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日,喀什地区岳普湖县达瓦昆湖畔,一场“且力西”比赛正式开锣。在场外,有一位老者焦急地盯着一个在场内比赛的少年,当看到少年被凌空抱起险些倒地时,他差点跳进了场内。直到少年用一个并不属于“且力西”传统技巧的动作赢下了比赛,他才微微露出笑容。

米合曼在场外焦急地看着孙子库尔班江在场上比赛

老者名叫米合曼·艾姆拉,在场内比赛的是他的孙子库尔班江·努尔买买提,老者不仅是库尔班江的爷爷,也是他的教练。

45年后,他成了远近闻名的“跤王”

且力西岳普湖的另外一个国家级非遗项目,是一种在岳普湖的民间传承下来的古老摔跤比赛,这种摔跤比赛没有专用的摔跤服,摔跤手都是在胸前系一条艾德莱斯绸供对手抓扶。摔跤手可以使用手摔、肩摔、背摔和脚绊的动作,一方率先倒地比赛就结束。

传统的且力西比赛以手上的抱摔、背摔为主,脚下的技巧不多,这有点类似于蒙古式摔跤,但作为且力西第三代传承人的米合曼多年来学习了柔道、中国式摔跤和国际式摔跤的技巧,并成功地把这些技巧进行了改进,融入到且力西当中,使得且力西的比赛更具观赏性。当然,有了更加丰富的攻防技巧,也让他比赛的胜率惊人的高。如今,他已经成为远近闻名的“岳普湖跤王”。

米合曼15岁开始跟着父亲学习且力西,让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是,他的学习一直坚持了45年,直到今天,他仍然在学习新的摔跤技巧,以此来提高弟子们的胜率。

“一开始是我自己比赛,最初我老是输,但几年后,就没多少人能摔得过我了。赢的次数越来越多,我也越来越喜欢且力西,快50岁的时候我还在参加比赛。后来摔不动了,我就开始带徒弟。”米合曼说,他没有一天不想着怎么赢下更多的比赛,不知不觉中,他成了“岳普湖跤王”。

今年60岁的米合曼,已经带出了两百多个弟子,他的五个儿子都曾跟着他学习且力西技巧,其中,他的大儿子也小有名气,作为体育特招生被体校录取。

“我想,我的儿子会把且力西传承下去,会让更多的人知道且力西,有朝一日,儿子还会为国争光,去参加国际摔跤比赛。为了这个,我去学习其他摔跤门类的各种技巧,并且想办法进行改进,比如柔道里的‘大外刈’,在且力西里也有相似的动作,但那个柔道的动作更加简洁实用,我就把且力西的相似技巧按照大外刈的技巧进行调整,让它更有攻击性。我把这种技巧教给大儿子,他也变得越来越厉害。但是,他没坚持下来。我的其他儿子也没坚持下来……”说到这里,米合曼的脸上露出些许落寞的神情。

3年后,他决定延续爷爷的梦想

三年前,米合曼的孙子库尔班江开始对且力西感兴趣,他心中的火再一次被点燃:“我带了那么多徒弟,个个都是好样的,我不相信找不到一个把‘手艺’传下去并且发场光大的子孙。”带着这份倔犟,他开始悉心调教库尔班江。

库尔班江(左)决定继续陪着爷爷完成他的梦想

看着库尔班江打败了很多比他年龄大、个子大、学习且力西时间长的对手,米合曼感到很欣慰:“我已经坚持了45年,我相信自己还能坚持把孙子带出来,他会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新疆的且力西。”

“从前是爷爷让我学,我就跟着学。现在是我想学。我想像爸爸那样进体校,有一天能凭着我学到的助力西技巧考进大学的校门,为国争光。”15岁的库尔班江如今已是岳普湖县三中的一名初三的学生,他说,有不少同学都决定初中毕业后就去帮家里做事,还有一些同学想考高中,但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体育特长生,到体校去继续学习。

“我爷爷,和他的爷爷都在努力把且力西传下去,我希望自己成为一个不会让爷爷丢脸的且力西第五代传承人,我想走出岳普湖,让更多的人了解助力西。”库尔班江说。

米合曼说,45年的坚持,还没有结束:“只要我能坚持下去,我的诚心一定能融化石头。”

米合曼的弟子中有不少到了三十多岁还在参加且力西比赛,他们的体力或许已经比不上那些年轻的小伙子了,但凭着经验和米合曼教授的那些技巧,他们中间的一部分人仍然能保持很高的胜率,这也让米合曼的名声越来越响亮。

“从前他们叫我跤王,是因为我自己比赛很厉害,今天他们叫我跤王,是因为我的徒弟很厉害。”米合曼自豪地说,这些弟子当中也一定会出现立志去传承且力西的人,仅仅靠一个家族的力量把这门技巧传下去是不够的,要有更多的人学习且力西,传颂这个美好的名字,且力西才一直都站在希望和光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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