们两个人是以前的缘分，过去的约定，不是我非要强人所难。女子说，主人间婚姻喜事的红鸾星还没有动，太过着急可能会招致灾祸。以我占卜的卦象看，应该推迟两年，否则立刻成婚可能会不太吉利。老婆婆说，这是老天要成就你们的婚事，你不要担心。于是走出房门对王愿说，以公子你的才学容貌和家庭地位，还有什么不能办到的呢。但是我担心你不能自己做主，因此希望劳烦你回家告诉你的父母。如果他们同意了，那么我就选择良辰吉日把菱儿嫁过去。实话告诉你，我们是狐仙，和你有前缘。

王愿说，我心中怎么想的，老婆婆您自己心里已经很清楚了。但是这些话怎么告诉我的父母呢。老婆婆说，不要紧，我这里藏着一个东西，你回家后把它献给你的父母，然后再说求婚的事情，你的父母一定会同意的。如果有了答复，你可以于某天在城东的石桥上等我。于是老婆婆拿出一个外包丝织物的东西，用绳子包裹的非常紧密严实，送给了王愿，王愿就把它藏到了自己的怀里。老婆婆领着王愿出了村子，并叮嘱他，我和你约定的日期一定不要忘记。然后就回过头离开了。王愿观察周围，坟墓间夹杂着小路，并没有人居住的房屋。王愿找到回家的路返回家中，不敢隐瞒，把实情告诉了自己的父亲。他的父亲非常的吃惊，把绳子解开之后，发现用一层层的厚纸包裹着，里面是一把铜尺。上面有铭文说：“尺非长，寸非短，宜子孙，垂久远。”确实是汉代的古物，不禁感到奇怪。

早先王愿的父亲王司理，曾经做过西安知府刘知府的幕僚。刘知府喜好古玩，只要是民间有了古代的器物，他一定会想法设法来得到。有一个读书人收藏了一把铜尺，刘知府就设定计策强夺到手。这个读书人非常的生气，就到山西巡抚那里去控告他，巡抚也非常痛恨刘知府的贪婪，想要以贪污的罪名罢免他。刘太守害怕了，派人去央求巡抚，并且请求把铜尺献给巡抚，巡抚答应了。因为巡抚喜好古玩的程度，比刘知府更胜一筹。刘知府因为情不得已把铜尺送给巡抚，可是开箱子准备取铜尺的时候，尺子已经在前一天被他的亲戚林某给偷走了。林某把铜尺藏在怀中逃跑，半路上却忽然把铜尺给丢了。刘知府不知该如何是好，巡抚催要铜尺要的非常急切，而那个读书人还不停的去巡抚那里告他的状。刘知府于是派人去寻找铜尺，许诺找到的人奖赏千金。

刘知府本来就怀疑是林某偷走的，可是林某早已经畏罪潜逃了。刘知府知道王司理和林某是老乡，于是给王司理写信求他寻找林某，信上的言辞非常的悲伤恳切。王司理因为做过刘知府的幕僚，所以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非常的清楚，因此现在的到了这把铜尺，喜出望外。对老婆婆非常的感激，想要让儿子和老婆婆的外甥女儿结为婚姻，而且将要到西安去拜访刘知府，已经安排了日期准备出发。当时王司理的妻兄（妻舅）余某强烈的阻止他，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铜尺你得到的方式又非常的怪诞，留下塔可能会招致不详，不如把它卖掉从而摆脱这个累赘。况且狐仙也不可以和你儿子结为夫妻，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王司理听信了余某的话，用其他的借口来回复了知府，把铜尺藏在了小箱子里，同时还不履行和狐仙的约定让他们成亲。王愿非常的忧愁，而又没有办法，就这样时间很快过了半个月，自己偷着到了城东。

