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3Cdiv\u003E\u003Cp\u003E陶诃觉得很冷，冷得刺骨。他是会游泳的，现在腿像被钉在湖底一样，动一下，冰冷的水像刀子一样割着他。\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爸爸，好冷，好冷。”\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救救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阿林，阿林，拉我出来。”\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一切求救和挣扎都是徒劳的，连指尖都是像被针扎一般疼了起来。\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不能死，我不能死。”\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陶诃咬着牙，依然奋力，想摆脱困境。\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终于，累了，认命的倒了下去。只是疼，却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沉入湖底。手脚都不能动，眼底却依然看得见那头顶飘移的云，那云投映在湖面，就像一床被子。\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陶诃看到了一张脸，那是一张陌生的脸。\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湖面升起了薄薄的雾，像舞台剧一般，演了一出费尽玲珑心思的剧。\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曲未终，人先散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远处，好像有人唱着熟悉的《西厢记》。\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台词是那么熟悉“未饮心先醉，眼中流血，心内成灰”。\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薄雾散去，事过境迁。\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陶诃又看到了自己的脸，还有林辰鱼焦急的模样。\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阿陶，你怎么了？魔怔了啊！”\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林辰鱼再次用力推了陶诃的肩膀。\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陶诃才算是回过神来，刚才自己居然在浴缸里睡着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没事，没事，镜子有些花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陶诃胡乱应承了一句，便要从浴缸里往出爬。\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应该吃药了，浴缸间多会有镜子啊？快穿好衣服，爸叫你过去。”\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林辰鱼一边拿着拖布墩陶诃洗澡弄地上的水，一边指着门外面，示意陶诃去书房。\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陶诃这时候才完全清醒过来！是啊，家里专用做泡澡桑拿的房间从来没有安过镜子，那他刚才看到自己的脸是怎么回事！更重要的是，他看到的那出像古代故事的场景，又是什么！\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胡思乱想间，陶诃已经走近了书房。先深呼吸，轻轻敲门后进去。\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林声翕正在拿着旧磁带听戏。他最近还是只要有空，便整理过去的小曲或者地方戏剧。\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爸，您找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陶诃在私下并不叫林声翕师父，而是叫爸爸。只有到了外面或者在外人在场，才改口叫“师父”。\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来听听这个，已经没人再唱这出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林声翕上身穿了件坎肩，主要护着肩膀。下身却穿了件长西裤，坐的时间有些长，裤子略皱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陶诃坐了过去，拿起来耳机，认真听了起来。\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林声翕起身给自己和儿子各倒了茶。\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爸，这个不错。好听。发音，似乎难度并不太大？”\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这个吧，唱是一个点。功夫更多在演上面，失传原因就是现在没人能演。”\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您看过这出戏？”\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这倒没看过，听老先生说过。这戏的旦角要求太高，身段得按青衣来，唱功要好，动作却赶上对大武生的要求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提到这个，陶诃心底叹了几声。现在京剧不景气呢，也只有教小孩子和退休老人拉琴、哼唱几声算没赔钱。\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陶诃之前排过《斩萧何》等著名的大戏，颇受欢迎，收获了大批粉丝，他成为了近年来，唯一演这出戏的小角儿。\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但是，也是因为这些戏，他没少招同行妒忌。\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原因其实很简单——放眼全国，能唱了这出戏的是大有人在，关键是肯赔钱进来捧角儿的人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儿子，诶，儿子！爸爸和你说话呢，你走什么神呢？”\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林声翕说了一堆关于戏的想法，抬眼却看着陶诃眼神泛空，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的样子。随手拿桌上的扇子，轻轻拍了陶诃的手背一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陶诃回过了神，稳了稳情绪，老实地回答了林声翕，刚才走神的原因。\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这下，轮到林声翕走神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半晌，林声翕才缓缓说道：“爸爸只想帮着你，让你有长进。爸爸是吃了没人管没有帮，尽被人祸害的亏。孩子，你记着，你有本事，别人妒忌你。你没本事，别人瞧不上你。你选择哪头儿，你都得受气受罪。”\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爸，我知道。我肯定能靠本事让大家信服的，像您一样。我不会给您丢人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陶诃的手紧紧握住了。这些年，爸爸吃了多少苦，他是清楚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好！你回房间去吧。明天要早起，你们俩早点休息。”\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林声翕收起来桌上的磁带和写了一半的本子。