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使女的故事》里,男性极权社会把有生育能力的女性当做国有财产,将之分配给特权阶级成为生育工具。这些女人统一身着红裙和白帽,个性被抹除,身体不再由自己掌控,彻底沦为统治者的奴隶。

  剧集中的使女服饰代表了屈辱和物化,但是在现实里,有人却赋予了它和原作精神背道而驰的含义。

  美国线上服装网站 yandy.com 向来以万圣节服饰、内衣、泳装设计著称。虽然万圣节服饰“性感化”不是什么新闻,但当他们把这种方式运用在《使女的故事》上时,一切都显得意义不同了——这套标为“勇敢的红衣使女”、售价 64.95 美元的服装,一上线就引起了巨大的争议。

  “荡妇版的使女服装简直是事物发展的自然历程了”、“怎么会这样呢?一件‘性感’的使女服?这些人有没有读过原作或者看过剧?你不可能错过它反对物化女性的主旨吧?”

  原著作者玛格丽特·阿特伍德也参与了讨论,“……我不觉得这衣服能卖出很多。谁会穿这个呢?在什么场合穿呢?顺带说,鞋子是错的。”

  迫于压力,Yandy 将服装下架并作出了声明,“看来很多人将这套服装视为对女性的压迫而不是女性力量的自我表达,这非常不幸,因为这不是我们的本意。我们起初的灵感来源于过去几个月人们穿着使女服装参与抗议的图片。”

  使女服红裙白帽的象征意味有过很多解读。首先它是统一的制服,和囚服没有区别;和小说中的另一种女性身份“妻子”的蓝色(代表圣母玛利亚)相对,红色虽一贯被看做权力的象征,在此处却仅代表经血和生育力,体现使女们在贫瘠世界里展现出的“生机”,也代表暴力镇压;红色同样让人联想到在性的领域犯下罪过的女人,“妻子”就将“使女”视为荡妇,不比动物更高等;它同样还象征着“反抗”。

  在服装设计师 Ane Crabtree 还原这套服装时,她的目的就是体现红色的视觉冲击力和服饰的“流动性”,打造一种虚拟的生命之血的感觉。“我们希望使女们流过吉列国的街道,在一片灰色之间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色。除此之外,红色代表子宫之血、荡妇、也是这个灰色基调的世界里鲜明的亮点。”

  白色的帽子完全遮住了使女的头发,也挡住了她们的视线。这是一种防止她们彼此交流的机制,也去除了不同发型发色带来的个性;靴子以持久性为设计目的,去除了鞋带防止使女们自杀。

  使女服很快成为女性主义者参与活动的首选,它醒目、具有标志性,人们一眼看到就知道它想表达什么诉求——夺回女性的身体主宰、反对权力压迫、让沉默的女性发声等等。这几乎适用于所有女性相关议题。在爱尔兰、阿根廷反对堕胎禁令的人群中、抗议特朗普访问英国的伦敦市民里,使女服随处可见。最高法院法官提名人卡瓦诺受不当性行为指控,出席确认听证会时也被静静等候他的“使女”所迎接。

  阿特伍德评论这一现象时说,“它被很多国家的女性用在抗议场合,基本都和国家征用女性身体有关……因为是个视觉符号,女性可以无畏地使用它,而不担心被捕或者扰乱公共秩序。没人可以指责她们太高调:这是包裹得很严实的服装,但是所有人一看到这些使女,就知道她们要抗议什么,无论是在爱尔兰、阿根廷还是亚利桑那。”

  “这套服装真正质问观众问题是:我们希望活在一个奴隶状态吗?”

  也难怪人们会对性感使女服生气了。在这个敏感又沉重的现实问题上,它表现出了“拥抱奴隶身份”的不合时宜。

  题图来自《使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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