老婆婆果然等在那里，高兴的说，我就知道公子不会失信，但是你的父亲这么决绝我能拿他怎么办呢。我赠送给他的铜尺价值千金，他为什么还听信别人的歪理？我私下里担心大祸临头，已经把阿菱许配给了别人，公子再寻找别的美丽的女子成亲吧。王愿听后挽起袖子，失声痛哭。老婆婆说，公子别哭了，我是和你说的玩笑话。我有一个计策，你按照我说的来，你和阿菱的婚事还有可能成。你们家后院的楼上，你要屏退别人独自居住在那里，等到晚上有红灯出现的时候，我就把菱儿送来。王愿根据老婆婆所说的那样做了，果然有灯靠在栏杆上。王愿接近灯光之后，发现阿菱就坐在楼上，鲜明艳丽的样子比第一次见的时候还要更胜一筹。两个人因此就有了夫妻之实，住在家之外其余的房子里。两个人就跟真正的夫妻一样，阿菱到了第二天早上才离开。

两个人好得靠着肩膀望月亮，手挽着手谈心事。但是女子一直好像不快乐，王愿感到很奇怪就问她，女子说，勉强达成的事情一定不会长久，更何况是婚姻大事啊。我们两个人恐怕不能长久的待在一起。王愿以其他借口加以掩饰，女子也就停止了叹息。两个人一起唱和诗词猜解谜语，觉得是非常雅致的乐趣。一天晚上，在灯前猜谜语，王愿说，过去有人把“禽”这个字，猜为“会少离多”，我觉得非常的恰到好处。女子听了之后，不高兴的说：不如“手到擒来”好。这个样子过了有差不多半年，两个人的事情渐渐地被别人泄露了。王愿的父亲非常的担心。这个时候正好余某来拜访，王愿让余某给拿个主意。余某请了个术士在楼阁的窗子上贴了红符，女子更加的不高兴，对王愿说，我的话已经应验了。暗中的日期秘密的约定，怎么可以长久呢。不如我从此离开，否则一定会遭受奇怪的祸患。王愿苦苦挽留她，女子始终闷闷不乐。过了没多久，术士在院子里做法，好像有清烟从楼内冒出来。术士说，妖怪已经被擒住了。王愿一家相互庆贺，女子从此之后再也没有来过。

王愿神情陷入了错乱，感觉好像丢掉了什么。他一个人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对影成双。于是惆怅之中赋诗一首：

“楼上红灯不再过，凄凉孤月泛金波。

从来佳丽尘寰少，自古书生薄命多。

枕底香盟余绣履，奁中遗物剩青螺。

伤心最是黄昏后，独掩空帷涕泗沱。”

这首诗他反复地吟咏，忧愁烦闷地想要寻死。而他的父亲认为赶走了狐仙可以庆贺，他的舅舅余氏也以自己的功劳自夸，两个人往来更加的密切。于是余氏趁机向王愿的父亲请求铜尺，暂时接过来观赏把玩。王司理丝毫没有戒心地拿出铜尺给余氏看。过了没有一会儿，两个人就坐在一起痛快的喝起了酒，刘司理不胜酒力，醉倒在地，余氏就趁机把铜尺给偷走了。

等到王司理醒了酒之后才知道余氏偷走了铜尺，于是急忙前往寻找余氏，而余氏已经买了船票到西安去了。大概余氏是想拿着铜尺去换取西安知府的赏金吧。王司理也赶快去追赶余氏，等他到了西安，而余氏已经提前一步去拜访了知府。等到余氏搜索自己的行囊，才发现铜尺已经不见了。于是他就对知府说，铜尺在王司理的手里，他非常的强横，根本就不想把铜尺献给你。于是知府就对王司理怀恨在心。王司理到了西安去拜访知府，知府对他说出了抱怨的话，王司理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知府，然而知府并不相信。派人找余氏来和王司理对质，而余氏已经先一步踏上了归程。王司理于是就住在旅店里，知府派人对王司理许诺于更丰厚的赏金来索取铜尺，而王司理只是极力的辩白他的手中并没有尺子。知府还以为王司理是为了囤积居奇，以索取更大的好处，于是对王司理更加的怨恨。