\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陶诃说了几句闲话，便转身出来回房间找林辰鱼。\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阿陶，过来帮我拿下充电宝。”\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陶诃顺手把桌上的充电宝和数据线递了过去。\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你在玩小号？”陶诃坐在林辰鱼身边，斜着眼睛瞅见林辰鱼用得不是平时登录的号。\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林辰鱼忙把手机移到陶诃视线之外，才说道：“你少管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陶诃生生把后面想说的话吞了回去，躺在床上，闭了眼睛。\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林辰鱼原本以为陶诃会说他几句，没想到陶诃直接睡了，想发脾气又没什么理由，也只能躺下继续玩手机。\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陶诃并没有睡着。他已经有差不多三个月没和林辰鱼在一个房间睡觉了，原本是想聊聊这几个月的事情。他有一肚子话想说，现在只能都压在心里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林辰鱼确实是开了个小号。不想被陶诃看的原因是，他假装自己是陶诃的普通粉丝。\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群里在讨论最近陶诃要出席的活动——关于一场小型粉丝见面会。这种见面会最近一年间，举办过多次。有门票限制，但并不收费。门票是通过参加这些社团的相关活动，以及官方宣传平台抽奖等形式获取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林辰鱼假装自己有多余的门票，想和这个群的管理套套近乎，多了解些粉丝动态。\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陶诃还是没有睡着，他能听到林辰鱼来来回回翻着身。实在憋不住了，主动开了口，说道：“您老人家睡吧，明儿早起赶飞机呢。”\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林辰鱼正胡思乱想着，被陶诃猛的这一句，有些没缓过神来。\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陶诃以为林辰鱼听明白了，便转了身继续闭着眼睛想自己的心事。晚上在浴缸里看到的事情，又在脑海浮现。\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难道人真的有前世吗？\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陶诃第一次有些相信“轮回”的说法。他打算等明天和林声翕说说这个故事，或许能改编成剧本呢。\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还有一个可能，陶诃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那就是在他心底，有和那个故事里的“阿陶”一样的心事和担忧。甚至于，他们面临着同样的巨大困难。\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所不同的是，故事里的阿陶生活在封建社会，那个束缚着自由的环境。而他运气好一些，现在社会风气整体是很包容性强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陶诃也在想另外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故事里的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像他和林辰鱼一样，现在是好兄弟，未来会反目吗？\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就是这样，林辰鱼和陶诃各怀心思，迷迷糊糊睡着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林辰鱼马上要毕业了，除了忙着论文答辩，也去参加了几次面试——除了专业剧团当演员，他更想自己组个班子单挑干。不过，以他现在的情况来说，还是先找份工作比较靠谱。\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陶诃和林辰鱼自幼儿相识，不过陶诃是有“单位”的人，连上大学都是单位出了钱。因而，陶诃对毕业之后的想法也很简单了——他需要回原来单位干，所以他除了毕业的事情，便是继续排练单位的任务，以确保能完成岗位演出任务，拿到绩效工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陶诃结束了彩排后顺路去买了只烧鸭。\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陶诃爱吃客家鸭，不过，并不常吃，怕吃太多油腻伤嗓子。\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陶诃拿着鸭子去了林家，换了鞋便去厨房把鸭子剁了装盘，顺手往嘴里塞了几块肉。\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阿林，你怎么也在？今天活动没晚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没有，我想起来点别的事情，晚上就推了。你今天来挺早啊！”\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林辰鱼也往嘴里塞了块肉，又用手指了指楼上。\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陶诃会意：“大爷来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今天俞玉琰过来上课，已经大半天了。”林辰鱼边吃边不忘拿着手机回复信息。\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林辰鱼还是看陶诃的粉丝群聊天。有些截图看着，骂得太难听，这些话如果被陶诃看到，指不定多伤心和失落呢。\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想到这些，林辰鱼叹了口气。\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怎么了？今儿这不好吃？”陶诃误以为林辰鱼觉得东西不好吃，他又咬了一口，含糊道：“好像是有些甜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没，没，没，好吃。别光吃肉，你再吃点素菜。”林辰鱼回了神，示意继续吃饭。\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陶诃留了半只鸭给俞玉琰，林辰鱼看着又叹了一声。\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俞玉琰算是到了仓门了，声音开始能听出来哑了。这令俞思汝有些担心，他并不希望孩子走京剧这条路，但是也不希望孩子学东西半途而废。\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他们下楼吃饭的时候，陶诃和林辰鱼已经吃完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坐下来陪师父喝一杯，还有，阿陶是不是也能喝点？”俞思汝看到这两孩子也在，便提出来喝点酒。\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陶诃最近有重要演出，不能喝酒。林辰鱼没什么事情，陪着喝了两杯。\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俞玉琰问了陶诃关于倒仓的事情。陶诃耐心的一一回答着。\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tt-novel-speak\"\u003E小说已完结，大家放心追。\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slice(6, -6), groupId: '67157398486924661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