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是在某个人猝然离去后,才恍然地通过他的作品来了解他,认识他。

这一次,我们错过的是Andrew Berends。

在2018年第91届奥斯卡奖项公布之前,大概很多人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他是获得这次奥斯卡最佳纪录长片《Free sole》《徒手攀岩》的摄影师之一。

即使这部片子获得了顶级的荣誉,我们依然会忽略Andrew的资料。毕竟,在豆瓣电影上,关于演职人员里,他占据的不过是“辅助摄影”这一条小小的文字。

正因为这部影片刚刚获得大奖,新鲜出炉热乎劲儿还没散透,导演之一的伊丽莎白·柴·瓦沙瑞莉 (Elizabeth Chai Vasarhelyi)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了悼词,这条新闻才得到了较为广泛的传播,从她的悼词里,我们恍然发现,这位默默参与摄影的工作人员,在《Free sole》里的摄影是副业,他的主页是导演本尊。再从其他业内人士的悼词里得知,他一共拍摄了5部影片。除了《徒手攀岩》外,其他几部在IMDb上的评分并不高,甚至在2003年的第一部影片至今没有评分。

然而,像倒吃甘蔗,渐入佳境一样。这几部影片的评分稳步上升,美学技巧更加圆熟,叙事更加完整,令人期待他接下来的佳作。

可惜,再也没有后续了。

我们总是透过影片的镜头和剪辑去体会摄影师的心情。是的,我们看到的并不是全部的事实,而是“加工过带有取舍的事实”,摄影师隐藏在主体之后,用他们的眼睛来修正我们的知觉。他们的视角,就是我们的视角。他们的心情,也正通过一帧帧照片留存下来,传递给我们。

看影片时,大多数人的视线总是集中在主角的动作和角度上,很少生出探寻影片摄影师和音效等专业技术工作人员的好奇心。

对普罗大众而言,美好的视觉享受已经足够。至于这种美好的界定和视觉的角度选择,由谁来择定,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在这些潜移默化里,我们的欣赏水准被规范化了,我们的评价标准被固化了。我们的独立思考意识也渐渐散失了。

真正的独立,在于摄影师。真正的创造,也在于摄影师。

很遗憾,没有在Andrew生前认识他,没能更早发现这些影片,这些独特而富有魅力的影视作品,从此绝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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