当时西安府中刚好发生了大盗案件，知府就暗中派人告诉大盗，让他诬陷王司理为自己的同伙。知府在公堂审理大盗的时候，大盗托出王司理为自己的同伙，对王司理的家庭住址说的非常的详细。于是知府就派人把王司理从旅店里捉了来，在大堂上对他严刑拷打，打的非常严重，可是王司理始终一言不发，知府无奈之下就把他关在了牢房里。这些盗贼里面有一个姓任的人，性情非常耿直，知道王司理是被人给冤枉了，于是就对他说，我虽然是一名大盗，可是也一直在维护着天理。明日在公堂上，我替你伸冤并把余氏给咬出来，让他也卷入这个案件中来，你觉得怎样？王司理哭着跪倒在地请他这么办。到了第三天，知府再次审理大盗案件，任氏大盗就诬陷余氏是同伙，请求知府下公文将他捉拿归案。青州知府（齐东令）和西安知府有旧交，于是接到公文之后立刻派差役抓捕余氏，并对余氏的家进行了一番彻底的搜查，差役发现铜尺就藏在余氏家里的某一个柜子里，于是人赃并获。

余氏有嘴也没法争辩了，于是就以大盗同党的罪名连坐，把铜尺罚没入官，王司理得以免罪释放。王司理出狱之后，暗中觉得事情蹊跷，却不知道其中的原因。自从遭遇这个大的案件之后，王司理家里人为了将他救出来，不惜变卖家产，以至于穷的到了连住的地方也没有了，只好在野外开始了艰难的生活。有一天，王司理想要去借邻居家的米下锅煮饭，刚出门，就碰到一个老婆婆拿着五斗米在那里卖米，王司理跟老婆婆说了自己的窘境，老婆婆慷慨的把米送给了他。王司理对其非常感激，于是就邀请她去自己的家里做客。王愿一看，这个老婆婆就是阿菱的外祖母，不自觉地就痛哭失声。王司理问他其中的原因，王愿告诉了他实情。王司理感到非常地惭愧，于是就向老婆婆道歉谢罪。老婆婆说，你爱惜自己的儿子，我为什么要怪罪你呢。前几天的铜尺，让差役在余氏家里拿获贼赃，都是我替你做的。

王司理深切地感激老婆婆的恩义，于是就问阿菱在什么地方，老婆婆说，画在纸上的符箓，奈何不了我！阿菱本来就好好的。”王司理于是代儿子向老婆婆求婚，老婆婆假装不同意。王司理就跪在地上再次请求，老婆婆才答应了。王司理问老婆婆居住在哪里，老婆婆说，我租住在城南王氏的宅子里，你选择良辰吉日前来迎娶吧。于是临走之前留下百两黄金送给王司理，让他准备青布搭成的帐篷,来举行婚礼，然后就出门离开了。王司理准备了结婚所用的车马花轿，等到了婚期的那一天，就到了王氏的宅子迎娶。只见王氏宅子里的仆役多的数不过来，宅子中满是精美珍贵的东西，虽然是一个没有封爵却比有封爵的人还要富有的人家。嫁妆也非常的丰厚奢侈，有一座三尺多高的珊瑚镜台，中间镶嵌着汉代的透光镜，其余的珍贵的宝物，很多都不能指出它们的名字。

众人再看阿菱，都惊叹的以为她是神仙中的仙子，比西汉的赵飞燕略微胖一点，相较唐朝的杨玉环要稍微的显瘦，才情如东晋的谢道韫，德行似东汉的孟光，即便是春秋时期的西施，西汉时期的王昭君，也不能在她的面前比美。见到阿菱的人没有不吃惊而发出赞叹的。王愿家境从此之后不断得到改善，也过上了小康生活。后来王司理听说西安刘知府最终因为贪污的罪名被朝廷给罢免了。阿菱非常的遵守妇道，善于治理家业，每天都高高兴兴没有愁容。曾对王愿说，天下勉强结合的事情最终还是会分离，因为违背天意。从此之后我们可以一起白头到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