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古剑迷案（一）

孙殿英小时候出过天花，绰号叫孙麻子，是河南省永城县小马牧集孙家庄人，幼年丧父，其母溺爱娇惯，使之从小就养成了调皮捣蛋，不守规矩的性格。十多岁起，他就闯荡江湖，舞刀弄剑，打强欺弱，跟着流氓地痞们鬼混。

别看他没上过几天学，可是脑袋灵活，渐渐地就悟上了赌道。一副牌到手后，他先用布仔细擦拭牌的背面，然后观其纹理，辨其异同，再将它们的特征与牌的正面一一对应记牢。与人打牌时，他就能察其牌背，便知牌里。由于知己知彼，几乎是百战百胜。

钱来得容易，也就舍得花。因此他在江湖上也很吃得开，黑道上的朋友也交了不少，于是又开始做贩卖毒品的买卖。贩毒是暴利，没过一年，就赚了一大笔，发了小财。他也舍得花钱，继续用钱开路，重金打点黑道上各殿各庙的头头脑脑，如此一来，贩毒的这条路线更加畅通无阻，钱是越赚越多。到后来，押送人员在路途中但凡遇到麻烦，甚至只要出示一张孙麻子的名片，便可以顺利过关。

孙麻子并不满足当个土财主，发家之后，就开始筹备人马，拉队伍。那个年代，兵荒马乱，有了枪杆子，才有地位。可是要纠合起一帮人来，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除了用钱铺路以外，还得有一种精神上的凝聚力。这样，拉起来的队伍才能捏得拢，打不散。

孙麻子经常听说书人讲书，知道历朝历代闹造反的，特别是闹成气候的，大都与传道传教或装神弄鬼的有点关系。于是，他就选中了当地的“庙会道”。

那个年月，兵慌马乱，灾祸不断，老百姓根本就看不到活路，只好把解除灾祸与痛苦的希望寄托于飘渺虚幻的“神仙”上。这样，形形色色的宗教组织就出现了，有的还逐渐形成了较大的规模。

孙麻子家乡的庙会道当时也有相当的规模，他决心好好地利用它。他十八岁就加入了该道，不多久，凭着他那比别人转得快的脑袋瓜和兜里大把的钱，很快就在庙会道中站稳了脚跟。

庙会道创始于清末民初，祖师姓刘，自称是姜太公转世。他们的法咒是四句无韵无律、半通不通的诗：“上上姜尚转卯中，技授无蔽踵徽音，才育八八原有定，弓长苗裔白何心。”孙麻子根本也不知道这咒语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一点，就是必须彻底掌握整个庙会道，为己所用。

在争取做庙会道的“神定”接班人的过程中，孙麻子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那年秋天。孙麻子带领队伍在四乡打闹。一天夜里他惊惊乍乍地叫醒随从，说自己刚才做了一个蹊跷的梦，梦见祖师指点他，说是在房后不远处有一山，山后有庙，庙里藏有宝剑一柄，名叫太阿宝剑，是姜太公赐给他的，让他赶快去取。如果能得此宝剑，就可以逢凶化吉，纵横天下。

孙麻子讲完，随从们谁也不敢作声，都神秘地望着他。他看了看大伙，晃了晃脑袋说：“梦只当是梦，咱们还是睡吧。”

大伙儿睡下约过了一个时辰，孙麻子又风风火火地把随从们叫醒，说怪了，刚才又做了一梦，与前次的梦一模一样。随从中有个脑子灵的就说：“恭喜我师，必定是神仙降宝于你，不必犹豫，快去取吧！”

孙麻子大喜，便率众人朝房后寻去。房后果然有山，山后果然有庙，庙内金光闪闪，进门一看，原来是宝剑放光。孙麻子连忙跪下，磕头如捣蒜，口中念念有词：“谢恩太公，谢恩祖师。神仙不远，弟子在下，请受我一拜。”磕拜完毕，捧剑而归。

从此，这柄太阿宝剑不仅成了他的护身之物，而且也成了他的镇山之宝。孙麻子几次对人讲，他平常将剑挂在寝室之中，到了夜晚，有时它会放出耀眼的光芒来。如果宝剑放光，就有喜事临门，大吉到来。他的随从们还说，神剑有时还铮铮作响，只要剑响，一两天内孙老殿定要杀人，灵得很。

遇有行动，每次孙麻子都要用黄绫子将剑包裹好，令亲信随从背负而行，命可丢，剑不能丢。一直到后来他当了大官，指挥数万人马的时候，也都随身带着这把剑。

靠着这把剑，孙麻子做了这支队伍的名正言顺的头领。也是靠着这把剑，还使他的队伍不断地扩大，且在他几落之后，又能几起。

孙麻子耍手腕，以剑附神，但这“神剑”属平常之物，只不过人为的附上了一点“神气”罢了。

当后来他在东陵挖出乾隆宝剑时，反复抚摸，几乎一夜未眠。拿出“神剑”来与之比较，简直一个是土，一个是金。这等宝剑他哪能舍得送人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