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二虎

一、宋的抑武重文

词这一形式,在唐代就已经出现,但填词的文人并不是很多,五代渐渐写的人多了,到了宋代,几乎所有的文化人都填词,达到鼎盛。追溯其原因,也许一言难尽。

北宋开国皇帝赵匡胤是在陈桥驿(今开封东北),黄袍加身,夺了后周小皇帝的帝位。他深深明白“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武将拥兵跋扈,是对皇权最大的威胁。

这从五代乱世开始,节镇悍将纂夺政权,越演越烈。于是,前车之鉴,宋太祖赵匡胤立国就开始了抑武崇文,是基本国策,杯酒释兵权,先把那些拥戴他当皇帝的哥们解除了兵权,给予优厚的物质待遇,让他们享受人生。

并优待士人,立下“戒碑”,发誓“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告诫子孙后代不可违背这一誓言,给天下读书人创造宽松的氛围,拥有一套“与士大夫治天下”的文官制度,高官厚禄,忠君报国,庙堂之上讲究仁义礼智,三纲五常,肩负社会责任与形象的自我完善;而个人生活“歌儿歌女以终天年”,奢侈享乐,纵情“牝牡之欲”,造就了人双重矛盾人格的组合体,一面是社会理性的自我,一面是顺应天性的自我。

二、繁华的物质生活给了词市场

同时两宋的经济与文化生活十分繁华,也顺应了宋初的基本国策,安逸于享受,追求一种诗意的有品味的享受,到处“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声色犬马,氤氲着浓艳的诱惑,“移宫换羽”,给了词提供了肥沃的土壤。

诗言志,而词是“诗余”,“文以载道”,用诗表现有关社会、人伦等严肃的题材,强调社会功能,较少抒发男女之情,就是有也“止乎礼义”,而个人私生活的放荡享受,只有借词来表现,用词来娱情,宋代文人那些不便用诗文表达的“情感”,用词淋漓地宣泄出来。

纵观词在两宋盛行,自有其内在与外在的种种原因。

宋代的刘子翚赋诗曰:“忆得少年多乐事,夜深灯火上樊楼”。

这个樊楼,是当时汴京最火爆的酒楼之一,位于皇城东华门外繁华闹市,同时能接待上千人,这在今天,也算是比较有规模的了。樊楼不仅装修豪华,酒也是京城闻名。

而醉翁之意不在酒,令王孙贵族公子哥趋之若鹜的是这里的美女,千娇百媚、风情无限的歌妓们。“靓妆迎门、争妍卖笑、朝歌暮弦,摇荡心目”,而且个个琴棋歌赋,颇有文化内涵与艺术素质,知晓音律,能即兴把文人的填词演歌出来,深层的色情服务,更精谙软媚温玉的技巧,侍候爷们服服贴贴。

古时的妓女与今天的妓女不太一样,不是凭借脸蛋与青春来出卖肉体,更讲究的是色艺俱佳,即有美丽的容颜、诱人的肉体,更有艺术修养和精深的造诣,乖巧聪明、善解人意,雅而不俗,习于嘻乐,也精通性爱的技巧,给士人们展示了一个完全不同于家庭主妇的全新天地,让他们享受美人、好酒、管弦与歌舞之妙,分享无拘无束的床第之欢。

同时,文人的词能让她们更加火爆,扬名坊间,让词一下成为“'商品”走进商品流通领域,市场的需要,利益助长了词的盛行,也就沿续了“花间”一脉,写得缠绵悱恻、细腻煽情,婉约着色情,而当时苏东坡的“学士词”,被讥讽成“教坊”豪歌,“要非本色”。

这艳词新曲,能助妓女身价倍增,是同行竞争的重要砝码,赢得更多的客户。妓女常常向名家“乞词”现场演唱,也刺激了词的创作热情,词比银子有时更好使,能换来美味佳馔,佳人美色,满足了男人的需求,而且色艺出众的女子,会深得男人们的青睐。

三、文人的灵与肉双向分裂

往往男人表面上越是循规蹈矩、道貌岸然,口口君子道德,而灵魂深处隐蔽的情欲更盛,宣泄起来更加疯狂,理性的大堤是挡不住情欲的洪流,君不见那些高档的“会馆”,出入都是有身份的人,而幕后却做着最低级的勾当。

人是一个复杂的结合体,灵与肉、理与情双重矛盾,自我分裂,前者是应该做什么?必须做什么?后者是想要做什么?愿意做什么?伦理道德约束着精神,享乐与纵欲满足本能欲求。君子们庙堂之上都是气壮山河、进德修业、夫妻伦理;私下里偎红揉翠、放浪无形,劣迹斑斑。“绣幌佳人”,幽艳着人的本能,也给予沉思的很多。

透过宋词,也洞晓了人的心理历程,那些岸然形象内所包裹的真实,该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作者简介】陈二虎,笔名红叶,蒙古族中的契丹人。翁牛特旗作家协会副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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